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啃噬

谢理觉得疼,他在抖。

凑在谢理耳边,安迩维重复呢喃:“怎么就不信我?我之前,还不够喜欢你吗?”

无尽的尖刺已经刺入谢理的皮肤,一句顺从的话,可以让施暴者立马收手。谢理不是不知道如何讨好他,可他就是不做,像是在用自己天生的忍耐力,意图和他拼个输赢。

谢理颤抖着,燃烧着,他是一杯满溢的水,身上的湿意增添没有上限。

安迩维知道,如果对方再冷漠不作答,他坚持下去,只有谢理脱水死亡,才能为这次的争执画上句号。

他心想自己无须在意这个结局,不经心地笑起来。

许是这几个月的积攒的压力得到舒缓,往谢理身体不停灌注气息的速度还是减缓了。

谢理得以喘息,咬紧了牙根,没被汗液刺痛的那只眼,努力看向安迩维,瞳孔震颤着,“你……是骗子……不值得信赖……”

好样的,曾经驱逐猎杀他的惯骗,指认受害者的他,是骗子。原来谢理是这么看待曾经他付出的努力。

安迩维瞧着谢理狼狈不堪的模样,暗骂活该,面上脾气很好似地说道:“没错,我是个骗子,你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

“……不过,你真不想听听我的真心话吗?”

他不讲话时,房间里只有谢理压抑得很小声的喘息声,这样新鲜的声音过于悦耳,安迩维认为自己留下谢理,就凭折磨他让心情转晴这点,也远赚于谢理给他带来的隐患。

他凑在谢理耳边,叙叙说了一番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淡漠,语速很慢,生怕谢理错过任何一个音节。

说完后,他收了手,笑眯眯地蹲到谢理面前,轻声问:“记住我说的话吗?”

谢理失神地看着他,宛若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平缓了呼吸,轻轻点了两下头。

安迩维不算满意,“重复一遍。”

谢理麻木地说:“我像没有情感的人型机器。你不可能会……会喜爱我,你发自内心,厌恶我。”

“你必须一辈子记得,我永远恨你。”

与语言相反的,是替谢理擦去脸上汗水温柔的动作。他轻轻捏起谢理的下巴,提醒他做一个礼貌的孩子,说话时记得看对方的眼睛。

交流时,重要的不仅是言语,还有双方互通的心灵之窗。

“没有外界的干扰,我对你的恨,就是你所谓的永恒命题。继我是怪物后,亘古不变的又一真理。”

脱离了他的控制,谢理喘息好一阵,消化了那番话后,蓦地问:“感情究竟是什么?恨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那双灰色的眸子出现过类似的情绪,学业遇惑时,也是这样。

这是师长一致认为的好学的乖孩子。

“这些书,都没教会你什么是感情?”

安迩维拿起桌上一本天书,硬皮精装的书里面装着太沉重的知识,他随手把玩着,沉甸甸的,很适合做健身器材。

谢理柔柔弱弱地摇起头,让他看得有些恶心。

却未曾想过,谢理的下一句话是:“我知道高兴和生气,你教过我,是你让我明白的。”

安迩维拥有天生的魅惑力,周遭人会因他开怀而欢乐,哪怕是谢理,也避免不了,他理他太近了,两人的独处又太久了。

而生气这样的情绪,是唯一那次跟托因比聊天,发现安迩维骗他时所感知。

书差点从手指间掉落,为这点窘态,安迩维将书一把拍在桌上,巨大声响令谢理浑身一震,他起了火气,“你又打什么算盘?这算什么?突然讨好我的奉承话?”

“……”

谢理照旧无言,安迩维认为他没想好怎么圆谎,他嘲弄道:“……你的把戏,就是装作三岁的无知小孩?”

谢理低垂的眼睫,难以掩盖眼中的落寞,“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信……就算了。”

室内热波频频,安迩维竭力遏制心头的火往外蔓延,“你凭什么倒打一耙!我不屑揭露你可笑的伪装,你就以为你是清高的圣人,断情绝爱了吗?不恨我,你为什么想要除去我?”

