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校素来以盛产美女帅哥闻名,舞蹈学院不止学专业,还会有表演课,经常有导演过来这里挑选演员。
即使在这一堆颜值出众的人里,丁居艾依然鹤立鸡群,是班里第一个被导演选去拍广告的人。
平时学校里的舞房基本上没有空余,楼道间或一小点空地,能用来练舞的都被人占了地方。
过了圣诞和元旦后,大型节日过完总算可以暂停一下。
坐在出租车上,丁居艾看着窗外的景色,高楼大厦一路变少,驶入郊区的样子。
车子从主路进入小路感觉更偏了,丁居艾有些不安,看着手机上和他的对话框。
周菲给了她的微信,加上后还没有说过话。
只是在得知今天要看签约合同后,他发给丁居艾一个定位。
司机师傅看着挺和善:“小姑娘,这片别墅群挺偏的,可不好打车,需要我等你会吗?”
她想了想还是说:“不用了。”
站在一幢白色的房子前,她按响门铃,没人回应。
看了下手机,快十一点了,不回还没起吧。在她抬起手又敲了几下门后,终于开了。
外面一片寒冬肃杀,光秃的树杈屹立在寒风中,她裹着长款羽绒服,脸冻的红扑扑的,正在捂手呵着气。
“进来。”他侧身淡淡说。
进到屋子里,温暖的立即让她打了一个喷嚏,中央空调大概调到了最高。
“冷吗?”他光脚走在地毯上,回头问。
“热。”丁居艾回答。
他浅笑下,笑容让丁居艾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客厅里窗帘还拉着,开着灯。他穿一件宽大的黑色高领毛衣,下面是一条灰色休闲裤。
可能是被屋内静谧的氛围感染了,丁居艾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丁居艾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家,过于大和空旷:“这房子好大,是……”
两人中间隔了太久的空篇,这是第一次独处时的说话,丁居艾也尽量在找些轻松的话题。
“这和我老家的房子布局很像,又是郊区,当时屋主急于出手,就被我捡到了。”他随意的说着。
“你要喝什么?自己去厨房拿吧。”
丁居艾看着一沉不染的厨房,不像开过火做饭。
“不能喝冰红茶。”外面传来他这句玩笑话。
丁居艾想起来之前那件事,感觉两人的气氛变缓了。没有上一次见面那么针锋相对了。
打开他的冰箱一看,除了各式各样的易拉罐酒,就是冰红茶了,这些塞满了冰箱。
她打开柜子找到两个杯子,洗了洗杯子,拿出烧水壶接上水,烧开热水。
“你电话响了。”
丁居艾回到客厅接起电话:“小艾,我去寝室楼下等你吧?”
声音不大,却足够落入一旁人的耳朵里。
“怎么啦?我不在学校,有事出来了。”她的声音听着很轻柔。
“看电影啊,再不看要下档了,这个电影最后一部了。你什么时候好,我们下午看好不好?”
她的手机被一旁的人夺过来,按灭。
“不是要看合同吗?别耽误我时间。”他语气不耐烦。
丁居艾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好说什么,脱下羽绒服,从包里拿出合同。
对着那一叠厚厚的文件,他接过去看都没看就说:“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没看呢?”丁居艾睁大双眼。
“这和我看不看没关系,我不能做幕前,可以做编曲创作。”
“为什么?”丁居艾站起身,她穿着高领针织衫,简单的马尾下,露出纤细白腻的脖颈。
“不为什么,你现在和菲姐说吧。”说完他就抄着口袋,上楼了。
留下她在客厅里。
丁居艾拿起手机,想给周菲打电话,又不知从何开口,是他做决定,可是却让她为难。
在客厅里来回着,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音乐声,丁居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外面日头白的发亮,枯黄的的草地没有一点生机,但突然她的眼睛被右边的一侧玻璃房吸引着,里面放着盆盆罐罐,有几株植物长着,阳光洒在玻璃房上照出漂亮的光线。
悲伤的冬天需要治愈,冬眠修复。
丁居艾顺着音乐声音走上楼梯,在一处半开的门前停下。
房间里依然闭合着窗帘,他在靠近门的地方打着架子鼓。
他抬头看了一眼丁居艾,继续握着鼓槌敲着。
窗帘“哗”的一声拉开,明亮的阳光照进来,丁居艾站那看了一会玻璃房子,这个房间楼下正对着。
鼓声听着,他走过来轻轻说:“北方的冬天很难养植物,我种上两个月了,死了大半,还有一些半死不活。”
他说话的时候,丁居艾转过脸去看他。
直挺的鼻梁上,眼睛微阖,他以前是小麦色的皮肤,现在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窗帘可以隔绝外界,这样昼伏夜出的作息,吸血鬼也没有他这样的。
丁居艾回过身,看清屋里,这个卧室除了是睡觉的地方外,还放了一个架子鼓,还有各种合成器在门口,电脑屏幕上是录一半的伴奏进度条。
“你去和你男朋友看电影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
丁居艾感到他的目光驻留在自己身上,眼神中带着阴鸷孤绝,像在审视一个猎物。
这种感觉难受的让人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人,与过去那个人合二为一,她束手无策。
良久,他说:“那和我一起去看吧。”
电影院里,灯关熄灭。
阴暗的森林一如既往,大荧幕上,男女主排除万难,悲壮的爱情终于迎来他们的结局。
