太医得了结论,回禀上官御正:“ 就是此瓶了。” 众人一起看着曹司衣,只见她强撑着瘫软的身体,面色苍白,显然已经被结果吓到。
“这不是我的,这是她给我的。”曹司衣指着自己向来很是得意的门生,声音颤抖的辩解到。
那女史也急忙辩解,怕被牵扯上,“ 这是王女史今日刚给我的,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毒啊。“ 说罢就给了那王女史一巴掌” 你居然该暗害我和曹司衣。“
那小宫女想像是被打懵了,李玄净急忙给她递了个眼色,她直接哭天抢地的大声嚎了起来,一脸无辜的捂着被打了巴掌的脸,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诬陷她。
玄净看她可怜,特意去扶了哭倒在地的王女史起来。“她一个洒扫的宫女,哪里来的这样贵重的物件,你们说话也不不过过脑子。”
“够了” 上官御正大声喝到。“你们也都不用再编造谎言了,如今物证已在,曹司衣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
曹司衣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她猛然踉跄倒地,扑向了上官御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声音颤抖的喊道“真的不是我的,是她给我的,御正是她今日给我的。“
上官御正见状,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曹司衣的扑倒。
曹司衣见状,又扑向了司直,搜宫就是他出的主意,这张司衣没有被拖下马,不曾想自己被害了。
“那布料不是有么,拿出来证明,这毒的确不是我下的。”
她抓着司直裤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司直看着曹司衣焦急的样子,心中不禁无奈,这事貌似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曹司衣竟然如此不中用,被人暗害了还人赃俱获。
太医站在一旁,他看了看自身的那块红成一片的皮肤,又想起那中毒的贵妇娘子们身上的症状,让人去太医署取当时的记录。
“回禀御正,那日臣也亲自检查过那布料上的毒粉,和这瓶着实一样,还有那症状,您看我这块皮肤也是一样的。”
那小太医拿着记录急匆匆回到了上官御正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他将记录呈上“御正,这是当时的记录,您看看,包括他们的香味,原材料,还有沾染皮肤后的症状,都与之前完全相吻合。”
上官御正脸上阴沉下来,如今铁证如山。
“御正明察,这真的不是我的。” 曹司衣还想要解释什么,她昔日的得意门生,也像被锯了嘴的葫芦,不发一言,竟然无人替她辩驳,上官御正没有再给她机会。
“来人,将这曹司衣拿下送至大理寺。”
玄净在一旁看着曹司衣绝望的样子,心中突然感到一阵不忍,这害人的感受着实不好。
“三位办事有功,物证既然已查到,就交于司直带回大理寺了。
“我定会上报两圣,想必赏赐很快就会下来,其余的审查记录,就交由你们了。“
上官御正微笑着走向李玄净,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也是欣赏和赞许。
司直走的急,押着曹司衣大步迈着前往大理寺,而裴给事从刚才起只默默观察着李玄净这个小娘子。
“没想到李娘子会救人,也会害人。”
李玄净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与那裴郎对视,丝毫没有一丝心虚,“没听懂裴郎在说什么。”
“你坑了那司直一把,不怕报复么?”
李玄净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司直和裴郎做事,想必也是为了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利用。你们因自己要做的事情 ,伤害了别人的利益时,怕被报复么?想必是不怕的吧。“ 玄净拢着
”你猜这司直为何要赠予我佛像?因为他们想拉张司衣下水,我虽然不清楚中间有何缘故,可他们亦有害人之心,也不算冤枉。”
裴郎听了这话,眉头紧缩,显然对这小娘子的回应到不满。
李玄净观其表情,知道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世家门阀出来的贵族郎君定不会了解。
李玄净轻轻笑了笑,她终于想通了,她有些感谢那莽撞的王女史。
“原则和底线,的确每个人都该有,可有时候,这些东西并不能保护我们,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不是么? “
“裴给事也藏了秘密不是么?这么多天,裴给事想必也查到了不少东西吧。”
说完这些话,玄净转身离去,留下裴松风独自站在原地,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小小的娘子,这个看似柔弱的娘子,究竟被御正赋予了怎样的职责,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转了性子,那样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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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审查很快,曹司衣被定了罪责,抄送了一份去门下,打了二十多下板子,被赶出了宫。玄净有去偷偷打听过,听说只是出了宫,家里人还有人当值赚钱,可良心上还是过不去,偷偷找人给他送了点银钱,算是自己的补偿。
这事情了结,宫外的贵妇们也有了交代,上官御正很是满意,皇后的赏赐颇丰,李玄净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上官御正眼前的红人,不少人攀附于她,可她并不开心。
上官御正召见了李玄净,看她丧着一张脸,有些好笑。
“怎么得了皇后的赏赐,还不高兴么?”
