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踝被踹两下,安迩维的声音远比动作凶狠:“起来。轮到你的专业领域了。”
萨拉没好气地怒视着安迩维。她就知道,这个大块头才不是好人!
睫毛落下的阴影轻轻颤抖,谢理睁开迷离的眼,被灯光晃得瞳孔半晌没有聚焦。
“生病了吗?”萨拉用眉心贴上他的额头。
少女全身束缚着,动作事出有因,并不突兀。谢理被昏沉的大脑支配着,仍下意识推开了萨拉,拒绝对方暧昧的行径。
“有什么事吗?”
安迩维抱着胳膊,没什么语气地说:“这艘船上有坏了的雷达配件,需要修,你能修吗?”
谢理闻言抬头,又想起安迩维的禁令,停下了动作,苍白的脸朝着无人的角度,眼神溃散。看着不太健康,更不清醒。
婆婆补充说:“坏十年以上了,不用勉强。”
安迩维在他身侧踱了几步,站得笔直,挡住婆婆拐杖上支着的灯,身子垂下的阴影把谢理吞干净。
谢理在黑暗中想了想,说,“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做。”
安迩维不情不愿地说:“试试,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我能修好。”即使他修不好,也会想办法做个新的。作为完成安迩维的愿望,他也要得到相应的回报,“能不能别不让我看你。”
安迩维露出古怪的表情,怒也不像,笑也不像。
“你觉得自己是很听话的小狗吗。”
其余几人看戏的眼神中,他说了句“修好了就随你”,提溜着他温热的脖颈,把他送进了操作间。
雷达探测器修起来并不难,本来就是几处连接的线路老化,可没有更换的材料,谢理花了些功夫,从阿婆她们堆积的破烂里,零零散散拼拼凑凑,修好了雷达,又把觉得有必要的生命探测仪也一并修好,并和萨拉扼要说了操作的要领。
婆婆视力不好,萨拉自发地跟着他说是取经,却只有她时而屏息发呆,时而哇哇惊叹,时而点头捣蒜的份。
她简直将谢理视作无所不能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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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猛地一沉,像是船底有什么生物拽着船猛地往海里拖。
萨拉火急火燎地往外冲,她以为自己玩忽职守,没有及时观测海域状况,出了问题。
阿婆也从船舱走了出来,对上她泫然欲泣的脸,第一反应是骂她:“哭什么哭!看清状态再说。”
谢理在操作间喊:“萨拉,你过来。”
声量很轻,他说了两遍。
“刚刚和你说的,能上手吗?”
婆婆跟着刘建业过来,她搂着她的肩,声音和温柔毫不沾边,内容是安慰无疑:“不是水下暗礁的碰撞,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没那么糟糕。”
站在刚开启的探测页面,萨拉长舒一口气,咬了咬牙,抖着手打开雷达,先往船尾垂直的水下探测。
谢理点着船尾一节不明显的阴影,“这个地方,集中探测。”
一条二十米长、粗约手臂的铁链显露出来,这条链子,竟是牢牢捆绑在海底的某个沉物上,连接在船底的某处,使船在绳索的牵引下平静地原处打转。
海底那物体呈扭曲的三菱锥状,一端扎进海沙中,像是船锚。
这个认知在脑海中闪现的一瞬,谢理就冲了出去,赤脚踩在满是铜锈的甲板上,迎着海风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跳极速加快。
脚底蹭出细小的伤口,他们在水中逃生的时候,他遗失了鞋子,所以脚会痛。
不对,黑暗中,好像还少了什么,丢了什么。
脑中冰冷的雾,困住昭然若揭的答案。
操作间里的人还纳闷那是什么,谢理没有给解释。刘建业问有没有其他能用的探测功能,萨拉用着拗口的术语,说了几处,他就让她扩大雷达探测范围,并开了红外。
数字显示器上,机器结合工作,在水里探了个遍,只在船底正下方照出一只长度不及两米的游动着的可疑生物。
“这是什么,虎鲸还是鲨鱼?”刘建业才从旧睡袋里起身,但异动时那一下,人已完全清醒。
“红外传回的生物温度31摄氏度,生命体征很弱……”他察觉到不对,“等等,这个体温对于鱼而言是不是太高了。”
……
船外悉悉索索的攀爬声后,一个上半身**的身影,从栏杆外翻进来,脱力后跌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安迩维挣扎起来,被湿法遮住的眼前晃动的人影,一个不少,“都在呀……”
“全被我吵醒的吗?”
大家没说话,刘建业越过谢理,走到所有人前面,攥着拳头撑起安迩维始终弯曲的身体。
灯光照到他腰部汩汩渗血的碗大的撕裂伤口,才知道两小时不见,安迩维怎么突然这么虚弱。
“你在水下做了什么?怎么受伤的?”