“我要保护安夫人,我并没有想除掉你。”轻声的话像虚弱的梦呓。

说太多次了!烦死了!他当然知道!

令他始终无法想明白的是:“毫无质疑,你爱我妈。就当你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爱吧……对母爱的渴望,让你撞了南墙也不后悔。我为了靠近你,做了那么多,桩桩件件,没法让你在意我,甚至都没法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吗,哪怕一点点?就一点点啊!”

谢理茫然地看着他,眉毛变得扭曲,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着,他说的桩桩件件到底是些什么。

学霸的记忆力超群,然而大多事,谢理都在事发时的致谢或道歉后,当场遗忘得差不多,因为他并不觉得这需要牢记在心。

除了好闻,谢理和那些个麻木不仁,看他看猴似的新人类们,没有任何区别。

在他们眼中,他总是特立独行、自我鲁莽的愚者形象。

他从前,怎么就会,中意这么一个并无特殊的人呢?

“之前,没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是我的错误,不,应该说是失误。那些时候,我居然奢望着,你会对我的感情有所回应。”

安迩维露出一个真心的笑,他发自内心地看不起自己,是对从前的自己的嘲笑。

“最贱的,是不是唾手可得的?”

谢理默默看着他,良久后,迟钝地说:“对不起。”

尽管听不懂,不明白,饶是他,也该晓得,在安迩维看来,是他犯下太多的错。

“用不着虚情假意地说对不起。我欺瞒我妈妈,不说你和你的仿生人的都做了什么,让她继续对你感恩戴德,收留你收养你,也不需要你专程留下来和我说什么谢谢。”

“既然对我无情无义,你最好贯彻到底。也记得我的话,我今后只会恨你。”

想到自己某些瞬间,又会因为谢理的一言一行,痴态复萌。他必须,不知疲倦、周而复始地吐露那个字眼。

他一遍又一遍,诉说着自己的恨意,比起担心谢理忘却脑后,他更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容易动摇的情感。

“你不需要感谢我替你隐瞒,你只需要服从我的所有命令。把这个看做你最习惯的达成某个目的的代价,就容易接受多了,不是吗?”

不论有没有真实的歉意,谢理为了留下,自然说不了不,但他半天也不给肯定答复。

安迩维有些乏了,坐在书桌旁的木架床上,手脚懒散地敞着,命令道;“还记得之前我们的实验吗?让我排解压力。”

谢理往后仰,狭小的房间,避无可避,怎样都不是聪明的反应,他的双手在自己的腿上,不敢挪开半分。

安迩维从鼻子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笑,“放心吧。我才发现,‘亲吻’反而是减轻惩罚的奖励。以后只会疼,就像刚刚那样,你不是忍住了吗?”

话是这么说,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接触,心中某种不快反而激增。

安迩维立马毁诺,垮着个脸,跟完全无力正常沟通的谢理,要了他的一只手。

被如此支配,理智残存也无法拒绝,安迩维拽过了他的右手,随口安抚:“放心,影响不了你个左撇子,继续学习深造。”

紧接着,他用力咬破了那截雪白的腕子,在避开动脉的位置,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牙印。

掌心的疤痕可真丑,但这里留疤了,没关系,最好能留下永不消除的痕迹。

向他赎罪的人,他会重新,打下属于他的,毫无杂质的烙印。

撕破血肉的痛苦只让谢理闷哼一声,很快,唾液与血液的接触,成了某种安抚剂,麻痹了谢理的大脑。

他再次完全失去了他引以为豪的忍耐自持,低声下气地求安迩维:“你可以教教我,什么是爱吗?”

这就是谢理毫无掺假的内心渴望,但是想必,他这份欲求,也不是为了他。还不是因为安穆蕊点破他,只是一个不会回应情感的残次体。

生理缺陷如何突破?

安迩维冷漠地拒绝:“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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