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停了，离开岩石洞，履泽往西走。
爬上斜坡，一片枯树林映入眼帘。
明明是春天这里却看不到一点绿色，履泽继续往里走。
天色阴沉，让幽深的枯树林更显诡异。
履泽走到树林旁一处破败的房屋，他推开掉落一半咯吱作响的房门，往里面看，里面家具一应俱全只是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是个很久没人住过的房子。
他走到庖厨找了一圈也没见找到可以用的东西，在地上捡了些干柴，他便离开了这个房屋。
走到坡上，履泽回望那片树林和那间屋子，熟悉的感觉突然袭来，他仿佛能透过某处看到几千年前这里被一下子抽走生机的场景。
摇摇脑袋，甩掉脑海中虚无的幻象，履泽小跑回岩石洞。
奇怪的是岩石洞中一点声音也没有，履泽一阵心慌，他快步踏进洞中。
师父还好好的躺在石头上，连祁却倒在了地上。
履泽看子渔双颊两片酡红，扔下怀中的树枝，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探向她的额头，体温更高了，履泽一时不知所措，难道是药有问题，连祁吃了药也倒了。
履泽几步走到连祁身边，抓着他的双肩试图把他摇醒。
大概摇了十几下，连祁慢慢睁开眼睛。
履泽直截了当，“是不是药有问题，为何我师父烧得更厉害了。”
连祁才被摇醒，整个人还昏昏沉沉，他忍着难受抓上履泽的小臂，虚弱地说：“别摇了，药没有问题。”
履泽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他，“那为何我师父的情况更严重了。”
“空气中有毒，吸入的越多人越虚弱。”连祁解释，“你走后，我就越发觉得胸闷气短呼吸艰难。”
“有何解？”履泽到底是个刚入门的仙人，处事经验不足，他只能依靠连祁帮他出谋划策。
连祁手撑着地坐直身子，“你先把树枝堆一起，或许我的火能驱毒。”
这个方法还是以前跟师父下山时误闯一个有毒的秘境，师父告诉他的。
履泽把树枝堆好，现在连祁没力气点燃树枝，他只好到外面先找来打火石将柴火点燃，再让连祁将他的火放进去。
火焰熊熊燃烧，连祁感觉好了许多，他看履泽又在探灵清仙子的额，问道：“你没有难受的感觉吗？”
履泽这才注意到自己也在毒气中，他收回手想了想，他不仅没觉得难受甚至还觉得好极了，之前跪了一夜染上的风寒也好了。
“没有。”履泽眼眸微垂，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祁不解，喃喃道：“难道这毒气只针对有仙法高深的人？”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履泽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来了这里后，身体愈发好了，体内之前怎么也调动不了的活泉也变得活跃起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可以幻化出幻体来。
因为子渔迟迟没有好起来，连祁也不想惹履泽不快，自行坐到一处角落打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岩洞外已是漆黑一片，经过几个时辰的苦战，子渔虽然没醒，体温却降了下来。
履泽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下。
似是感觉到履泽情绪转变，连祁睁开眼和他聊起天，探讨一下之后该怎么办。
“空气中的毒气太厉害了，为了灵清仙子之后的养伤，我觉得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连祁说。
履泽看向子渔，“关键是我们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往哪走？走多远才会没有毒气？”
履泽被带走时连祁是清醒的，所以知道的也就比他多一些，是以他们聊起了选仙大会。
“据我所知，我们是被吸进了一块玉佩打开的裂界。”
“裂界？”刚修仙的履泽对这并不了解，他还以为是长老们对师父的惩罚，“是哪位长老的仙术。”
“什么仙术！”连祁想起玉佩开启裂界时履泽已经昏倒，从头说起，“我送给章兆丰的生辰玉佩上被人下了邪术，长老们正想将我押下重审时，你突然出现了，还莫名其妙的晕倒在比试台。那玉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划开一个裂界就把你往里吸，我离你近想把你拽下来，但没用，你师父也是因为要救你被带入了这里。”
看履泽一脸茫然，连祁又说：“至于裂界，很难解释，它超脱于六界，神在世时还能操控它，可惜万年前神族已经灭族，如今世上已没人能够了解它的内里和走向。”
“所以，没人要惩罚我师父？”
这人脑回路能不能离开灵清仙子一会儿？连祁抽动嘴角在心中狂吼。
“惩罚灵清仙子做什么，她也是为了大会的公正性。”
到现在履泽才真正确定，他被那个小弟子骗了。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内心无悲无恨。
连祁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不会听说有人要惩罚灵清仙子，你才跑到选仙大会吧？”
履泽没有说话，但连祁已经了解。
算了，看在他们师徒情深的份上，他就不嘲笑履泽了。
“所以，我们在别的空间？”履泽问。
“是不是别的空间我也不知道，”连祁不确定道，“毕竟以前神族还会用裂界传送，我们具体是在空间还是在某个地方，得等灵清仙子醒来才能判断。”
履泽把盖在子渔身上的衣袍往上拉了拉，心中满是内疚，都是因为自己师父才会被连累进这个鬼地方。
连祁见不得这种气氛，他开解道：“你别太担心，就凭灵清仙子袖兜中的那些仙药，醒来是迟早的事，等她一醒咱们不就有办法了吗？”
常年生活在苦难中，连祁这种乐观式开解法，对履泽并不起作用，他捡起旁边的干柴加到火堆中，“明天我会备齐干柴，你就守着火堆别让他熄灭，照顾好我师父。”
听履泽这意思是要外出，连祁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会沿着海岸线往南走，寻找出路，”履泽见他张嘴欲说些什么，他抢先回答，“三天内我必定回来。”
连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又闭上了嘴，按照目前的处境，他们只能依靠履泽，除此别无他法。
先不说他法力还未回复，外面的黑气他出去不要三个时辰必定倒地，更别提寻找出口了，只有三人中最不受黑气影响的履泽才能堪此大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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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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