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冶当初是真的只是想带顾茸吃顿好的,谁能知道这顿好的吃进猫妖案里了。
在进第一层幻境前姜冶就偷偷联系了方梵,让她警惕着。
他早就知道凶印一事,那些东西来路不正,近几年南安城里出现的越来越频繁,都被他暗中解决了。
南安城山上时,就在也在狩猎携带凶魂的魂魄,只是没想到遇见了顾茸,也没想到簪花道后巷的凶印这么大。
顾茸进入袁霄梦境时他没拦,因为方梵说在袁霄刚刚自尽时,她们碰见过,当时的顾茸应该是被临时借过来应急的。
但在簪花道她对袁霄就是陌生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想要将计就计,可即使重现了当时的场景,顾茸什么都记忆都没有,她无法记得所有与凶印壁画有关的事情。
那再过多久,她会将一个叫姜冶的凡人忘记?
姜冶烦躁地扔了棉球,靠在椅背上,扫了眼方梵道:“你又找到了几个?”
方梵又拿出自己的银扣,将它高高弹起,随后紧紧攥进自己的手心:“十条狗,三个人,在南安城更南的地方。”
“越来越多了。”姜冶皱紧眉头。
方梵将最近抓到的魂魄一一用画册展示给他看,包括上面记录的生前信息:“如今幽冥的大司命想通了,处处给我们便利,所以处理的很快,没在凡间造成太多动荡。”
姜冶抬眸:“那个大司命什么样?和顾茸什么关系?”
方梵翘着二郎腿:“上下属?大司命对顾茸挺照顾的,小道消息说是跟亲闺女一样无微不至,还有的说是两人在凡间的时候就好上了,关系定是很亲密,司命一路将她托举到事故司司主,连仙名都是亲自赐的,虽然最后又把她贬到凡间,但估计也是与凶印有关。”
她这不打顿地说一通,说得姜冶脸越来越黑,握着椅子的手咔吧一声响。
木扶手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他松开手,深吸了口气,从腕间拿出木槵子,每个珠子都盘了一通。
“可别醋劲儿这么大,顾茸的心眼子全长在任务上,司命做什么她都当是命令。”方梵饶有兴趣地看他的反应。
顾茸是没心思,兰泽有没有这个心思就不一定了。
姜冶稳住情绪:“算了,先继续抓着,人越来越少,他们定然会着急的。”
方梵:“天天不是抓鬼就是抓怪的,死了八百年了,还把我当头驴使。”
“是你自愿的,”姜冶手一招,巨鹰衔着个矮胖鹰过来,放到了方梵手上,“这个是做标记用的,你在抓到他们出没的地方注入法力,木槵子里能看到。”
“我只说了自愿上悬山平怨,没说自愿做这么多事。”
木雕在方梵手里一上一下,姜冶看着眼烦,道:“说完了抓紧走。”
“你什么时候把顾茸放回来,我就轻松咯,她能力强,劲还大,一个能打十个。”方梵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提起。
姜冶翻眼看她,敲了敲桌子,门口的木偶立刻冒出头:“家主。”
“帮我上药。”
木偶应声进屋,还小心翼翼将门关好,回避着方梵的视线,挪到了姜冶身边,木棍削成的手灵巧地打开药瓶。
方梵突然按住木偶的脑壳,让它无法行动,抢一步道:“你这伤是被长老打的?因为顾茸吧。”
姜冶:“......别祸害它,这件事你不需要管。”
木偶转了转脑袋,挣脱后抬头看向姜冶,今天一天都是它跟着家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日授课很重要,如果直接缺席还好解释,但人都到那了又跑走就是不给长老面子了。
姜学老头刚讲完开场,正要提问,就见到家主脸色一变,随后直接就闪人走了,差点让弟子以为有邪祟攻山,还是姜道懿出声将骚动压下来。
等课全部讲完,几位长老又想起姜冶这失礼之举,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将他召了过去。
问及是壁画醒了的原因,姜冶得到的惩罚是在长老阁内跪一个时辰,结果姜道懿见他句句维护顾茸,心中警觉,便问是不是喜欢那幅壁画。
他答了是。
便又提了一鞭子和加跪一个时辰。
木偶一手举着药棉,另一手举着药罐,等待姜冶将衣服褪下来。
“有事情我会通知你。”姜冶沉道。
该聊的都聊完了,方梵也不耽误时间,道:“在京城小心行动,最近都不太平,等什么时候顾茸主动找我了,我让她安心在京城待着。”
