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依次下锅的时候,安迩维瞥了他一眼,谢理还是一样麻木的表情,对他娴熟的手法没有表现出任何褒贬的反应。
倒是在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后,谢理问:“这里面有我的份吗?”
安迩维嗤笑,“哪次少你吃的了?”
就算是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他也带着满腔怒火,给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做好了病员餐,让安穆蕊送给他,端回来的盘子不都是干干净净的吗。
“谢谢。”
他不屑地哼了声。
他还是没明白。
锅里的羊排出锅时撒了适量的白糖和盐,收汁后揭开锅盖,香气扑鼻。
谢理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脸色渐渐地变了。
安迩维目不斜视,拽得很,走到冰箱前,择了几根香菜,洗干净后擦干水分,扯成几段,盛盘后洒在红烩羊排上。
“那些菜,都是你做的?”一样的味道,一致的细节,谢理呐呐地问出声。
“啊?你说话不能大声点吗?”
谢理睁大的眼眶微微发颤,安迩维刻意的刁难,委屈的怒火,让他单方面肯定了这件事。
“对不起。”
安迩维笑着说:“你这句话,倒是中听。”
笑容瞬间凋零,他冷冷道:“可惜,说得太晚。”
他不再理会谢理。
.
饭菜上桌,安穆蕊姗姗来迟,作为儿子的安迩维大逆不道地吐槽:“妈,你到底在做什么?饭菜都冷了。”
温室庄园的餐厅是西式宫廷式样的长桌,三人分餐,安穆蕊落座主位,悠悠地说:“阿维,你难道不清楚原因吗?”
“什么原因?”安迩维为安穆蕊端上餐食,自己坐在安穆蕊的右边次座,和谢理面对面坐着,却不互看。
“你们俩还闹别扭吧。坐你们中间,饭菜会冷,我冷不了。”
“谢理,下次,直接把饭送到工作间来,我单独吃就可以。”安穆蕊从衣兜掏出记录本,时而查看记录的数据,时而大咧咧地扇风,进食的速度很快。
额头上一滴汗淌到桌面,她放下勺子,“阿维,你没戴项链?”
双手摊在桌上,没有言语,安迩维只侧过头颅,露出脖子上银色金属的光泽。
安穆蕊道:“看来,外激素存储器失去效果了。能够用在你身上的变异钯金是世上唯一一块,没有替代品了。”
这是能说的吗?安迩维看着谢理。
谢理也回看着他,一口米饭,在他的嘴里咀嚼得很慢。
安穆蕊道:“你的事情,我已经透露给谢理了。”
安迩维奇奇怪怪地笑了一声。
“怎么了?”安穆蕊问他,“不情愿?”
安迩维:“我哪能不乐意,谢理情愿听,都是我走了狗屎运。”
考虑到两人正闹矛盾,安迩维又是个暴脾气,说出怎样的气话,她都觉得没毛病。
安穆蕊:“阿维,你说的没错。项链对你的束缚,已经随着你的外激素激增而松脱,迟早有一天,会失去对你的有效控制。而谢理,是我想出办法之前,最天然的、最有效的枷锁。”
“新人类接收信息素的能力,比较三战前的人类水平,人均仅剩百分之五。不知为何,谢理这方面的能力只有亿分之五,人造吸入激素、你的威压对他毫无作用,或许只有注入身体,才能有些微反应。上次他注射的激素,你也看见了,并没有明显效用。”
“但是,他分泌信息素的能力,和你差不多。并且分泌的信息素中,大量含有Λ物质,这比一万个新人类分泌出来的Λ物质还要多。目前的研究认为Λ物质,是氦原子再次经历放射性衰变后形成的新型物质,是极低温的惰性物质。所以,阿维,在你眼中,他应该是个很特殊的存在,正好能够克制你。”
安迩维掀起眼皮,看了谢理一眼,“是很特别,像块埋雪里的豆腐,冷冰冰,靠近一点,透心凉。”
“妈妈,你不是说不拿他做实验吗?”他支起下巴问。
“这部分身体检查,是他自己要求做的。”安穆蕊平淡地陈述这个事实,“力所能及帮助你。哪怕和你绑定,成为你的‘灭火器’。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她像是对这样的谢理有了改观,看他的目光平和许多。
“怎么绑定,他从今往后,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谢理:“……我是孤儿,住哪都是靠别人接济,没有关系的。”
“阿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安穆蕊帮他回忆,谢理出现在这的原因,“他能为你受伤,现在又自愿帮你,你心中存着的气恼,也是时候消了吧。”
安穆蕊对待谢理的态度反差过大,安迩维一时不敢认领,这还是前不久对谢理百般防备的人。
安穆蕊道:“我最近在跟组研制智能激素水平调控机器,谢理之前给了我一个研发方向的提议:以往的激素检测只有补充的注射剂,水平低就补充,可是信使缺失时伴随的消极类激素激增,一味靠补充其他去压制、平衡会令机体更容易陷入混乱,如果能研制出从身体里抽离某样激素的设备,新人类的信使缺失综合征可控性能大幅提升。
“这个创意谢理是首功,他当我的助手跟进,方便后续科研立项后论功排序。我得在这里完成试验品百分之八十的研制,才能带到所里去申请项目。他留下来也很方便。”
“随便你们。”他学来的云淡风轻,也像模像样。
可心中的疑虑没有消散。
从前他被谢理反复蒙骗,都是因为他一头栽了进去,对于新人类长久的轻蔑,忽视了谢理身上的未知一面潜在的危险,只晓得沉溺在谢理带给他的全新感受之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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