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狂欢

他扛着那把麻|醉|枪,往外走去。

安迩维喊停了他,英文带着奇怪的口音,尤其是对他的称呼,“‘罗伯特’先生,谢理在哪?”

青年没理他,径直往外走。

安迩维平息着翻腾的情绪,环顾四周,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看向了当时离地上通讯器最近的一名长发女性。

为什么他会忘掉这个人的气息?为什么他之前会弱小到,连这个人的气息都察觉不明,将他视作昆士敦随处可见的雪堆?

众人不明白他突然凌厉的目光意味着什么。有几人不再害怕地上沉睡的恶魔,纷纷朝跌坐在地的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安迩维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温声道:“这位面善的女士,能劳烦你扶我一把吗?”

米色长发的女子皱了皱眉,碍于其余人无声催促的视线,向他递出自己的手掌。

左手掌心细腻白皙,看不出磨砺,看不见挫折,掌纹很淡。

安迩维没有握上这只漂亮的手,扬起头看她,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谢理,我真高兴你会出现。”

女子的眉头蹵起,“你在说什么?”好似真的疑惑他神经病般的呓语。

安迩维没靠任何人,就是滚爬着从地上站起来,也不丢人。

死里逃生后,向他递来的可有可无的援手,他一个也不需要。

女子的手还悬在他面前,被他一掌拍开,清脆的一声,回音在教堂中作响。

安迩维质问:“你给我留下的药剂,让我外激素分泌障碍,到底是十支药效累积,还是同时使用两支药剂引起的?”

他当众如此诘问,是已经确定面前的人是谁,否则不至于如此莽撞。

利用他的光学伪装器,扮成女性的谢理道:“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安迩维冷冷地说:“我倒想看,你是真的料事如神,还是......”

谢理道:“当然不是我料事如神,药效是累积的,Λ物质不会轻易通过新陈代谢排出体内,分解是很漫长的过程。”

他再冷酷,人性泯灭,安迩维也不觉得奇怪了。

“所以啊,我是真的高兴,你牵着你的杀戮机器,带着麻|醉|枪,特意来见我。”

受重伤仍笑得释然又狂放,其余人因他忽然表露出的癫狂神色,联想到刚刚的一场浩劫,不由得退后一步。

斜眼睨着他,安迩维扯过谢理的右手,拽着他快步往塔楼走去。他摸到中间那道伤疤,冷笑:“怎么?是因为迟早要亲自送我上路,所以用这种方式怀念我?这也是做给我母亲看的?”

谢理有些慌乱地收回手,脚在石阶上一滑,全凭安迩维磨着后槽牙,忍下右肩伤口撕裂得更厉害的痛苦,把人拉回来。谢理隐藏在长发下的伪装仪器滚落,面前的人已经变回了之前那个少年。

熟悉的漠然,麻木得令人可恨,却在他身上,心机深不可测。

谢理被扯着,在石梯上拖行,脚上的鞋被打掉,脚跟脚趾破了口子,染了血污。

安迩维只专注自己眼里的风光,有机器人先生手里的麻醉枪相助,楼下的生存者开始汇聚,抗争得当,换上应急灯后的储备能源,底下的夜亮了。

同时,安迩维也发现,塔楼不高,却足以看到应急灯下蔓延百米的道路。

被随意的,像是一团破布,抛在塔楼狭小的露台上,谢理第一个反应是抬头,在暗色中望着他的脸,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两人互相望了许久,谁也没发现这一点——没有光线替他们揭露这个事实,没有光芒降临于此。

安迩维用伤口深可见骨的左手,狠狠蹭去脸上的伤口淌下的未干的血液,过往巨大的嗓门,现在轻飘飘的词句,风一刮就能吹得七零八落:“你站在这里,想必,能把我所有的狼狈丑态,都尽收眼底。”

“嗯……”谢理冷酷地点头,不懂他的脆弱。他疑惑地问:“安迩维,你是还恨着我的吧?”

安迩维反问:“你为什么要在意,一个迟早死在你手里的人,对你是爱是恨?”

谢理道:“我救不了你,但必须在你完全化身野兽时,及时处理掉你,不让你为安夫人留下祸患。你应该恨我的。”

看似解释了,其实谢理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们无法沟通,他们是相斥的异类。

安迩维笑出森白的尖牙,立刻压低声音愤怒道:“想要杀我就亲手杀我,我没有在暴乱中被乱刀砍死,你很失望吧?不把我和镰刀手一起杀死,是怕别的人看见吗?这里没有人!楼下全是尸体,也不差我一个!怎么,没有你的机器人,你就动不了我吗!”

