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打着手电筒,沿着海岸边寻找着。
大概四五个小时之前,我妻善照和我妻灯子来找到他,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老师,灶门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他!”
最先发现的是我妻善照。
虽然总是在被骂,但是他的敏锐不逊于任何人。
他的舍友的踪迹照例难寻,但按照惯例,每天日落后半个小时他一定会出现。
回来整理笔记,或者拿颜料和白纸。
但今天,日落都两个小时了,他还没看见舍友的身影。
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些茫然的我妻善照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姐姐,在引起对方的重视之后他们两个人去了印象里灶门会去的地方寻找。
但一无所获。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他们立刻来找了富冈义勇,果不其然引起了后者的重视。
其实我妻善照内心也有疑惑。
作为一个敏锐的笨蛋,他能听出别人的心音。
灶门的心音和他的人一样平稳,不过偶尔也会高昂的蹦跶两下。
大部分同学的心音都很一致,偶尔高昂,偶尔emo,像树上蹦蹦跳跳的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
炼狱老师的心音一直是热情有力的。
但唯独面前的富冈老师,他的心音像学校旁边的大海。
但也就是刚才,他确实听见了,大海的心跳。
虽然很短暂,但确实存在过。
富冈义勇叮嘱他们先回宿舍,然后急匆匆的出了门。
富冈义勇打着手电筒,走在海岸边。
他们在山崖上发现了倒塌的画架,被风吹飞的画纸,一块带血的石头。
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这让他的心情很差。
自从无惨死后,这世上就只剩下灶门炭治郎一位鬼。
那孩子是第二个。
收到灶门炭治郎的来信的时候,他并不理解灶门炭治郎为什么要制造第二位鬼,直到他看到信的末端。
“我从河水里把他捞起来,他有着白发,红眼,和我们曾经看见的一样。”
“他说他叫扉间。”
等回过神来,富冈义勇才发现信纸已经被他纂的发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接着看下去。
“我已经和产屋敷打过招呼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照看他一二。”
“虽然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但他不是原来的他。”
“谨记。”
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内心不由的泛起一阵欣喜。
但这短暂的欣喜马上就归于平静。
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同一根树枝上长出的枝桠也不是原来那个人。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灶门炭治郎给了那个孩子自由和选择的权力,他万没有再用归于尘土的前事来束缚人的道理。
他选择了忍耐,他也最擅长这个。
直到今天。
怒火在他胸膛里熊熊燃烧着,蓝色的眼眸变得深沉。
学校的学生是不会这么做的,尽管顽皮了一些,但都是好孩子。
而在并肩战斗的岁月里,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同僚。
这件事不会是木叶的人做的。
那木叶之外的人呢?
他了解的不多,只能先放下心中的猜忌。
木叶的老师们分为了两队,沿着不同方向的海岸线寻找。
夜晚的大海不复白天的柔和,变得汹涌起来。
浪花撞在黑色的礁石上,粉身碎骨,溅起无数的水花。
没有,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唯一的好消息,那那孩子身上流着鬼血。
但即使是作为鬼而言,那孩子也是最为孱弱的一类……
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但他又必须平静下来,以免影响他本人的判断。
但是风暴将内心所有的思绪与疑惑搅在一起,最后汇成一句话。
你在哪里。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
大海从来没有看起来那样平静。
像一片落叶飘荡在风里,他的身体随着暗流起伏。
被潮水包裹,过往的记忆随着潮水一起涌来。
雪夜,刺骨的河水,河底流淌的火焰。
这么一想,险些在河水里窒息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
但是随后他又想起,他早已不是人类。
他是鬼。
是鬼,所以可以,不用呼吸。
他在水底下睁开赤红色的眼。
月光透过海面照亮了水底,鱼群汇聚在他的头顶,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
像梵高笔下的星空。
头很疼,针扎一样的疼,浑身上下都在疼,估计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碰到了礁石上。
他是鬼,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但也绝对不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在海底躺了多久,但要赶紧游上去,以免潮水把他带去更远的地方。
