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富冈义勇打着手电筒,沿着海岸边寻找着。

大概四五个小时之前,我妻善照和我妻灯子来找到他,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老师,灶门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他!”

最先发现的是我妻善照。

虽然总是在被骂,但是他的敏锐不逊于任何人。

他的舍友的踪迹照例难寻,但按照惯例,每天日落后半个小时他一定会出现。

回来整理笔记,或者拿颜料和白纸。

但今天,日落都两个小时了,他还没看见舍友的身影。

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些茫然的我妻善照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姐姐,在引起对方的重视之后他们两个人去了印象里灶门会去的地方寻找。

但一无所获。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他们立刻来找了富冈义勇,果不其然引起了后者的重视。

其实我妻善照内心也有疑惑。

作为一个敏锐的笨蛋,他能听出别人的心音。

灶门的心音和他的人一样平稳,不过偶尔也会高昂的蹦跶两下。

大部分同学的心音都很一致,偶尔高昂,偶尔emo,像树上蹦蹦跳跳的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

炼狱老师的心音一直是热情有力的。

但唯独面前的富冈老师,他的心音像学校旁边的大海。

但也就是刚才,他确实听见了,大海的心跳。

虽然很短暂,但确实存在过。

富冈义勇叮嘱他们先回宿舍,然后急匆匆的出了门。

富冈义勇打着手电筒,走在海岸边。

他们在山崖上发现了倒塌的画架,被风吹飞的画纸,一块带血的石头。

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这让他的心情很差。

自从无惨死后,这世上就只剩下灶门炭治郎一位鬼。

那孩子是第二个。

收到灶门炭治郎的来信的时候,他并不理解灶门炭治郎为什么要制造第二位鬼,直到他看到信的末端。

“我从河水里把他捞起来,他有着白发,红眼,和我们曾经看见的一样。”

“他说他叫扉间。”

等回过神来,富冈义勇才发现信纸已经被他纂的发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接着看下去。

“我已经和产屋敷打过招呼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照看他一二。”

“虽然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但他不是原来的他。”

“谨记。”

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内心不由的泛起一阵欣喜。

但这短暂的欣喜马上就归于平静。

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同一根树枝上长出的枝桠也不是原来那个人。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灶门炭治郎给了那个孩子自由和选择的权力,他万没有再用归于尘土的前事来束缚人的道理。

他选择了忍耐,他也最擅长这个。

直到今天。

怒火在他胸膛里熊熊燃烧着,蓝色的眼眸变得深沉。

学校的学生是不会这么做的,尽管顽皮了一些,但都是好孩子。

而在并肩战斗的岁月里,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同僚。

这件事不会是木叶的人做的。

那木叶之外的人呢?

他了解的不多,只能先放下心中的猜忌。

木叶的老师们分为了两队,沿着不同方向的海岸线寻找。

夜晚的大海不复白天的柔和,变得汹涌起来。

浪花撞在黑色的礁石上,粉身碎骨,溅起无数的水花。

没有,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唯一的好消息,那那孩子身上流着鬼血。

但即使是作为鬼而言,那孩子也是最为孱弱的一类……

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但他又必须平静下来,以免影响他本人的判断。

但是风暴将内心所有的思绪与疑惑搅在一起,最后汇成一句话。

你在哪里。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

大海从来没有看起来那样平静。

像一片落叶飘荡在风里,他的身体随着暗流起伏。

被潮水包裹,过往的记忆随着潮水一起涌来。

雪夜,刺骨的河水,河底流淌的火焰。

这么一想,险些在河水里窒息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

但是随后他又想起,他早已不是人类。

他是鬼。

是鬼,所以可以,不用呼吸。

他在水底下睁开赤红色的眼。

月光透过海面照亮了水底,鱼群汇聚在他的头顶,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

像梵高笔下的星空。

头很疼,针扎一样的疼,浑身上下都在疼,估计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碰到了礁石上。

他是鬼,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但也绝对不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在海底躺了多久,但要赶紧游上去,以免潮水把他带去更远的地方。

