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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首含这么说,让柏霖又看了眼宰树鸣。
宰树鸣解释说:“在学校停车库遇到他放学,他说要来看你,我就顺路捎他了。”
柏霖表情和语气都淡淡的:“他家倒是也不缺这点打车钱。”
画外音明摆着就是嫌他多管闲事。
宰树鸣也不生气,说削苹果给他吃。
以前宰树鸣惹他生气,几乎都是这种做法,只要是小打小闹的脾气,他都会用行动来说“是哥错了”。
比如给他洗水果,比如给他穿外套,比如给他买奶茶、蛋糕、烧烤。
往往说完我给你干什么干什么以及做到之后,他就会抓住时机哄柏霖,张口第一就话肯定是“别生哥的气了”。
然后本来就是小发雷霆的柏霖就会原谅他,腻在他身边,故作矜持地说“那就原谅你这一次”。
柏霖没说话。付首含在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
“你看,我就说我们班主任人特别好吧,还给你削苹果,”付首含翘着腿一摆一摆的,吊儿郎当的说:“你不知道,在我们学校好多Omega私底下都喜欢他。他刚当上我们班班主任的时候,一个Omega同学在走廊跟他表白,直接给他吓得叫了家长,把那个Omega整得一周没来上学。”
柏霖挑眉,“……哦,是么。”
“包真的啊哥,你看我们班任这脸蛋,这身材,这气度。他现在都还好些了,刚当上我们班班主任的时候,那可谓是孔雀开屏,哎呀我去,轻轻松松上表白墙的呀。”付首含就像是在吹自己朋友一样吹宰树鸣。
宰树鸣被他说了别在这个场景下在乎那点师生情后果然没在他口出狂言的这个节骨点上说什么。
只安静地削着手里的苹果。
于是付首含更狂妄了,“……不给过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做了,都是偷偷的喜欢。而且还因为他在学校实在是太严肃,有些人跟精神分裂一样,一边怕他怕得要死,一边喜欢他喜欢得不行。”
宰树鸣利落地把苹果打理好了,本来想分一下,刀刃都碰到了果肉,又停下了,整个都给了柏霖。
付首含眼睁睁看着老师把苹果全都给了自己哥哥,忽地坐直,质问道:“——你平时的暖A人设呢?照平常,你不应该雨露均沾,把苹果平分一半给我的吗?”
宰树鸣抽了纸巾擦手。没理他。
“就因为我是alpha?不能吧。我哥可不是Omega,你打我哥的主意没用的嗷我提醒你。”付首含严肃地说。
柏霖咬了一口苹果,听到他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个膝盖就给他怼去了。
付首含哎哟一声,弹跳开,“你腿不是受伤了吗?还怼我!”
隔壁床的女人被逗得哈哈笑。
宰树鸣脸上淡然置之的神情没变一丝,说:“因为你哥是病人。你现在要是有这些讲闲话的时间,不如……”
“——欸?!才说了不提那点师生情的。”付首含急急地打断他说。
宰树鸣面不改色地补充完刚才自己的话:“不如和我聊聊,到底是哪些人‘喜欢’我?我们班的Omega?还是哪个班的Omega?”
付首含:“……”
付首含背着手,说:“……那。那么多人,我肯定不是完全知道啊。”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宰树鸣把纸巾蹂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付首含:“……”
付首含企图蒙混过关,“……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啊。你可是老师,不可以打学生的注意,这可是有违伦理的事情。”
柏霖觉得他这话说得太不像样,如果不是现在腿脚不方便,他肯定会起身给付首含一个脑蹦,但现在只是啧了一声。
宰树鸣轻靠着柏霖的病床床头柜,腿快冲上柏霖的头,压迫感不是一点半点,他对付首含说:“……有违伦理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有违伦理的事情。”
付首含:“……”
付首含:“……??”
付首含:“……啊?!!”
宰树鸣笑了,“我以为你能开玩笑呢。”
付首含回过味了,“……骗我啊?我……那,我确实开得起玩笑啊,只是没你那么没下限好吧。我最起码,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有底线就不会对着老师说师生恋这种话了。你小子是想砸我饭碗?啊?”宰树鸣抱臂问他。
付首含哑口无言,蔫巴了下去,“你赢了你赢了好吧……嘴比语文老师还灵巧。”
柏霖每一口苹果都咬得很大口。
他着实没想到当时宰树鸣把苹果递给他的时候,他能那么顺手的接下。
平白折损了几分斗气的威严。
所以现在暗自的将气都撒在了这颗苹果上。
“看完我了吧,早点回去,别在外面逗留,你爸要是查到你没回家,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到时候别叫。”柏霖说。
付首含还想拖延,话题立马转开,“欸我还真就弄到了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一万多的酒,要吗?”
柏霖皱了皱眉,“……哪来的?”
