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迩维关了窗户,脱了西装,换上深紫的运动外套,“一个比其他仿生人要高级的仿生人,杀死一个人的手段,应该要比我想象得高级。没必要做得那么血腥。”
“很高兴你的认可。”挪亚笑眯眯僵持不变,显得刻意,“劳文和他有这样的能力。我早与谢理说过,杀了你,他完全能够……”
“能够什么?”话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很难不让他追问下去。
挪亚微笑道:“忽然想起来,这是我和他的秘密。就像你和谢理也有不告诉我的秘密一样。”
安迩维咬牙,嘴角还是上翘的,“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
挪亚无动于衷,只知道不失礼貌地笑,“谢谢你的认可,为了加快与人的沟通效率,我会自动调整说话和思考的方式,与对话人同频。”
“……”
挪亚递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他将一张照片和安迩维的黑金卡给了他。
消费卡没什么好看的,那张漆黑一片的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问:“这是什么?”
挪亚说:“谢理让我转交给你的,他在澳洲研学时拍的……”
“一张没什么看头的天空?”安迩维实在看不上,在自己生日这天,收到这么不清不楚的东西。
“如图所示,天气很糟糕。”
“我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深意。犯得着他在坎贝尔□□自一人,脱离大部队,特意等到了入夜,就为了拍这么一张照片。”
谢理没有为他解释,脱离挪亚陪同,更换身旁人一段时间的他,已经生出了无法被轻易映照的自我意识——不是故作玄虚,而是他本人也不清楚缘由的冲动。
安迩维若有所思,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嘲讽,“坎贝尔港这个季度只有这几天才会开放,澳洲的海岸很危险,刚好平和期才允许人们进入。看来他运气不好,碰到平和期,也没等到使徒岩上空的星月夜。”
安迩维早两年的生日总爱在研学之旅中度过,二月份的研学总放在下旬,有谢理陪着,他便不觉得曾经枯燥的旅行没意思了。
去年这个日子,没有仿生人,没有伤害,没有仇恨,他们和其他稚气学生一个模样,在沙滩上漫步,在丛林中穿梭,当然会有争端,他们还少冷战过吗?
只有这一次,他们站在使徒岩之前,为浪漫一词,双双闭嘴。
那是少有的,谢理用他的承诺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因为被逼得下不来台,谢理不服气,一贯的冷脸也难得有些独属少年的傲气。
他说:“我会和你走到‘潘多拉’之外,看看你说的,有真正星星和明月的南半球夜空,有多浪漫。”
思及此,安迩维嗤笑,“挺可笑的。他不会觉得,就这么一张屁都不是的照片就能打发我吧。”
将东西一齐收进身上斜挎的腰包里,包里有一张蓝色的消费卡,他还给了挪亚,告诉他放心,这是属于谢理原来的那张。
挪亚歪了歪头,直言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谢理是个难懂的孩子。我保护他,跟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也有十六年了,他可是什么都没有送过我呢。”
安迩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挪亚,“他跟着你长大的?”
挪亚道:“你觉得他很可怜?我想谢理不会感受到自己被非人之物看顾长大的悲哀,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他的使命不在计较什么情感需求上。”
“谁觉得他可怜了!”安迩维矢口否认,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加快了出门的速度,“我只是觉得难怪。他跟着你长大,能学会为人处世的情感才有鬼!”
挪亚跟随安迩维走出门的动作卡了下,他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你们新人类真搞笑,说得好像他跟在你身边那么久,就学会了一样。”
“……”
安迩维堵了一肚子的气,今天劳神伤身,走动几步,不免打着哈欠,又揉肩又捶腰。
在房间走廊拐角路遇伯格和另外几名小弟,看到他们因为自己与挪亚微微长大的嘴,他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他咳嗽了几声,很严肃地跟向他打完招呼的闲杂人等说:“你们不要……”
不知道安迩维清不清楚,反正他们是看出了他身边的黑发小哥和谢理有多像。
托因比这人也是惊讶过头了,一听他开口,就毛毛躁躁地自证:“放心,我们不会当我们没看见……”
“对对对!我们会出去乱说的……”乔英卫生怕说慢了,咬到舌头似的,急吼吼地补充。
其余人涨红了脸,听得一愣一愣的。
挪亚捂嘴笑了。
安迩维气黑了脸。
一群人有多蠢,连不是人的东西,都在嘲笑你们啊!
酒店门口,侯元洲和专车已经停了很久,他们出现的时候,侯元洲地视线自然向挪亚的脸上偏移。
安迩维被搞怕了,一上车就三连回答:“普通朋友。刚刚偶遇。长得不像。”
侯元洲也不明白当下年轻人的想法,发动汽车前,直接将马屁拍到马腿上:“‘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位先生长得再好看,在少爷眼中,谢理少爷也是独一无二最美的。”
挪亚依旧不失礼貌地捂嘴笑。
安迩维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攥紧了拳头,“侯叔,你上辈子是哑巴,所以这辈子不管什么胡话,都要说几句才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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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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