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用强大的毅力迫使自己挪开眼,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刚才鬼上身了。”
话音落下,谢玉蛰凝视他一会,倏地起身扳过姜涞的脸,急切而珍重地吻上,
“我也喜欢你。”
谢玉蛰好像永远懂他想要说什么。
呼吸纠缠,唇瓣密不可分,姜涞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听见沉重的心跳好像要冲破胸膛。
身上衣衫被冰凉的指尖剥落,冰冷的空气如毒蛇攀附在皮肤,姜涞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就在谢玉蛰将要解开衣带时,姜涞还是一把推开了他。
山洞内陡然沉寂下来。
暧昧的气息随着沉默一寸寸消散,谢玉蛰怔忡地自他肩头收回手。
“现在好像不太合适,”姜涞生硬地转移话题,干笑道,“等逃出去再说吧。”
谢玉蛰垂下眼,轻轻应声,“嗯,是不太合适。”
姜涞放松下来,低声道,“南疆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世子当真厉害。”谢玉蛰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
姜涞愣了愣,“嗯?”
“没什么。”谢玉蛰穿好衣服,转身坐到离姜涞相对的角落,声音极淡,“我没有想法,也不打算怎么办,天子有命便上战场,为人臣者皆如是。”
姜涞怎可能察觉不到他语气里隐隐的火气,只得叹息了声,“你别生气,我方才不是拿你开涮。”
“无妨。”谢玉蛰没有看他,仍低着头闭目养神,平静开口,“反正,粥是月桂楼买来的,与我共撑一把伞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为贪墨案担责,出来打猎是为了在战事来临前提前拉拢姜舜玉,约我只是顺便,我也早就习惯了。”
姜涞喉头一噎,“你都知道?”
“我不是傻子。”谢玉蛰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出后半句。
姜涞从他脸上挪开眼,语气也沉了几分,“可你就没有骗过我?你说你对我情深似海,究竟几分真假?”
谢玉蛰猛然睁开眼,一字一顿道,“十分真,无半分假,是你不信。”
他的喜欢没有哪里拿不出手,从一开始就是坦坦荡荡的,他喜欢姜涞就明白地告诉姜涞,姜涞不信就用行动证明,他有什么理由非要弄虚造假不可?
“那昭宁公主如何解释?”
姜涞冷笑一声,干脆也跟他撕破脸,“若不是昭宁公主去找圣上赐婚与你,你会处心积虑来娶一个死人的牌位?”
谢玉蛰愕然望着他,从未料到姜涞会查到这些,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道,“与她无关,我娶你,从来都与任何人无关。”
“是非真假,你说了不算,你做了什么才算。”姜涞敛起眸光,冷然道,“谢玉蛰,我也不是傻子。”
当初谢玉蛰和昭宁公主的事他的确不知情,还是后来沈炼提醒,他才觉得不太对劲,仔细一想便什么都清楚了。
他就知道,谢玉蛰何等聪明,怎么可能因为喜欢一个人便不顾一切地娶他的牌位?
真情,是这些权臣口中最虚伪可怖的借口。
他要是信,他姜涞就是天底下头一号的蠢货!
“你多厉害,娶了我的牌位,从今往后便不会再被皇上用婚事裹挟站队。娶了我的牌位,还能就此打入姜家内部,成为皇上安插在姜家眼皮子底下的眼线,就算我侥幸活着回来,此生有圣旨在身也不能再娶妻生子,只能一心一意为皇帝卖命!”
谢玉蛰无言望他,半晌,轻声道,“罢了。”
说出这些话,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无论如何解释,也无法再弥补。
怪他今日方知,姜涞从未信过他。
“我唯独想不通,你为何偏缠着我,天底下千千万万个人,你为何偏缠着我?”
谢玉蛰没有出声回答,只是默然地坐在角落,缓慢按揉着那只骨裂的手腕。
不想说了。
“谢玉蛰!”姜涞揪住他刚抚平的衣襟,冷声道,“我问你话。”
谢玉蛰淡笑了声,“好,我也有话问你,那日洪水当前,你救我是为什么?”
姜涞怔愣片刻,没想到他又提起这茬,“想救便救了,有什么理由?”
“你救我时为何落泪?”
“……因为水进眼睛了。”
“为何每次能置我于死地却要放一条生路给我?”
“是你想太多了。”
“那又为何每次要把到手的功劳让给我?”
“我……”
谢玉蛰一连串的逼问令姜涞措手不及,理由也一个比一个拙劣无力。
难道要他直说是系统要他那么做?
谢玉蛰深深看他一眼,低声道,“最后问一句,世子究竟对我有没有半分情意?”
姜涞刚想开口直截了当告诉他真相,却又听谢玉蛰补充,“如果世子说没有,回去之后我立刻便向皇上请旨和离,保证此生此世再也不会纠缠世子。”
他眸光决绝,像是已经做足了一切准备,只等姜涞的回应。
其实他能看得出姜涞对他模棱两可的态度,也猜得到那日洪水当前的舍命相救兴许是他多想。
只是他不敢什么都不做,唯恐因为自己的谨慎小心而再次错过姜涞一辈子——他们已经因那漫天的洪水错过一次了,绝不能有第二次。
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试试。
谢玉蛰定定地望着眸光错愕的姜涞,长舒一口气,“好了,我说完了,世子说吧。”
无论姜涞给他什么答复,他都能接受。
姜涞神色呆滞地看着他,良久,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要不,咱们还是继续刚才没办完的事吧,谁先脱?”
谢玉蛰:“……”
姜涞:喵的,刚刚睡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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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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