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国公府中的阴郁不同,玉城郊外天朗气清。
独属于苏婉的小别院更是喜气洋洋。
连祁端着水盆,脚步轻快地走向履泽的房间,路过主屋时还不忘进去跟子渔和叶青打个招呼。
等在履泽房间门口的苏婉见状,忍不住喊道:“连祁,你能不能快些?”
连祁连忙“诶”了两声,转头就往外跑。
子渔望着他的背影,抿唇一笑:“看来我昏睡的这段时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
在她身旁的叶青无奈摇头。
连祁曾被信任的朋友狠狠背叛过,见他还愿意信任外人,子渔心中是开心的。
“仙长,履兄弟这么久没醒,不会有事吧?”
经连祁和苏婉这么一闹,反倒提醒了叶青履泽还没醒的问题。
“受伤是肯定的,但应该不严重。”子渔叹了口气,摩挲着桌上的茶盏,“我离魂,追着履泽进入了羽获为他编织的幻境,我们在那个世界过了两个月,一起毁掉了羽获离开北山的计划,最后为了离开,我强行搅动了他的活泉,让他召出幻体,最终打开了出口。”
纵然叶青是妖,但他也明白仙强行召出幻体是有损修为的,他盯着子渔迟迟没有讲话。
子渔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放心,他只是魂魄离体太久,修为并没有损失。”
叶青拧眉,难道传言有误,仙人强行召出幻体并不会损害修为,但如果不是这样子渔又为何解释。
算了,仙人的事不是他们这种小妖可以置喙的,叶青转而问起子渔另一件令人在意的事。
“你们破了羽获的幻境,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子渔端起茶盏沉思良久,随后说道:“幻境的基础是阵法,我们破了她的幻境也就相当于破了她的阵法,那个玩意儿重新布置需要大量时间。”
子渔身子向前倾了倾,视线落在屋外忙碌的身影身上:“如果我猜的没错,羽获不会再和宋国公合作了,苏婉应该安全了。”
“何出此言?”叶青有些讶然,他对子渔的结论很好奇,“难道他们找到下家了?”
子渔摇头:“羽获一定能想到,我会找仙家干预,再扰乱人间太平,过于铤而走险了。”
叶青长舒一口气,“玉城虽有个利欲熏心的主,但里面的百姓是无辜的。”
“他的野心太大,只要他在一天,玉城百姓就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说到这,子渔耸耸肩,“当然这就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了,历代王朝都有自己的气数,城池也不例外。”
叶青明白,玉城最大的劫难已然过去,其他事就要靠玉城百姓自己了。
“不知仙长后续作何打算,可需要我等帮忙?”
“羽获她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所行动,这件事必须得让仙山的人知道,不久后就是仙山的试剑大会,届时六门都会参加,我打算带连祁和履泽过去。”子渔顿了顿,似回忆起什么,又说道,“不管他们是因为何种原因,但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方法绝对不允许!”
……
侧房内,两颗脑袋正凑在履泽床边仔细观察着他的状况。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醒?”连祁用食指戳了戳履泽略显消瘦的脸颊。
“你是神仙还是我是?我怎么知道!”苏婉向后撤,双手环胸睨着连祁。
连祁瘪瘪嘴:“神仙又不是万能的,而且我跟你说了好几遍,神是神,仙是仙,且不可混为一谈。”
“是是是,”苏婉显然没将连祁的话放在心上,她指着床上的履泽,“你师弟昏迷了这么多天了,你要不给他按摩按摩?别到时候肌肉萎缩下不了床。”
连祁嘴角抽了抽,虽然他不认为就这几天能让履泽肌肉萎缩,但他还是把手搭在了履泽的腿上。
就在他手刚触上履泽的腿时,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连祁的手,狠狠甩到一边。
连祁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踉跄,苏婉第一时间注意到履泽的状态,她冲到两人中间兴奋地喊道:“你醒了!”
履泽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盯着正在揉手腕的连祁问:“我这是……回来了?”
连祁没好气地说:“回了回了!”
“师父呢?”尽管履泽控制着嗓音,但还是能听出颤抖。
师父消散的画面还在他眼前,他生怕听到什么噩耗。
就连神经大条的连祁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连祁向苏婉使了个眼神。
苏婉忙轻声安抚道:“仙长在主屋和叶青讲话,你要想见她,我去帮你叫她。”
听到子渔也在,履泽先是舒了口气,随即抓起床边的衣服就要往主屋跑。
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履泽双腿根本没有力气,这一跑差点磕到床边的柜台,得亏连祁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你急啥?师叔又不会跑!”
连祁对上履泽含泪的双眼,顿时僵住,他看到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履泽眼中翻涌,极致的悲和极致的喜。
他难以想象师叔和履泽在幻境中到底遭遇了什么。
就冲履泽现在这个情绪状态,拦肯定是拦不住的,连祁叫苏婉将参汤端到履泽身边。
他接过递给履泽:“你先喝一口,提提气,有了力气再去找师叔。”
……
送走叶青,子渔一人安静地站在主屋后的回廊处眺看满园春色。
神魔大战已过万年前,没人能想到魔族会重返人世。
说实话,来玉城前,子渔对魔的概念并不清晰,因为他们只存在于藏书阁破旧泛黄的纸张上,再多一点,也只是能辨别出魔族修炼的法术以及法术带来的黑气。
这次玉城之行倒让她真正接触了魔族,与仙人妖一样,他们也有好有坏,只不过他们的恶,受血脉和功法影响被放大了。
幸运的是,她在那个由羽获编织的世界遇见了许许多多善良的人。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她还是在想有没有一种办法,既能解决魔族无辜之人的危机,又不至于将祸患放出北山。
子渔轻笑,如果在玉城的是木风,应该就不会有她这样的烦恼了吧。
锁情绝爱百年,她的心竟还是抵不过红尘烟火气。
就在子渔思绪放飞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声声“师父”叫得她心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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