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之注视着面前的徐听颂,很想问问她,到底谢的是什么。
末了,他先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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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等到出席的客人陆续散场,徐听颂都待在休息室没有再露面。
她早就把婚纱换下了,联系了高定婚纱店的人来取。但是却被告知这条裙子的处理权在她的手上。
“靳先生吩咐过,衣服属于徐小姐了,怎么处理都看您的意思。”
她后知后觉挂断了电话,看着静静躺在沙发上那条价值七位数的婚纱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上次车库的谈话过后,徐听颂才知道,这件婚纱就是按照她的尺寸定制的。
按照那个时间点推算,两个人早就分开了。
她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么稀里糊涂装不知道。大梦谁先觉,先觉的那个人真不一定过得好。
手机里,叶梵半小时前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让她今晚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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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别墅。
徐听颂一从车上下来,就注意到周围下人的视线都聚在她的身上。想来今天订婚现场发生的事,这会在外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她面上没什么波澜,照旧和往常一样进了大门。管家为她推开门,弯腰语气和蔼地说:“小姐,不管姓什么,你在我心里依然是这个家的主人。”
徐听颂心头一暖,“何叔,不用再这么叫我。”管家摇了摇头,笑着没再说话。
她一进门,就见到坐在主位上的徐任风。他今天因为工作原因没到订婚现场。叶梵和孟瑰音坐在同一侧,后者此刻正低声哭泣,桌上堆满了纸巾。
听到动静,三人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徐听颂,眼神各异。
徐听颂没有坐下,就这么站在一边。
叶梵似乎想要招呼两句,但经历了今天发生的事,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脸上神情略微尴尬。
孟瑰音红着眼,从指缝中抬头,嘴唇死死抿在一起看着她。
而态度最淡定,就是徐任风了。他蹙着眉头,开口就是带着质问:“我们都等你快一个小时了,迟到就是你从徐家学到的东西?”
徐听颂从来没有觉得徐任风的话这么好笑过。
一面点明着她的身份,说出她不是徐家的人。一面又继续用着从前的那套规矩,妄图继续来管制她。
语气高高在上,话语见全都在彰显他的优越感。
这个世上,到底怎么会有徐任风这样不要脸的人?
从前碍于一层身份在,徐听颂对他的话更多是逃避和不理睬。但现在,既然身份已经挑明了,她根本不是徐家的人,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她一字一句,讥讽一笑:“那你呢,是用身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徐总,父权扮演的游戏还没玩够吗?”
“你——”
徐任风被她这句话呛住了,显然没有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徐听颂这次竟然会反驳他的话。
眼看气氛即将剑拔弩张,叶梵赶快出面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晚把你叫回来是想坐下来好好谈。听颂,你先坐下。”
但徐听颂只想速战速决解决完回家。她从凌晨五点就起床,一直连轴转到现在,此刻所有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她坐在叶梵和孟瑰音的对面,开门见山:“我会安排人在这两天把我的东西都拿走。”
叶梵:“这件事不急。我想说的是,你虽然和靳言之已经订了婚,但是这桩婚事怎么算都是挂在我们徐家的名头下的。”
徐听颂嗅出了叶梵这句话更深的意思。
“所以,”她用食指敲了敲桌子,“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继续留在徐家?”——好继续利用压榨她最后一丝价值。
徐任风:“你反问是什么意思?怎么,难道心里还不情愿吗。”
叶梵跟他一起唱双簧,一个黑脸一个白脸:
“听颂,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在这个圈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一朝一夕,真的能说放就放下吗?再者,我们在你身上下了那么大的心血。你现在拥有的东西,都是我们赋予你的。”
最后,叶梵还打起了“感情牌”:“你既然知道瑰音才是我的亲女儿,那么应该也能想到她不在我身边的这二十多年吃了多少苦。
本来,这桩婚事就应该落在她身上,你抢了她的身份和婚约,难道不应该做出补偿吗?”
徐听颂听得气极反笑。甚至想起了网上的一个段子:你以为你以为的是你以为的吗?
在徐任风夫妇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博取利益的筹码。
以前身份没认出,他们就严苛到用极强的控制欲来安排她的人生,成为装饰自己门面的手段;现在身份认出了,依然想要以此来道德绑架她,让她继续为家族卖力。
轻飘飘的一句“你现在拥有的东西,都是我们赋予你的”,就随意抹杀了她背后自己付出的努力。
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答应回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徐听颂拿好包站起身,扫了在场三个人的脸。她缓声开口,语气带着坚定:
“是,我能说放下就放下。至于婚约的事,孟瑰音今天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顾后果揭穿我的身份,想来根本就没有在乎我的下场吧?
如果你们觉得我不配这桩婚事,那么为什么不去找靳言之商量?”
无非就是觉得她是好拿捏的柿子,想要以此来道德绑架她罢了。
他们最看重的,是这桩婚事会给家族带来的利益。但结果靳言之没有选择孟瑰音。可徐任风又不想舍弃这门婚事,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徐听颂身上,想要继续控制她,压榨她。
话说到这,徐听颂根本没心思再去关注他们的表情。不过不用想,肯定很不好看吧。
但是他们不开心,徐听颂觉得自己挺高兴。
她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徐任风砸了东西的声音。“你的教养都吃进肚子里去了吗?!你今天敢走一步试试——”
徐听颂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忙从外面进来。
“靳先生的车停在外面,说是在等......听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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