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变成了一只阿飘，究竟能做什么呢？
或许有的人会想会去参观那些以前没有机会去的自然景观，跟随着形形色色的人，围观争吵，或者干脆跟在亲人的身边。
但作为一只真正的阿飘，乌远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所有人，这些都是做不到的，也不用担心有阿飘跟随着自己，做那些不道德的事情。
绝大部分阿飘会被风携卷着飘荡在高空，偶尔能落到高层建筑窗户外，也会在下一瞬间被拉扯着到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阿飘们会在这日复一日的晃荡中逐渐消散，少数残存的也会逐渐以往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最后遗忘掉自己的姓名，然后在某一个瞬间消失在这一片空间之中。
乌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的，不过此时的他已然记不清楚自己的过去了，只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呆呆的，一件小事都要想好久好久，还没有结果。
对于阿飘来说思维缓慢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因为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今天和过往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乌远略微调整自己被刮的方向，然后试图越过云层去晒一晒太阳。
但这次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
乌远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方向，争取让每一个角落都晒到阳光。但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片轻薄的贴片落到了乌远原本只是一片虚无的身体上，似乎有蓝色的光一闪而过，然后出现了加载的提示。
正在晒太阳的阿飘完全没有觉察到——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设想过有什么东西能够粘在阿飘的身体上。
所以自然而然的，等到乌远强行被拉入一个充满着未知的空间的时候，原本正在晒太阳的阿飘茫然了很久。对面跳动的光团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然后在乌远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的意识绑定在某个东西上，然后溜之大吉。
等乌远反应过来，这一片空间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只，并且还有挂在旁边的倒计时。
这时他才消化了一点之前之前那个光团交代的东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被强制安排了什么事情。
“……就这样这样，任务我都给你接好了，自己去吧，加油！我看好你！”
那个光团最后的话在乌远有些迟钝的脑袋中回荡着，他在倒计时结束之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人抽了壮丁，该做这些事情的球自己潇洒去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还没等乌远说完一句话，旁边挂着的倒计时归零，摊在地面上的阿飘再一次被未知能量席卷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
S市。
正是周末，大多数人趁着天气还不错的时候出去溜达，但也有不少经历过一周课业摧残的人瘫在寝室中休息。
原本窝在新椅子上更新游戏的人被推开门进来的室友吓了一跳，看到是熟悉的身影之后才放松下来。
“吓到了？”
拎着两份外卖的人看到那人抖了一抖，有些抱歉地开了口。
将门小心关上反锁，把其中一份递了过去，然后拿着湿巾擦了擦袋子旁边沾着的油污。
窝着的顾蒙伸出一只胳膊，嗷了一声接过这份拯救自己的食物，然后摇摇头：
“我还以为是检查的来了，吓了一跳。”
之前有寝室的同学正在寝室用制冰机DIY饮品，被有事找过来的辅导员抓了个正着，从那之后大家也都小心了很多，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某同学”，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屋里没有太多违规的东西，但大家都会害怕一下的。
“行了，赶紧吃完，下午我们一起去趟实验室，把下个星期的实验先搞定一下，要不然又要在那边熬夜了。”
每周的实验课都要现场验证交报告，但很明显对于一般人来说，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大多数人都会提前几天去先弄个大半或者干脆写完报告，等到实验课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不至于晚归被宿管批评还扣分。
而在这栋寝室楼的外面，一只光团被从迷你漩涡中抛了出来，然后漩涡消失于无形，空留一个不规则飘动的团子。
乌远被丢到了这附近，被好几股轻重不一的吸力拉扯着，最后被拽进了这间寝室的阳台。
哐当。
原本以为变成阿飘的自己已经不会被什么东西阻碍了，此时的乌远却结结实实撞到了阳台和寝室之间的门上。
他想抬手揉揉头，却发现自己没了手，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透过门上的玻璃，乌远第一次看到了目前自己的形态，居然是一个与之前那个可恶团子类似的形态，只不过头上多了一对耷拉下来的耳朵，伴随着他的心情晃来晃去。
乌远牌阿飘团子正在玻璃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原本屋里的两人也听到了声响。
将还在更新的平板放到桌子上，顾蒙扭头一看，就发现阳台门外面似乎飘着什么圆乎乎发光的东西。
揉了揉眼睛，那东西居然还在，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团子在测试自己的耳朵。
“好家伙，老李，过来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
顾蒙压低了声音，但难以掩藏其中含着的兴奋。
李竟司原本在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听到室友的话之后也起了身，抬头也看到了在外面转悠的团子，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框。
此时顾蒙已经悄悄蹲下身，沿着外面视线的盲区缓慢朝着毫无所觉的团子那边移动。
走到门口的时候同李竟司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也有些默契，在李竟司拉开门的一瞬间扑了出去，揪住了那只团子其中一只耳朵。
乌远在茫然地被拎在了手里，甚至还晃荡了几下，就像是毫无生机的普通光球。
要不是顾蒙二人之前亲眼瞧见这东西在外面悬空着转来转去，现在都要被这玩意糊弄过去了。
李竟司从顾蒙手中接过了这个看起来正在装死的光团，观察了一圈也没发现正反面，原本还想要怎么戳一下才会有反应，接过那光团似乎突然变得很愤怒，开始不停地挣扎扭动，挣脱了他的手。
好在阳台门已经关好了，两人看着似乎才反应过来的团子在屋里撞来撞去，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老李，我怎么感觉，这玩意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啊。”
现在的愤怒对象明显是整间屋子，而不是罪魁祸首。而且几乎没什么杀伤力，连床帘都只是被撞的晃荡了一下，然后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等到发光团子终于消停了下来，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李竟司悄悄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来放到桌子上，避免受到池鱼之殃。
乌远撞得有些昏昏沉沉，还是在系统界面的红色加粗字体外加声音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
抖了抖身上沾着的杂物，乌远飘到了站到一起的两个人面前，开始对照着系统提词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
“嗯……在这里生存的人，他，哦不我是基于COVEX数据库构建的系统。”
“根据数据推测……你们所在的位面将很快面临灾难，并且衍生出一系列生存……生存困难与技术倒退的风险。”
“你们可以选择接受系统的任务，从而通过积分兑换所需要的物品，也可以选择放弃……一切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终于读完几页的说明，乌远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对面的两个人没有做出选择的动作。
乌远还以为之前自己白读了，眼前这两块榆木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就见着一边的李竟司开口询问道：
“你只说了有灾难，可以兑换物品，却没说具体的内容，这很明显让人无法决定吧？”
发光团子想了想，觉得存在信息差的确不太妥当，但是任务还没开始，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那只可恶的球大部分权限都没有开放给自己，就连系统积分都是零，很难想象那家伙是不是因为完不成任务逃跑了。
感觉到奇怪团子开始走神，一边的李竟司给顾蒙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就拿着手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阳台外面，然后开始打电话。
“您好，我这边是……”
接电话的人原本以为是恶搞，正想教育一顿这个无事打紧急电话寻乐的学生，听到那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学号和地址也变得有些迟疑。
一般恶搞不会有人直接说自己的个人信息，听对面人的语气也十分认真，说的也是出现了不明生物，过去一趟倒也不是不行。
“好，请不要挂断电话。”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顾蒙又拿起平板开始戳辅导员。
开玩笑，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应当是寻求帮助，天知道那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那些消息也足够震惊，只不过不能直接说，反正是先将人都摇来再说。
屋里的李竟司还在同那只不太聪明的系统翻来覆去的交谈，顾蒙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楼下出现了熟悉的衣服。
他赶忙招了招手，下面的人看清楚方位之后无声地进了这栋寝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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