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净和大娘还有妹妹,有气无力的躺在厢房歇脚,足足躺够了半个时辰。
玄净躺了许久,才稍微缓了些爬山的体力,一想到还要走下山,她就觉得自己作孽。
玄净的大娘更不用说,躺着时也一直哎哟叹气。
稍微缓过来气的大娘身体累,但是心里急。“今日晚上县令和县令娘子还请了烧尾,也不知你阿娘一个人在家里忙不忙的过来。”
玄净脑子里一直是观音像的问题,又在利用这有限的信息盘算着任务关系,有些发呆。
秒柔却突然说了话,她一只手轻轻的给大娘揉着腿一边问:“大娘你说,我们今日是不是也需要备些礼给送过去啊。”
玄净大娘乃是商贾出身,很是信誓旦旦的跟柔娘说:这你放心,我已经给了你阿娘单子,她只里面挑着觉得好的送就行。”
被柔娘这么一问,苏氏还是担心。遂顾不上打了摆子的腿,颤颤巍巍的准备拉着她俩下山。
巍峨的云封上,峭壁生辉。山间的群鸟归巢,云雾一片。那冷风吹得树叶婆娑作响,楼梯两侧的野花飘香,微风清拂本是一片美好景象。
奈何她们三人腿脚酸痛,无心品鉴。
下山可比上山难,那陡峭的楼梯,每下一阶都仿佛腿脚的生命又减了一载。
她们三人喘着粗气,额头也不知道钦了几层的汗水,抖着抖着终于下了山。
山下正好碰上了里正娘子,坐在牛车围栏上一直没走。
看见他们来了,笑着来打招呼。
“你们怎么才从山上下来,晚上还要去烧尾呢,快上车,我这牛车也顺路,正好同你们一起。”里正娘子坐在牛车上,搭了把手拉了她们上车。
“你不是一直陪着赵娘子说话么,怎么这么快也下了山来?“苏氏说话的呼吸急促,还没缓过来。
苏大娘子刚坐下,里正娘子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半是埋怨半是愤怒。
“哎哟赵娘子哪用我陪啊。我这都没有说话的机会,她和那个萧娘子说话说的热烈,我哪能插得上嘴。”
“我看赵娘子也不太想搭我的腔,我今日还是不触了她的霉头好了。等烧尾宴上,她心情好了我在和她说说。“
“就是那个萧娘子,你可知道是谁?”里正娘子说的神神秘秘,勾的苏大娘子也犯了好奇。
“赵娘子和她可热情熟络了,怎么之前没见过。”里正娘子一边努力想帮苏氏回忆起来,一边比划着那娘子身高容貌。
“我又不常来参加同你们来往。以往不都是我那弟妹来嘛。我就和你还说得上句话。"
“那娘子举止做派很是文雅,和你那弟妹有些像,说句唐突的,端的比赵娘子还气派,”里正娘子说完转头看了外面。
“她们虽然躲在一边,不过我偷偷听了几句,像是说什么萧家有个叔伯,那人这几日正妻刚去世。你说她俩聊这个做什么,萧家是什么身份,那赵娘子不会想自己的小娘子嫁给他吧。都是做叔伯的人了。”里正娘子边说边摇着头。
大娘也附和着,“就是,都一把年纪了,哪怕这身居高位也不行啊”说罢还担忧地看了玄净一眼。
玄净心里一惊,难不成还和我有关?
天色又比之前暗了暗,都要回去准备赴宴。今日怕是县里乡里的豪绅贵胄都要来,玄净听了刚刚的话,觉得信息量有点大,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她只想跟这儿的家人每日坐吃等死。
玄净的大娘也想早回去见自己的儿郎,又怕弟妹忙不过来,里正娘子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你可知道那个之前来这的考功郎么? ”
玄净听见有瓜,忙竖起了耳朵。
玄净大娘:“这怎么不知道,那郎君可俊了,那严肃不苟的样子,可怕我郎君吓坏了,那可是考功郎,今年的评级可都靠他定夺呢”
里正娘子:“我那表弟不是在邻村驿站做活嘛,他说最近又一个姓裴的郎君,住进去了,那马车别提多华丽了,听说还差不了多少就到我们村了,为啥县令从来没提起过啊?”
玄净大娘“那他来干嘛的呀,你那表弟知不知道”
里正娘子:“只听说领了个什么使职,还听说是皇后亲自指派的。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们也搞不明白,我只当给你和你郎君提个醒,别到时候有人来了不知道。”
玄净大娘感激,握了握着里正娘子的手。她们邻里相处甚久,都是互相帮扶,感情好的不行。
使职?玄净知道这种官,是脱离本来的工作,分固定的使职和临时派遣的,这一般都是会被强迫头的工作,想必这一定是个大人物吧,毕竟使职通常结束任务,是直接汇报给中央的。
牛车拉着她们咕噜咕噜的向前跑着,晚上微凉的吹的牛车上的木栅栏也咣当想个不停,众人说话也说的累了,皆都闭了眼,小憩了起来。
快要到家时,里正娘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包袱来,连拉带拽的硬要给玄净大娘拿着。
两人推让了一番,玄净在一旁遭受了波及,里正娘子看大娘推让的厉害,一口气把包袱扔进了玄净怀里。
里正娘子拽着大娘的手,不让她去拿那个包袱,
玄净抱着那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轻轻抱了起来,准备趁着里正娘子不注意,给她丢回去。
那里正娘子一个眼神就扫了过来,“不许动哦,没什么值钱的,给小童们捺了几双鞋底子,还有些家里种的桃子。你拿回去吃。” 一张老脸不知怎么也臊的通红,目光不舍的对着玄净大娘说着。
玄净大娘终于抽出了手,一把从玄净怀里把包袱抓起,还想推让,“你自己留着用就是,你给他们作什么物什”
“你们这就要走了,一直这么多年,你家那位郎君和弟弟经常帮扶我们,也没谢你们,估计饭也没什么机会请你们吃了,你也别嫌弃。”里正娘子说的肺腑诚恳。
搞的玄净大娘眼睛里酸酸的,红着眼睛紧紧攥着收下了。
里正娘子看她收下。吐了口气。强颜欢笑起来。“晚上还能见,咱俩在好好吃一顿,叙叙旧,之后就不知道,我们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
是啊,她们女子嫁人之后,夫家就是自己的家。能在同一地方说得上来话,已是难得。
她嫁过来之后,向来都是郎君们去什么地方,自己就跟着去什么地方。
只不过在管城县呆的更久些而已。有儿女郎君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玄净看着两人落寞神色,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她也有好些个年头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家人了,只一味的像她要钱,也不知道她死了,她们会不会伤心…
光阴如梭,岁月流逝。那轮红日渐渐向西坠落,天空沐浴在霞光中,晕成一片红。
牛车的车辕刹的急切,发出木头闷沉的一声。辛勤的老牛喷着气,尾巴打着骚扰的虫子。
玄净还没失落太久,那车已经在李宅门口停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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