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
711深吸一口气,饱含深情,声音高昂地道:“准备好了吗?Are you ready!"声音抑扬顿挫。
初夏毫不犹豫打断它:“少废话,快点。”
711缩成一团,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将这个世界信息传给了她。
【后来他终于发现了当初救他那个人是我,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谢微宁出身簪缨世族,按理来说应当是娇生惯养。可是她不同,她出生时,因为闻名天下的国师为她算了一卦,算出她克父克母,必须将她送到别处,及笄方可归来。
是以,谢微宁在京郊的庄子中长大。父母对她不闻不问,但是陪她一起长大的奶娘非常爱她,常常纵容她到处玩。
谢微宁从小不爱女红,一门心思往外跑。她见过秋季一望无际地稻海,也见过沉甸甸蜜都要流出来的蜂巢,还见过高悬树上红彤彤的浆果。
谢微宁十岁那年,各地大旱。一个年老体弱的人倒在谢家庄子门口。冰天雪地,呵气成冰,正常人衣着单薄在雪地里待上不了多久就会因寒冷而死。
但是这位老人运气好,正好遇上了奶娘。奶娘心善,怕他冻死,吆喝着人把他抬回庄子。
他醒后哭诉自己一家逃难途中均死,徒留自己孤身一人不知何去何从。谢微宁悄悄看向奶娘,奶娘眼眶红了,奶娘让他留了下来。
年幼的谢微宁对他感觉非常好奇,熟悉之后才知道他是个采蜂人,追逐着蜜蜂走遍大江南北。
老人很喜欢她,常常会为她准备一些吃食。奶娘怕她坏牙,对她吃食管得极其严苛,谢微宁好甜又没有得吃,于是天天往老人这里跑。
熟悉起来了,老人就和她讲自己年轻时走过的名山大川,遇到过的奇闻佚事。小小的谢微宁听入迷了。她从小待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就这样,谢微宁埋下了一颗做采蜂人种子。
谢微宁十五岁的时候,闲得没事干溜溜达达去了庄子偏僻的角落,美其名曰“探险”
在这里,她看见了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谢微宁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戳戳他,又凑近一点看他,见他还有呼吸。稍加思忖后愉快地给他包扎起来。
这时的谢微宁还太过年轻,太过热忱。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以后自己怨恨一生的人。
谢微宁救下他,每天送三回药和吃的。她感觉很有意思,像在玩游戏一样。
有了药和吃食,男人很快就醒来了。
谢微宁脚步轻快地走过来:“你醒啦!”
她和男人也成为了好朋友,两人一起谈天说地。大部分时候是谢微宁叽叽歪歪,男人含笑着听。
他的眼睛受了很严重的伤,脸也不愿意给她看。对于脸,谢微宁尊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好看,他可能脸部有损。所以谢微宁从来没提过要看他的脸。对于眼睛,谢微宁请过医生来看,却束手无策。
他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后,突然有一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谢微宁去那间房子找他,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看起来跟没住过人一样。尘埃在阳光下浮沉,仿佛这个人的出现只是她的一场幻觉。谢微宁索然无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只看见床边静静放着一块白玉,触手温润。
她将白玉妥帖地收好,对于男人的离开虽有遗憾但是也还好,毕竟他并不属于这里。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谢微宁几天前已经及笄,不日将重新回到谢府。
谢微宁好奇得不得了,她重新在这里长大,从来不知道谢府长什么样。
她跑去问奶娘,奶娘笑着摸摸她,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回去的那天很快到了。
谢微宁和奶娘坐上马车,回到自己刚出生不久就离开的家。
谢府装修华丽,雕梁画栋,五步一景,美轮美奂。谢微宁像个乡巴佬一样哇来哇去。全然未看到周围仆人戏谑嘲笑的目光。
走到正屋见到了父母和姐姐,他们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
谢微宁有点失落,但是可以理解。毕竟她从来不在父母的身边。
回来不久,她因为一件小事触怒父母,被关在房里学了规矩大半月。这大半夜,谢微宁学是学了,八卦倒是没少听。
比如说她姐姐现在和宁王情深意切,有望成为宁王妃。
谢微宁躲在墙角,隔着面墙咯吱咯吱地啃着苹果,听对面丫鬟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为什么宁王和小姐相识吗?”
“为什么为什么?”