这么想着他慢慢的摆动起四肢,朝着海面上浮去。
海水温柔啊,像母亲的手掌。
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他终于浮出海面,呼吸到第一口气。
下一秒,一个浪头,或者说一个巴掌,把他又按回了水里。
再度浮出水面,他寻找着陆地和海岸。
在夜幕的笼罩下,海水咆哮着,涌动着,视野所触及到的一切都是一片漆黑,他分不清哪里是陆地,哪里才是海洋。
直到他看见了几束光,手电筒射出的光,人类的光。
他估计已经消失了太久,久到惊动了他的同学和老师。
于是他奋力的朝着有光的那边游去。
他的水性其实不是很好,他讨厌水,但又亲近水。
厌恶来自于过去险些溺毙于水底的恐惧,亲近又好像骨子里的天性。
但是在游泳的时候,一开始他还游得很笨,慢慢的,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他游得越来越好,像一尾鱼。
海水是咸的,腥的。
从白色的浪花里飞出一只只飞鸟,那白色的飞鸟化作珍珠缩在石灰的壳里。
浪花是大海的珍珠。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了。
海浪汹涌又急切,不顾一切的对他发出挽留。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这让他身心疲惫,像一只渴望靠岸的船。
在某些瞬间,他想过干脆搭上海洋的手掌,就此到龙王的水晶宫里去。
但是他总会想起一些人。
他们的目光从他的记忆里流淌出来,静静的注视他。
那些目光他大多熟悉,像一双双手,推着他往前游去。
夜晚的海岸是黑色的,不复白日的多彩。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终于抓上一块漆黑的礁石。
一个浪头打来,掰开了他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把他往深海里拖。
下一刻,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
他抬头,对上富冈义勇的眼睛。
“找到你了。”
所幸还不算太晚,所幸悲剧还没有发生。
下一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混沌,沉入比海洋更深的黑暗。
终于获救的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修学旅行,立花的信,他未完成的画作,快到来的期末考试,但是这些字眼最后都消散在脑海里,留下如水一般的寂静。
……
灶门炭治郎从邮局拿到了加急寄给他的信件,上面盖着紫藤花的家纹,鬼杀队的印章,是鎹鸦加急送过来的。
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他的面色没有变化。
他只是关好了家里的门窗,然后像往常一样出门了。
出发于太阳升起的第一刻,在太阳即将落入海平面的时候,他到达了那个他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木叶。
陌生是因为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熟悉又是因为在信件里,某人早已将这里描绘了无数次。
富冈义勇在校门口等他。
鎹鸦把他出发的消息提前送了过来,他在路上给他们留了准备的时间。
为他们这十多年来第一次见面。
无惨死之后,他和鬼杀队做了约定。
如无意外,他不会走出狭雾山的地界。
十多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走出约定的地界。
“你来了。”
先开口的是富冈义勇,十多年过去,他的面容却没有什么变化,将所有的一切都藏在水面下。
这大概是水之呼吸的通性。
“我来了。”
“他在哪?”
“跟我来。”
富冈义勇转过身,为他带路。
路上,富冈义勇给他补充了一些不好在信上写的细节。
倒塌的画架,吹飞的画纸,带血的石头,他们在沿着海岸线找了四五里,终于把力竭的孩子从大海手里抢过来。
“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孩子……”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灶门炭治郎下了判断。
那双赤红色的眼眸没有透露出更多的情绪,只是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崖。
“有人想要他的命。”
但是,为什么?
不管是灶门炭治郎还是富冈义勇,乃至于鬼杀队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是谁想要杀这个本就孱弱的孩子,如果想要他的命,又为什么不做的更彻底一些?
扉间没有看清那人的脸,所有的一切估计只有大海知道。
“我会留下来。”
灶门炭治郎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要找到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
然后杀了他。
他拥有的本就不多,不能忍受有人再从他身边夺走。
“主……校长已经为你留好了房间。”
“替我向产屋敷耀哉问好。”
冒泡,证明我还活着。
去它喵的考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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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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