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想过答案。
甚至那天想要当着靳言之的面,问他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她的尺寸去预约一条高定?还是婚纱,在那么特定又重要的场合才会穿的衣服。
关于靳言之在订婚的时候选择站在她这边的事,她尚且可以想出两条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那条婚纱呢?好像无论她怎么想,怎么编,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能够解释的理由。
不,其实是有一个。但被徐听颂压在了心底最下面。念头冒出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合时宜。直到今天在麓汀半岛,听到靳言之的话,验证了她的想法。
靳言之对她说:“我还没放下。”
可是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啊。
三百多个日夜,隔着遥远的大洋彼岸,她和靳言之从未有过一次联系。当时她离开的时候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把社交软件的内容也删的干干净净。
回国又换了新的电话卡,将自己在房间内关了整整一个月,不允许任何人踏入房间。
窗帘密不透风,一丝阳光也不能照入。她那段时间状态极差,不知道白天和黑夜,每天只重复三个动作:睡觉,冥想还有固定和心理医生对话的半小时。
徐家上下没有人知道她的压力大到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徐听颂对叶梵的话语是:“时差没调调整,生了一场大病,需要静养。”叶梵和徐任风对外一直瞒着她出国背后的真相,所以她回国的事也没有对外大张旗鼓的宣传。
就连徐听颂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间究竟是在抗拒些什么,或者说是不想忘记些什么。到最后又是怎么妥协的,好像也忘记了。
只知道有天下了暴雨,雷电劈开了夜空,透过露出一丝缝隙的窗帘照进了室内。徐听颂恍然,在回国一个月后,等到了嘉市的雨季。
和纽约的雨季不一样。前者是闷热且潮湿,断断续续,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不知道什么又下了雨。嘉市的雨季来势汹汹,雷电通常伴着降水一起,雨水前的闷热感在降雨后一扫而尽。
她没打伞,下楼,就这么站在了院子里。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很快浑身上下就湿透了。
家里的佣人很快发现了徐听颂,惊慌地打伞抱着毛巾跑过去。“小姐,你病还没好。这下淋了雨,恐怕又要拖好久了才能痊愈了。”
“不,我好了。”
徐听颂手里握着毛巾,回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点开了和心理医生的聊天记录,编辑了一条消息:“治疗就到此吧。我想自己已经放下了。”
她回忆着那段委实谈不上有一点好印象的记忆,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那本书。书签夹着的那页,正在介绍“世界上最绝望的理论”——熵增定律。
“客观世界确实有限,而且每分每秒都在逼近死亡,我们努力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就此罢休呢?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也受熵定律的支配。
当我们认识到自已的存在有限时,我们一般不会问自己:如果这一切都在走下坡(从生到死),我们为什么还得耐心去努力一番?
相反,我们认识到人固有一死后,就明白,人生中所作的一切都是不可替代,不可倒流的,这只会促使我们至少在短时间内爱惜、尊重人生的每段经历......”
徐听颂的手指在这页停留了很久。
.
靳言之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近零点,办公楼内早已人去楼空。
他回到靳家不过一年光景,之前一直处理国外市场部分。直到回国后,才算是彻底全面接任集团的所有事项。外人只觉得他手握大权光鲜亮丽又气派,却不知道他每天不仅要面对偌大一个集团的运转执行,各种报表审批,新市场的开拓和各种商业合作。
除此之外,还要抽出精力去应付自己的父亲靳尧和那位继母。
靳言之跟着母亲出国的时候是十岁,已经不算小,对外界环境的变化能感知到。他的母亲钟画屏和靳尧当年也是商业联姻,一开始也算琴瑟和睦,到最后离婚闹得却并不光彩。
麓汀半岛在落地那天,就为他预留了顶层。靳言之待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公司。
他开门的时候,想起白天在这里录入了徐听颂的指纹信息。他按住徐听颂手心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的刺青在升温发烫。
桌上还静静躺着那两份合同,其中一份他早就签上了名。靳言之冷淡地看了一会,准备伸手拿起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徐听颂打来的。
“靳言之,我答应签合同了。”
引用的部分出自听颂之前看的书:《熵:一种新的世界观》
我个人觉得和苏轼的一首诗挺切合: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把握当下,过好每一天
*
下一本开《不夜归港》,求求收藏TVT
文案:
1-
港城沈家,顶级豪门。
身为继承人的沈有容前往内地开拓市场,各方闻讯而动,费尽心思塞人又送礼。
好友打趣,让他在身边找个人,好当搪塞的理由。
沈有容漫不经心,未置可否。
杯盏觥筹交错间,恍惚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借着同样理由,吃干抹净的骗子。
2-
六年前,没人会把黎泱和沈有容联想到一起。
一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刚做完手术视力还未恢复。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未来家族掌门人。
黎泱本意找靠山狐假虎威,但是选错了人。
行政套房内,她因为看不见,扑倒了刚从浴室出来的沈有容。
浴袍散落的时候,她慌张逃跑,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沈有容磁沉的声音悬在她耳边,痒痒的,又恼人。他朝她的手心塞了一样东西。
“黎小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更何况是美餐。”
3-
重逢是在剧场。
黎泱为了争取电影角色,剪去留了多年的长发,日夜颠倒钻研剧本。
试镜那天,被带资进组的人顶替了名额。
她倔强地想要据理力争,堵在导演必经之地。周围路过的人都笑她太天真,不自量力。
直到沉稳的脚步身传来,沈有容作为最大投资商被人簇拥而立,指尖摩挲着砂轮打火机。隔着人群,视线深深地盯着她。
.
当晚,黎泱第二次进行政套房,依旧是和沈有容。
她做好了被男人翻旧账的准备。
但只听到他说了两句话:
“头发短了。”
“但也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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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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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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