另一个丫鬟压低声音:“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据说是……小姐救下了宁王,两个人就此相识呢!”
谢微宁忍不住嚯了一声,天耶,这么话本子啊!
谢微宁规矩学完后被姐姐带去宴会见世面。她姐姐与她不同,从小在京城长大,长袖善舞,见谁都笑盈盈的。
只是对她有点冷淡。
谢微宁上车后,她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告诉她不要给家里丢脸。
结果谢微宁一丢就丢了个大的。
宴会上,谢微宁喝了点酒,被丫鬟搀扶去休息。再醒来就和自己未来姐夫躺在了一起。
谢微宁醒来的时候人都傻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谢微宁再傻也真的大事不妙了,她穿好衣服准备跑路,结果还没跑成一堆人就冲进来了。
没办法,事情闹太大了,连圣上都赐了婚,他们两个就成亲了。
不过宁王不喜欢她,对她无意。新婚夜连盖头没掀就走了。
谢微宁乐得清闲,虽然宁王府的仆人见人下菜碟,虽然她出去社交常常被人瞧不起,被姐姐嘲讽。
不过还是能勉强过日子的!
直到那一天,姐姐嘲讽她活该刚出生就被抛弃,被丢在郊外庄子。还说她奶娘简直一无是处,教出一个废物。谢微宁才真的生气,上去和她扭打起来。
结果这件事才发生不久,八百年不来见她一次都宁王当天晚上就冲到她这里,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扇得她晕头转向。
宁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眼神狠辣:“你有什么资格打芸娘?”他阴恻恻地笑了,拍了拍手,门外小厮将陪她长大的奶娘拖了过来。
宁王说:“你这么没规矩,少不了你奶娘的纵容。为仆如此,该罚。”接着,宁王当她的面看砍下奶娘的头。
鲜血四溅,奶娘的头骨碌碌地滚到她身边。谢微宁呆呆地抱起来,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谢微宁跳起来,抓起东西砸他。小厮见状急忙拦她,挣扎间她的东西掉了一地,那块玉佩也掉了出来。
宁王一愣,急急忙忙过来捡起那块玉佩,逼问她:“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
谢微宁呆呆看着他,宁王催促道:“说啊!你快说啊!这个是哪里来的!”
谢微宁呵呵一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她用劲之大,将宁王的脸扇得偏向一侧。谢微宁尤嫌不够,霹里啪啦扇好几下。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太记得了。时间流逝飞快,先是宁王跪在她面前道歉——然后又被谢微宁扇了好几个巴掌,脸都被扇成猪头。再到宁王造反登基,当天夜里,他小心翼翼将凤印放在她手上,问她想要什么?
谢微宁忍住想把凤印砸他脸上的**,说自己想走。奶娘先前总和她说想到处走走,刚开始是没时间,到后来是没机会。
宁王沉默很久,说不行。
谢微宁冷笑一声,纯当他放屁。她想走,从来没有人能拦住她。
谢微宁谋划了很久,好不容易逃出去,遇见了自己父母,又被押回来邀功。
后面她又跑了几次,但是始终都被抓住。
到后面,她也就死心了,不跑了。
但是她也不想留在这里,不想再见到宁王。
于是,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爬上皇宫中最高的地方,抱着奶娘的牌位一跃而下。
她要得到自由,她不愿意和宁王在一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粉饰太平。她要自由,要离开,要完成奶娘的愿望,哪怕是以死亡的方式。
初夏:“……”
初夏无语。
初夏说:“搞什么啊?这算什么啊?声音不能认人吗?纯靠玉佩啊?”
“还有,她姐姐刚开始是顶替了她是吧?”
711说:“是滴,聪明!”
初夏更无语了:“我服,性格都不一样,这是怎么认错的?脑子听力全部没有是吧?”
初夏降临在一间卧室,这件卧室古朴,家具也看得出来没有这么精美,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有谢微宁小时候调皮留下的墨水印。
她在这间卧室晃荡一圈,终于看见谢微宁。
谢微宁颇为瘦削,有着一双清凌凌的杏眼,看起来可爱又无害。她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袍子,见初夏看见了她,也不怕生,蹦出来冲她挥手:“嗨嗨嗨!你好哇!你好哇!”
谢微宁围着她绕圈圈,问题像连环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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