这么想着他慢慢的摆动起四肢,朝着海面上浮去。

海水温柔啊,像母亲的手掌。

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他终于浮出海面,呼吸到第一口气。

下一秒,一个浪头,或者说一个巴掌,把他又按回了水里。

再度浮出水面,他寻找着陆地和海岸。

在夜幕的笼罩下,海水咆哮着,涌动着,视野所触及到的一切都是一片漆黑,他分不清哪里是陆地,哪里才是海洋。

直到他看见了几束光,手电筒射出的光,人类的光。

他估计已经消失了太久,久到惊动了他的同学和老师。

于是他奋力的朝着有光的那边游去。

他的水性其实不是很好,他讨厌水,但又亲近水。

厌恶来自于过去险些溺毙于水底的恐惧,亲近又好像骨子里的天性。

但是在游泳的时候,一开始他还游得很笨,慢慢的,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他游得越来越好,像一尾鱼。

海水是咸的,腥的。

从白色的浪花里飞出一只只飞鸟,那白色的飞鸟化作珍珠缩在石灰的壳里。

浪花是大海的珍珠。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了。

海浪汹涌又急切,不顾一切的对他发出挽留。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这让他身心疲惫,像一只渴望靠岸的船。

在某些瞬间,他想过干脆搭上海洋的手掌,就此到龙王的水晶宫里去。

但是他总会想起一些人。

他们的目光从他的记忆里流淌出来,静静的注视他。

那些目光他大多熟悉,像一双双手,推着他往前游去。

夜晚的海岸是黑色的,不复白日的多彩。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终于抓上一块漆黑的礁石。

一个浪头打来,掰开了他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把他往深海里拖。

下一刻,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

他抬头,对上富冈义勇的眼睛。

“找到你了。”

所幸还不算太晚,所幸悲剧还没有发生。

下一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混沌,沉入比海洋更深的黑暗。

终于获救的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修学旅行,立花的信,他未完成的画作,快到来的期末考试,但是这些字眼最后都消散在脑海里,留下如水一般的寂静。

……

灶门炭治郎从邮局拿到了加急寄给他的信件,上面盖着紫藤花的家纹,鬼杀队的印章,是鎹鸦加急送过来的。

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他的面色没有变化。

他只是关好了家里的门窗,然后像往常一样出门了。

出发于太阳升起的第一刻,在太阳即将落入海平面的时候,他到达了那个他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木叶。

陌生是因为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熟悉又是因为在信件里,某人早已将这里描绘了无数次。

富冈义勇在校门口等他。

鎹鸦把他出发的消息提前送了过来,他在路上给他们留了准备的时间。

为他们这十多年来第一次见面。

无惨死之后,他和鬼杀队做了约定。

如无意外,他不会走出狭雾山的地界。

十多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走出约定的地界。

“你来了。”

先开口的是富冈义勇,十多年过去,他的面容却没有什么变化,将所有的一切都藏在水面下。

这大概是水之呼吸的通性。

“我来了。”

“他在哪?”

“跟我来。”

富冈义勇转过身,为他带路。

路上,富冈义勇给他补充了一些不好在信上写的细节。

倒塌的画架,吹飞的画纸,带血的石头,他们在沿着海岸线找了四五里,终于把力竭的孩子从大海手里抢过来。

“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孩子……”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灶门炭治郎下了判断。

那双赤红色的眼眸没有透露出更多的情绪,只是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崖。

“有人想要他的命。”

但是,为什么?

不管是灶门炭治郎还是富冈义勇,乃至于鬼杀队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是谁想要杀这个本就孱弱的孩子,如果想要他的命,又为什么不做的更彻底一些?

扉间没有看清那人的脸,所有的一切估计只有大海知道。

“我会留下来。”

灶门炭治郎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要找到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

然后杀了他。

他拥有的本就不多,不能忍受有人再从他身边夺走。

“主……校长已经为你留好了房间。”

“替我向产屋敷耀哉问好。”

冒泡,证明我还活着。

去它喵的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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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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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间他觉得不行
连载中唐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