灯光再亮起时,丁居艾看着眼前这个脸,人还是那个人,但却什么都变了。
他把丁居艾到学校,看着她进了寝室后才走。
回到寝室后,室友都出去了。丁居艾就一动也不想的缩在床上,和陈佳雯视频电话。
“佳雯,我好想你啊。”多日来的委屈再也承载不了了。
……
“小艾,你先别哭,春节马上就到了,我们马上就能见了啊。”
一连到放假回到家,他也没有找丁居艾。
把他的条件传达给周菲后,周菲很纳闷,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做幕前,签约的事就这么搁置着。
春节后大年初四,陈佳雯打来一个电话:“小艾,我在街心广场,你快来!快。”
“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你到了就知道了,快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丁居艾慌忙套上衣服,急匆匆出门,代丽丽喊着:“干嘛出去啊?中午要和你外婆和舅舅一起吃饭呢?”
“佳雯找我,你们先吃,别等我了。”
到了街心广场,车子还没停稳,隔着车窗就看到前面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丁居艾下来后,找陈佳雯,也没看到。
“你敢走,走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一个男的怒吼,丁居艾踮起脚尖往里看。
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不修边幅,很邋遢的衣服,胡子也长了老长。
使劲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看到男生的脸时,丁居艾震惊的看着他。
是龙振呢,他就这么被男人大力拖拽着,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被撕扯开,羽绒飞舞着,他闭着眼睛,神情痛苦,极力忍耐着。
人们指指点点着这对父子俩,这个节日里,街心广场人本来就多,这会越聚越多。
不知是不是被这么多人围着的原因,让男的情绪更加激动,他面目狰狞嘶吼着:“那都是我的钱,你把我的钱给我。”
他死命拽着龙振的后脖颈,像发疯了一样勒他,嘴里不住的说:“把我的钱还我,把我的钱还我。”
龙振眼里带着绝望。
丁居艾冲出人群。
“小艾,别去,他有凶器。”
丁居艾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勇气,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男的痛的龇牙咧嘴松开手上,面露凶光,右手抓着一把匕首就刺过来。
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警车声音过来了。
120的车走后,地上流一摊血。
120的车上,丁居艾脸上都是血,吓得手都在抖,这时她才感到害怕。
龙振的肩膀汩汩流血,医务人员在一旁说:”“按住他,别让他动。”
丁居艾眼泪无声的流着,抓着他的手,抖着声音:“龙振,忍一下,你忍一下,包起来就不痛了。”
他痛的紧紧皱着眉咬牙,额上大滴大滴的汗。
“能不能快些给他止痛啊,医生。”
急诊室里,医生喊着:“病人家属,龙振病人家属。”
丁居艾慌忙跑进去,医生一看她的脸上,惊讶着问:“你是龙振病人家属?”
“这不是我的血。”丁居艾解释着脸上:“龙振他还好吧。”
一旁的护士好心的递来纱布让她擦脸。
“还好他胳膊上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外伤已经缝合好了。病人已经睡着了,缝合时用了麻醉。”
看着他面无血色的睡在床上,银发凌乱的像草一样,如他的人一样枯萎着。
丁居艾心里一阵一阵的的痛。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左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
他动一下:“嘶。”
睁眼后,头难受的厉害,他用力闭了闭眼睛。
右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他一动,发现在床头趴着睡着的丁居艾。
感觉到手上的动作,丁居艾醒来欣喜着:“你醒啦,头晕不晕?饿不饿?”
“麻醉劲还没过去,还要再恢复下,给他喝点水吧。”
龙振这时看到一旁还有胡吉瑞和陈佳雯。
“我去告诉医生他醒了。”丁居艾激动着。
龙振一个反手抓住她手腕:“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的。”走出病房时,丁居艾难过的揉揉眼睛,当时看到那把刀冲自己过来,龙振伸胳膊为她挡住了。
医生看过情况恢复正常。
警察也随后赶到,做笔录。
“你和犯罪嫌疑人是父子关系吗?”
他点头。
“经查,他患有精神分裂症你知道吗?”
他摇头。
“你别的家人呢?”
“没有家人。”
急诊室里病床多,警察问话也没法回避,但丁居艾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心酸的走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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