李玄净抬起头,看着上官御正那张熟悉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我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我只是觉得。“ 她怕之后的自己都会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你只是觉得,不该害人? 我听流玉说,你猜出裴给事在查什么,你可猜出了查的是什么?”
玄净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这可是会要了命的大事。
这位朝堂上颇具盛名的女官容颜如画,眉如新月,
像暖阳一般温柔的对着李玄净笑着,拿了一串葡萄放于她面前示意她吃。“你为我与皇后做事,在宫中也算有段时日,你可知六局二十四司?”
这个李玄净自然是知道的,还花了好些时间去背诵记住各局女官分别是做什么的。
上官御正又问,“那你可知这六局二十四司和前朝的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一台九寺五监的联系? ”
玄净微微一愣,这下真的给她问住了。
上官御正拿起一串葡萄,“ 就拿最简单的来说,这个尚食局你也去过,皇后若要要用膳,是两位司膳负责,掌烹煎及膳羞、米面、薪炭。
这膳羞、米面、又和前朝的司农寺有关,?官署
掌?择米麦。像今日你我吃的葡萄,瓜果蔬菜则归上林署负责。”
玄净仔细听着,她知道这是上官御正特意教她,开始试图理解其中的联系。
“比如今年产的这些蒲桃,品相极好,陛下与皇后要吃,司农寺负责去比价,采买再转运入库,而这去收葡萄的葡萄使则可以去户部要一笔钱。
李玄净听了上官御正的解释,彷佛在一片迷雾之中摸索前行,她能感受到其中的联系,可具体还是因为知道的太少而迷茫。
她试图去理解每一个概念,“也就是说六局十二司和前朝的各寺之间联系相当紧密,并非是所谓的上下关系,而是共同维护正常运转,若他们有心,也可以利用各职之便,做很多别的什么?”
上官御正不置可否,一旁的内侍进殿在上官御正面前说了些什么,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依然巧笑倩兮的对着李玄净说道“ 你很聪明,如今这件事也算结束,过几日想必又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你如今回府多休息些日子,你放心,不会让你害人了。”
上官御正看着玄净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知道这个小娘子内心的纯净和善良,也知道对于权利和地位的渴望。
她也希望能帮她守护住那份干净,不要被残酷所改变。
青衣宫女: “上官御正心善,不忍告诉她,那曹司衣出了宫没多久就被人打死了,她送给那曹司衣的东西,也被悉数夺了去。”
御正坐在榻上,摇了摇头:”她还小,暂时还是不要承受这些痛苦和压力比较好。“ 上官御正是心软了,看到她就彷佛看到幼年的自己。
“御正可是也要把那件事安排给她么?”
上官御正点了点头,看着窗外层云漂泊的天空,彷佛没有轨迹,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 “是,虽然不确定她是否能做好,也有一定的危险,可比她留在宫中要安全许多,如今她也为了此事,得罪了不少人,还有那张娘子的事情还没善了,去远一些的地方在挣一些功绩回来,就无人敢轻易下手了。”
上官御正起身,开了一扇窗,远方的天极湛蓝,心中充满了感慨,她在宫中怕是没有机会出去,她知道李玄净之后要去的地方九死一生,可她相信,她能勇敢的面对,希望她能平安顺利的度过。
眼下的李玄净还不明白一些事情,若只有一个胡饼,大家都要吃,她一介下位者,一介娘子也想吃,只能靠抢夺。可是总有一天会慢慢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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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十日,玄净在难得回府,除却头三日家人想念思念她,对她嘘寒问暖,如今她已经在府中闲的发慌,她开始怀念起之前忙碌的日子,还是那时候充实。
每日去骚扰阿娘数次,缠着大伯母数次,小妹秒柔缠着她让她讲她们小娘子郎君之间的八卦,李光和李宗哪怕在读书上学,都被她找了理由缠着一起探讨了学问。
她在府中实在是没事情做了,卢娘子为了让她收心,给了她刺绣让她学着绣件服饰出来,她两双手戳满了窟窿,鲜血流着到处都是,最后也作罢。
她毫无形象的咬着笔杆子,已经把书誊抄了好多遍,字迹也练的极好了,可她还是觉得无聊透顶。
本来这里想继续写恶钱案的,但是感觉女主现在地位太低了没啥政治头衔不太行,我先给她丢出去历练历练!‘
然后怕大家刚我。。就是为什么男主作为文官,门下的官员可以去做类似节度使这样的职责。
我随便找了两个 唐朝的官员例子放在这里,之后会写女主哥哥的时候好好写一下唐的科举制度。 欢迎一起探讨~
裴炎 :举明经及第,迁为濮州司仓参军,累历御史、起居舍人、黄门待郎等职。调露二年(680年),被封为为中书门下侍中。
姚崇:得到武则天赏识,擢兵部侍郎、同平章事,迁兵部尚书,名列宰相。后面做到中书令又因为不附庸太平公主又去做了刺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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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去吐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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