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细屑在杯里浮浮沉沉,伴随织秋娓娓道来的声音舒展。
“我的父亲是族长,母亲是其他家族来联姻的贵女。父亲很忙,母亲体弱常年缠绵病榻,也甚少得见。总之是一个非常二流的平淡故事。”
“亲缘淡薄也无爱人,唯一的哥哥也总是冷嘲热讽——为此我甚至寻求书信维系的遥远情谊,把那视作唯一慰藉。父亲有意培养我的修养,每周要上五节茶道课、三节插花课和两节乐器。”
“而占大头的茶道显然最无聊。老师教习,我只能在边上眼巴巴的等着,最后也只得到一杯冰冷苦水。”
这一段话里同时涉及四种情感。
而唯有提到父母时,她耳边才闪过系统的情绪点获取提示音。
即使是如此冷酷的赤砂之蝎、甚至早已失去人类躯体,也仍无法割舍血缘纽带吗?
……可亲情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懂亲情,但是我知道只要表现出色地上完课程,就会得到父亲的夸赞。那通常是物质的赏赐、家族内地位的提升,每一样都能让我的生活变好。因此等待的岁月也渐渐不再那样了无生趣。”
“毕竟等待只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结局。”
“——虚伪!”
未竟之言被一声暴喝打断。
这女人在说什么?
简直荒谬!
等待怎么可能换来希望?!
红发少年外表的傀儡师精致面容被愤怒扭曲,迸发出无可抑制怒气。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等待只会带来永无结果的折磨,而口口声声的亲情也不过变成利益工具,整个家族都被视作你的玩物——”
“是啊。或许我真的不懂。”
“但你呢?”
面对着蝎骤然发作的怒火,夏禾反倒愈发从容。
茶道只是引子,此刻失态说明她的话正中眉心。
“为什么如此急躁?是等待中让你失去过什么,所以你才会迫切渴望没有定数、事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永恒吧。”
“可是就算你手中的傀儡再多、把自己改造到无尽接近时间底限,那块在等待中流逝的空洞真的能补满吗?”
“……闭嘴。再说下去你会死——”
“蝎。继续听我说。”
“我不想戳谁的痛处,只是把自己剥开给你看。为此感到愤怒、悲哀的那一瞬,就应该意识到你其实从未忘记。此时此刻,抛身于天,心中剩下的,当真只有冰冷吗?”
“人类的情感羁绊不可能是阻碍你寻求永恒的枷锁,没必要也无法舍弃。就连茶道这种在你眼中无趣至极的东西,也陪伴我度过了儿时煎熬岁月。”
她轻柔地呼喊他的名字,把茶杯再次推到面前。
“珍惜我们这因缘际会的相遇吧。更多这样美好瞬间才会通往你期待的永恒。”
“别让第二杯茶再凉了。”
复杂目光细致地描摹名为织秋的少女面容。
美丽、苍白,眉眼间却蕴藏着不动声色的锋芒。
一如初见。
只不过刻意的伪装常常会软化这一份锐利。
袖中紧握的手指悄然松开,他感到身上强制约束力似乎在逐渐减弱。
澄净茶汤在瓷碗中涟漪阵阵,袅袅的温热白烟扶摇而上,似乎让舌尖也泛起苦涩。
风之国的贫瘠土地种不出樱桃,同样也长不成茶树。
风沙会让一切在等待中消亡。
……包括早已面目模糊的父母。
呵。真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蝎沉默地捏住茶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失灵味觉神经中枢感受不出来这据说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茶水究竟何等滋味,但落在喉间的温度无比分明。
也罢。
杀掉她对自己却无好处,也不缺这样一具毫无战斗力的傀儡,留下反倒意趣颇多。
敢这样镇定从容与赤砂之蝎辩论的人的确很少,思辨与艺术碰撞也是相当不错的放松活动。
何况……他的心脏的的确确还属于人类的躯体。
傀儡师松开手,不带怜惜地用力掷碎这方精致茶杯。
——砰。
瓷片碎裂的瞬间,整个茶室随之崩解。
「一期一会」结束。
破除媒介正是从始至终摆在面前的那碗茶。
就像她说的那样。
一开始,选择的权利便在自我手中。
他的、她的。
他们的艺术绝不会就此冷却。
……
迪达拉顺利地通过查克拉追踪找到了织秋。
他在来的路上搓了一堆炸弹,已经准备狠狠打一场漂亮架来证明自己爆炸艺术。
隔着远远的距离,金发少年一眼就注意到了少女的身影。
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他又定睛一看,边上那具庞大丑陋的傀儡也是熟人。
“——织秋?蝎?”
他震惊地看着他们。
“是蝎把你带走的?!”
迪达拉一声呼号强硬地插进了战场,让对峙双方纷纷抬头望去。
“……迪达拉?你怎么——”
夏禾看着出现少年的身影有些惊讶。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来。
明明根本没必要不是吗?
念头一闪而过,当下最重要的事是先把话说明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
她深知长嘴就要说话的重要性,赶紧解释一遍缘由,隐去了宝具相关的部分。
“——你说和蝎打了一架?!”
听完事情经过,迪达拉张大嘴巴看着她,震撼地无以言表。
“真的假的?织秋你居然能活下来吗?”
“……不然谁在和你说话,亡灵吗?”
她真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在他千里迢迢赶过来份上,还是和颜悦色地回答。
“蝎只用了一成力不到,我也只是勉强。你看我现在这惨状好到哪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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