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涌,哽咽着回应冉鸣川:“我也很荣幸,能够做你的儿子……”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敏感又自卑的小孩,是我来得太迟了,让你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冉鸣川用大拇指抹掉冉季的眼泪,冉季只是摇头,冉鸣川又说,“你的身世比较复杂,你小的时候,我们觉得不方便告诉你,可是随着你长大了,好像又找不到机会了,也或许是因为我的私心吧,我害怕你知道实情之后,对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亲近了……”
冉季加大了摇头的力度,矢口否认:“不会的!”说着他又垂下眼,小声说,“只是,只是我,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那样的人……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儿子……”
“他只是你生理上的父亲,无论他做了什么,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你无需因为他的存在而轻贱自己,你记住,你姓冉,当然,姓季也行,你爸只有我,你爸妈都是光荣的国安警察,你是在我们的爱和期待下长大的,根正苗红的好孩子,现在,你也是光荣的人民警察,你和那维塔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更不是什么‘弗拉基米尔’——他算老几啊,给我们家孩子起上名儿了?”冉鸣川愤愤不平,说激动了,手一上劲儿,就掐了冉季的脸一下。
冉季吃痛,“嗷”了一声,委屈道:“知道了,可你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啊……”
冉鸣川回过神又笑了起来,补偿式地搓了搓冉季的脸,哄道:“好好好,揉个包包散就好了……”
冉季很好哄,仰着脸接受冉鸣川的爱抚,很快也跟着破涕为笑。
父子俩把话说开了,冉季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可同时又有些没有实感,季雨薇竟然也是国安警察,果然自己对妈妈的了解太少了。
想到这里,冉季这才想起这两天跟踪监视自己的国安警察,连忙问冉鸣川:“爸!跟着我那辆车上的国安警察,他……”
冉鸣川当然知道冉季想问什么,他这个儿子最善良,不待冉季问完,就给出了回答:“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是要在ICU住两天,确认没问题了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听到这个消息,冉季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可想到当场殉职的另一人,冉季又不免有些自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有人牺牲了……”
“别这么说孩子,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你还活着,他们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冉季闷闷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叶队!那叶队呢?”
*
“局里安排冉季调到派出所,保险起见,我就让他开我的车离开,之后我的线人发来消息,得到重要情报,要求和我见面谈,我就骑着冉季的车离开滨海分局,在路上遇到了今天晚上袭击我们的这群人。”叶锦书如实回答。
“既然‘保险起见’,你为何要骑这辆车?”
“我哪知道他们那么瞎!我和冉季那么明显的身高差,怎么着也该分得清吧?哪知道这群傻子,是看车识人的!”
“那为什么第一时间不上报?”
“当时没有上报是因为我骑着车,情况危急,没法上报,但我甩掉他们之后,立刻就上报给廖局了,还让廖局安排视侦追查这几辆车的行踪,不过看样子,他们很谨慎,在追丢我之后,也并没有回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你怎么甩掉他们的?”
“我被他们一路紧逼,到了工业园区,刚好借助一辆大货车的掩护,急转弯拉开了和他们的距离,躲进了某个厂区的仓库,我运气还不错,找到了个藏身之处,没有被他们发现。”
“他们没有找到你,就离开了?”对方显然不信。
“这你就得问他们了,他们那时候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说到这里,叶锦书顺势抱怨了一句,“我只知道我很倒霉地摔了一跤,可能就是用小灾抵了大灾吧……”
主审无视了叶锦书与主题无关的话,继续追问:“然后呢?”
“然后只能去修车呗,刚好午饭时间也到了,我把车送到4S店,就去吃饭了。”
“你一个人吃的?”
“嗯,耽误了点时间,我那没良心的线人已经吃过饭了。”叶锦书耸了耸肩。
“之后呢?你和你的线人,在哪里见面的?”
“酒吧,叫旧唱片,从车库电梯进入酒吧内部的监控,应该都有监控吧?你可以派人去核实一下。”叶锦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客气礼貌都只浮于表面的笑来,他当然知道监控碰巧会出现故障。
“你的线人提供给了你什么情报?”
叶锦书收起脸上的笑,声音也压低了,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道:“这个与本案无关,恕我不能告诉你。”
这还是叶锦书在这次审讯中第一次拒绝回答问题,虽然他说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但至少他的态度都是积极配合的。
主审的态度也强硬了几分:“线人提供给了你什么情报?”
“国安还是不要过问这件事比较好,”叶锦书冷笑,抬了抬下巴,露出轻蔑的神情,“去年在一次行动中,我被某个毒贩救了一命,我觉得很奇怪,就让我的线人去调查了一下这个毒贩……你应该能猜出是什么原因吧?如果你想要求证我说的真伪,你可以去问问禁毒支队长顾队,是否存在‘葵’这个人,但我还是要多嘴提醒你一句——公安也有公安的秘密,不越过雷池,对你我都好。”
*
维塔利坐在软皮沙发上,手里的伏特加还剩半杯,他轻轻摇晃手腕,玻璃杯里的液体也随之晃荡,看着眼前**的手下,他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是说,瓦洛佳亲自把你们引进了排水通道,再开闸放水,想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淹死?”
一众人都不敢说话,不知道老板是气笑了,还是发自内心地在表扬他那个胡来的儿子,毕竟他们家这位老板真正的喜怒从不表现在脸上,他们见过太多次这人笑眯眯地说完夸奖的话就把人一枪干掉的画面。
维塔利转头看向被束缚带困在椅子上的季雨薇,季雨薇当然看到了这人脸上流露出的欣慰和骄傲,这疯子现在表现出怎样的情绪,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玫瑰,他不愧是我的儿子,”维塔利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够大胆,够狠毒,为了送敌人下地狱,连自己也可以一并毁灭……”
维塔利说完仰头喝掉杯子里剩下的伏特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重重地把杯子放在边几上,震得满屋的人都不由得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维塔利起身走到季雨薇面前,牵起她的一捋发丝,俯身嗅了嗅,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又轻轻吻了吻指尖的发尾,抬眼视线和季雨薇对上,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个斯文败类会露出的微笑。
“原来,我的方法一开始就错了,我根本就不需要让人去把儿子接回来……”
季雨薇听出了维塔利话里的意思,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惊愕,随之转化成为惊恐。
维塔利一脸享受地欣赏着季雨薇的表情变化,末了点评:“玫瑰,你有软肋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无懈可击的。”
“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季雨薇咬牙切齿。
“呵,我当然舍不得伤害他,他也是我的儿子呀!”维塔利松开手,指尖的发丝便自然地垂落下去,他直起身,“我的儿子,勇敢无畏,他会为了把你夺回去,拼尽全力地追赶上来……”他闭上眼,像是在幻想广袤的雪景,“率宾下雪了,在那之后,你应该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了吧?我带你回去看雪吧!”
“不!”季雨薇拒绝。
维塔利却充耳不闻,睁开双眼,转头看向一旁刚从死里逃生回来复命的几个手下,冷声吩咐道:“处理好迪马,准备出发去率宾。”
解释一下,维塔利在文中叫小季“瓦洛佳”,这是“弗拉基米尔”的昵称,一般是关系亲近的家人朋友会这样叫。同理,“迪马”是“德米特里”的昵称,德米特里也就是那位因为开口说了中文就吃了叶队枪子儿的倒霉蛋儿[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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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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