付首含说:“托朋友买的啊。”
柏霖说:“我不要你的东西。”
付首含说:“那我就……”
“酒上交给你爸,没成年之前不可以喝酒。”柏霖没得商量地说。
付首含小脸一垮,“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我买了酒?”
“而且,”付首含一脸审视地表情看着他,“我可不信你以前那么老实,高中毕业就没读了,肯定也是不学好才那么早就出社会。”
柏霖咬着苹果的嘴微微一顿。
宰树鸣问:“什么?”
付首含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反问:“什么什么?”
柏霖没发作,手里剩了小半苹果没再吃,“谁跟你说没读大学的人就是不学好?我考年级第一的时候,你还在啊吧啊吧呢。”
付首含端详着他,很是怀疑,“……真假的啊?”
一旁的宰树鸣安静了,柏霖有种他想插话的预感,只能尽力地忽略他,保持着自然的状态和付首含说话:“不信你回去问你爸呗。”
付首含困惑地说:“可,就是他们跟我说的你不学好啊。”
柏霖愣了一下,然后发自内心地笑了,“……要非说安上不学好的这个标签的话……也不是说不过去。但肯定不是我成绩不好或者我为成年喝酒抽烟。我在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要有多乖有多乖。”
说着他顿了一下,悠悠接上:“我那会儿脾气可好,被再多人被刺都不会生出一丝反骨,你能做到吗?”
付首含有点信了。
他有些模糊的记忆里,刚认识柏霖的时候,柏霖确实很内向很安静,偶尔他看到柏霖和母亲父亲吵架,也是红着眼眶一边哭一边顶嘴,要换换做现在的他,跟父亲母亲吵架,多半都是摔东西跌碗,然后被他爹打一顿,最后老实了。
“那我确实做不到……又怎样啦!Alpha不都这样吗。”付首含没理硬辩。
“可别,你叛逆就叛逆,扯什么Alpha都叛逆,滕初要冤死了。”柏霖说。
付首含又是哑口无言。
他嘴巴一嘟,站起身说:“我不要和你们说话了,都欺负我,两个人说我一个,一点都不公平,天理何在!我玩不起,我走了!”
柏霖终于听到他说这句话,点点头,脸上都带上了笑容,“嗯,慢走。我送不了。你体谅。”
付首含果然就走了。
柏霖把苹果捏在手里,将脸别到了另一边,明显得不能在明显的表现出了不想和宰树鸣说话的意愿。
“……哥我下周再来看你!”付首含冷不丁地又回来了,在门口喊了一声。
意料之中,柏霖说:“快走吧。”
付首含真的走了。
一方病床只剩下柏霖和宰树鸣。
“这些付首含都没跟我说过。”宰树鸣说。
柏霖拿后脑勺对着他,不作声。
宰树鸣接着说:“我问过他你的一些事儿,他都绝口不提。”
柏霖还是不作声。
他在用冷暴力下逐客令。
宰树鸣也跟着他静了好一会儿,不知过去多久,才说话,他的声音很低沉,很轻,被隔壁女人刷视频的声音压过了,但柏霖听得很清楚。
“对不起。”
柏霖的心脏猛地一抽。
“你过得不好。我不知道。”
柏霖忽然翻涌起一阵不适,那种感觉太让人反感抵触,他对这病的反应很大,心情像是从水面拉到了海底,闷得他要炸了,“……你走!”
他实在是没忍住吼了宰树鸣。
隔壁床的女人听到柏霖对身边的男人发脾气,暂停了她的视频。
没等宰树鸣再说点什么,柏霖喘了口气,转头仰视着他,再说了遍:“你走。”
宰树鸣看出来了他现在的抵触反应非常强烈,甚至已经上升到了心理的反感,眉头和口鼻做出的微表情太容易让人察觉。
但这是因为他不喜欢他的信息素,还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好赶走他,不得而知。
总归是没有多的时间说话了。
在柏霖身边,他好像总是没有机会。
柏霖的反应让他不得不听从柏霖的话,从床头走开,像一只被赶走的守床的狗,走到了床尾。
柏霖攥紧了被子,转头把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不顾被摇起来的床板躺着不舒服,转过身子溜躺下,用被子盖住了头。
皮肤饥渴症在近距离接触到宰树鸣后发作反应非常强烈,他的皮肤渴望碰到一点温暖的东西,渴望被拥抱,但这些反应他都不想让宰树鸣看到。
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因为这种感受而变得无助可悲,便只能尽力藏住这些无能,同时逃避诱发原。
心脏跳得极快,焦虑的情绪犹如浪潮扑面而来。
他现在只希望宰树鸣识趣的走了,别让他难堪,也别让他憋了十一的怨气无处可发。
良久,他听到床尾有轻微的脚步远去。
宰树鸣走了。
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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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你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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