谢理在黑暗中纹丝不动,心绪并没有被搅乱,声音平稳,“我要杀掉的,只会是失控的你。”

对人群无害,谢理不需要动手,这样的安迩维没有他动手的价值。

就是这样。如果他不是野兽,他什么都不是。

顽石受力尚有磨痕,他却永远影响不了谢理分毫。

“那我是不是得给你一个杀了我的理由?”安迩维冷笑着,自我压抑住的气息阀口打开了,只是这一次,这些承担着他所有负面情绪的信息素不是漫无目的地四周侵蚀,而是有了唯一的目标。

为什么对一个不堪的、不配享有他关注的少年,他可以假装不在意,可以短暂忘却仇恨,但无论时间早晚,无论情绪深浅,总有**如鲠在喉?也许是尖刺已经扎进了他的心脏里,无法不介怀。

他想,错就错在,谢理曾是他的梦。哪怕是一场错误的噩梦,也有绮丽的开端。

解决一个梦境,要么不顾一切的破坏,要么不惜所有的拥有。

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不如意,就谁都不要好过。他明明一直如此,凭什么谢理能成为这个例外?

他要得到,然后毁掉。

冰凌完全破碎,身体里的血液奔腾着,如沸水一般翻滚起来。面前的雪人烧得发红,热得流水。

安迩维看着他,用自认为的同等的冷漠,对地上的谢理说道:“你的体内里有可以压制我的冷却剂。你说,如果我把过剩的的信息素,全部释放到你的身体里,你能不能感同身受明白我今天的痛苦?至少你可以帮我排解掉,对不对?”

“谢理,你说用你的身体来做实验也可以的。”不能视物,安迩维还是准确无误地在黑暗中,捏起了对方的下巴,就那样提了起来,他喃喃自语,“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嗯你……唔……”窒息后好不容易吸到一些氧气,被唇舌的碰撞捣乱。

谢理的双手抵在胸前,推不开一头疯兽,双手捏皱了安迩维胸口的衣物,双手沾染上暗色衣物里干涸的血渍。

一切要从嘴里说出的字眼,统统被肆意妄为的舌头侵入,堵着推着送还回去。

这是还给他的。

对于谢理而言,亲吻可以是设计引诱的一环,对他来说,这就是对附属品的标记,对一个人势在必得的拿捏。

安迩维本人的舌头也秉持他本人的粗暴作风,只是疯狂的舔舐和摩擦,渡不尽的口涎从嘴角滑落。谢理脸上的汗水分不清彼此,只晓得更湿更烫的总该是他,汗水混着血液流到嘴角,咸味腥味也入了两人的口。

谢理沉沉喘息,双眼迷离。比安迩维这个使力的主力军看起来吃力得多。

如安迩维所说,他一直试着将过多的信息素送入谢理的体内,信息素化成的针尖不只寻找空隙也是制造孔隙,那样的痛苦无意于将人扎成刺猬,幸而体|液的纠葛能麻痹意识。身体里一直响起神经末梢、细胞的爆炸......痛苦且磨人。

肆意的啃咬,激素的灌入,身体的异常里似乎藏有更大的动荡,有什么在悄然变化。

泄了火气的安迩维一双眸更显幽邃,他的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从谢理身下涌出的奇怪血腥味。

等把这股气息和身边某些女性的特殊时期联系起来,知道那是什么,他控制不住地放声大笑。

这一天,是两人命运的分水岭。在此之前的谢理双性|器官完备,发育迟缓久久未见任何一方成熟,你可以说他是男是女,也可以说他不男不女。

但在这一夜,谢理的初潮来了。这意味着,他该是个生理上的女人。

瞧他震惊的,貌似受不了这样的耻辱。

哦,他对自己的性别认知原来是男性啊。

这对他一个自认性别男的间性人,算多恶劣的作弄。

原来,谢理也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

只要陆续剥夺他在意的,珍重的一切,他就能将这个无端高高在上的新人类,从巨人的肩上,拽下来。

这比简单粗暴的,从楼上扔下他、杀了他有意思多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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