方梵夹起一张符纸,正准备回去,手腕上的银扣突然亮起来。
“顾...顾茸?”她举着银扣对向姜冶,吃惊溢于言表,“这嘴真是开了光了。”
“好好回复。”姜冶做了个驱赶的动作,让她快走,别耽误功夫。
*
顾茸看了木偶的十八般武艺,终于听腻了它们干巴巴的歌声,好心放过它们,一瞬间木偶如鸟兽散,院子空了。
还是外出收魂魄好玩,至少刺激。
她回头望向姜冶屋子,大门还是紧闭的,这么久只进去了一只木偶。
还没享受一天清净日子,顾茸就开始感到无聊了。
她掏出银扣,想找左筝聊聊天,结果根本没人回复。
顾茸扁起嘴,觉得这一觉睡的天都变了,平日里就属左筝这人接信最快,如今却没人接了。
银扣背面的所属司没变,如今她的仙籍仍在精怪司。
要不找一下方梵?至少打听打听司内有没有对她无故缺席的惩罚。
想着她便将法力注入银扣。
方梵的身影出现的很慢,而且不是在灵识中,是在她南安城的家里。
“你,你醒了?”方梵的声音明显还带着喘,头发都还没束好,急匆匆地将手中的东西向箱子里一塞。
“嗯,京城的任务没完成,反而受了敌人圈套,抱歉。”顾茸诚心诚意道。
“没事,常有的事。”方梵摆摆手,总算将自己整理干净,靠在桌子上,淡定道。
“那...真君那边?”顾茸心觉奇怪,但是不知道怪在哪里,只能按照顺序问道。”
“哦,这事啊,你昏迷后,大司命就偷偷来了,他和真君商量过了,也知道了凶印的事,你放心,他们一对老相好,虽然表面上不对付,但还是会以大局稳重的,”方梵快速说着,“精怪司在凡间易于行动,所以这半年来一直由我带领,抓了不少带凶印的家伙。”
顾茸点点头,兰泽将她放进精怪司就是因为凡间事幽冥和天界都不好插手,她行动方便。
她昏迷不醒,便不好再贬一个进去,只能和月磬合作。
“那凶印如何来的弄清楚了吗?有没有出现的规律?还有没有像猫妖案的事件发生?”顾茸一连串问道,从溪村的时候她便察觉壁画和凶印有关,如果出现凶印,那定是有壁画催动。
方梵笑了一下,表情比哭还难看,没想到刚才同姜冶说过的话还要再说一遍。
她绕着自己的桌子转着头来回走,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通,幸好顾茸领悟力还算可以,自己总结下来就是凶印已经有控制,只是不知源头,兰泽也正在幽冥查探,两边信息共享,合作无间,也没出啥大岔子。
“就是这样,你还有问题不?”方梵摊手。
顾茸撑在下巴的手不停摩挲,盯着一点道:“没有了。”
“最近你就在京城好好修养,等过段时间我再将你召回南安城。”方梵手攥着银扣,想要结束话题了。
“你怎么不问我在哪?”顾茸突然开口,手从下巴上松开,抬眼看着方梵。
方梵神色一紧,不知道哪里露了端倪,道:“大司命说过。”
“是吗?”她视线又扫到桌子上的一尊木雕,一只站立行走的狗。
方梵立刻一迈步,挡住她的视线。
顾茸道:“刚才是你?你和姜冶认识?应该比我认识的还早吧。”
方梵答不出来,吱唔了半天,手中银扣都捏冒汗了,看着顾茸的眼神都带着飘忽不定,尴尬了半晌,她突然灵机一动,掐断了链接。
顾茸坐在角落里,看着手中不再莹亮的银扣,暗骂了声做贼心虚。
正要拍拍屁股起身,一直躲着她的木偶跑来。
“家主找。”
这么快?
顾茸挑眉,跟着它回屋。
房间里一股药香味,姜冶已经换了身衣服,他手上捏着张纸,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她知道了!”
见着顾茸进屋,姜冶迅速将纸烧了。
还未开口,便听顾茸问:“上完药了?”
姜冶停顿半晌,愣是没从她的表情里辨别出情绪,只能点点头。
顾茸又问:“这间屋半年里我占用着,那你平日里住哪?”
姜冶:“这边是东房,平日里我会住西房。”
“哦。”
“......”
姜冶又沉默半刻,觉得刚换的衣服就汗湿了,接过话头道:“你要休息了?我回房间。”
说着他就要撑着扶手站起来,被顾茸一把按下。
“我刚才联系了精怪司的仙灵,是我们调查队的头,”顾茸偏头看他,“她桌上有个和那狗一样的木雕。”
“而且她还会变幻男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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