谢理开了口,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地说:“你潜到海里,就是为了找一根锚。”
“呵呵,说得好像我是无头苍蝇。”安迩维笑了下,苍白的脸上挂着寡淡的笑,“心中总觉得不安,下海里游了圈,西北方向八百米外有巨型暗礁群。运气不错,暗礁里卡着一艘沉船,我看上了它的废锚,就想办法带回来了。”
“运气也没那么好,拖东西回来的时候,惊动到一只虎鲨,差点给它咬掉我一块肉。”
事实比他说得要惊险得多。
一只四米的成年虎鲨。狭路相逢时,他正拖着锚路过一条幽深的海沟,是万万不能放手。快八分钟没有呼吸过了,也许是逼视时率先撇开的眼,蹬水离去时嘴角吐出的两个泡,原遭镇压臣服的生物,突然向他展开攻势。
“不管怎么说,现在你们有船锚了,以后能睡个好觉。”深红的血从他极致苍白的皮肤上滑落,明明状态差到极致,他还在笑,为这趟收获在笑。
萨拉“哇”地一声哭出来,“原来你是大好人!”
婆婆喊刘建业赶紧把安迩维扶到船舱里去,伤口和失温急待处理,里面有床,婆婆掀开层层破旧的被褥,取出装有珍贵药物的小箱子。
谢理交给华国的申请上,身份除了调查员,还有医生,刘建业拆了一个崭新的医疗包给他,里面的医疗品是战场配置,用于急救,止痛剂镇定剂外,简易外科急救的器具也有。
谢理一上来就研究起缝线的工具,视线压根不在止痛剂上停。
安迩维努力打起精神和其他人聊天,一会儿和刘建业描述那条海沟的模样,想确认大致的位置,却忘了人家是空军飞行员;一会儿又安慰萨拉,说那条虎鲨被铁链勒到皮破肉绽断至两截的下场;一会儿又替婆婆安排,明天让谢理把起锚器修缮好,以后拉什么重物都能解决。
说到谢理,他得知探测系统被修好了,和他速度差不多,两人几乎是在同时间完成对这艘渔船最大的贡献,他得意地笑:“我下海也不是怕他不行的找补,遇到和带回铁锚,都是意外。”
太沉默了,趴在床上的安迩维察觉了一丝不对,敏感地支起上半身,往后探头:“你打什么主意?”
谢理看他的眼神很冰冷,又带了不知道给谁的厌恶,像是回到无数个地下室的夜,汗毛竖立。
他说:“你真的很欠揍。”
然后,拧开一瓶酒精,在巨大的伤口上淋下。
“!”像是一勺热油浇在一只剥了壳的活虾上,安迩维腰部猛地发力,往后蜷缩着躲开似在烧灼他的液体,却被三人牢牢按平。
谢理扒开撕裂的肉,细致地清创,带着点好奇问:“很痛吗?会有在海里被鲨鱼追着咬痛吗?”
什么时候有他嘲讽自己的份。安迩维忍耐着,不想掀翻身上压着的其他人,瞪大眼睛仇视着下手明显带有私人恩怨的谢理,下意识骂了句脏话。
谁知,四目相对,谢理一板一眼回了句:“你才欠操。”
安迩维在强撑,登机前因为失眠通宵未睡,之前一个月的日均睡眠时长没超过五小时,以至于到此刻,他已经近四十个小时没睡。
没能撑到缝完线,谢理拿着刀子切除坏死肉的时候,他就睡过去了,吓得萨拉举着一根宝贝的海鸥羽毛,没从他鼻子下离开过。
忙完,时间也不过来到下半夜,几人草草收拾了下,把房间留给了安迩维,刘建业继续用唯一的睡袋,祖孙二人抱走多余的草席和被子,去操作间地上打地铺。
谢理作为功臣,也被留下,拥有那两人床榻的一席使用权。他也很累,于是乎其余人走后,他就枕在了安迩维身边陷入了沉睡。
壁上那盏方便婆婆晚上起夜小夜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
安迩维睡觉一贯的不老实,很快就从爬着的姿势,向外侧翻了半圈,腰上的肌肉一扯,疼得他双眼微睁。
眼前还是谢理。
梦境仍在延续。
掌心贴上一张不复冰冷的脸。
然后,重复的梦境,开始变化。
睁开的,不再是玻璃弹珠般无机质的眼,是湿漉漉的一双眸,带着倦意的依恋——阔别已久的神情。
手不停地摩挲,挨个划过脸颊上的雀斑,多么逼真的梦境,雀斑足有十三颗;多么虚假的梦境,谢理会因为手指触上嘴唇而颤栗,却抱住他干燥的手掌盖住大半张脸,眷恋地、踏实地用脸颊蹭了蹭。
梦境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情况发展。
一手扣着薄弱的腰肢,几乎要把他揉进胸腔里,谢理手指在他的上臂上茫然的搭着,软肉硬骨经疼痛的揉捏,不分彼此,成为趁手的面团,长成他人的一部分。
两人的唇隔得极近,呼吸交织难分彼此。
该有一个吻。
谢理难耐地挣了挣,破开了这个距离。手指游走在双唇,拒绝了这个吻,挤进更私密的境地。
死死摁住唇珠,专攻一处揉捏。
说不清是痛还是痒,又或是其它,他开始挣扎,手脚并用,起了反作用,缠着他、夹着他更加密不可分。
深深呼吸,刚放松,张嘴。
“亲我……唔!”
双唇下的口一齐挤进两根手指——拇指还压在唇珠上,令两指探得极深,湿热触感令人欲罢不能。
谢理呜咽着被安迩维夹出舌头,恶趣味地喊了声“小狗”,安迩维始终没想过要亲他。
“你可以操|我,不可以玩我。”
扯住两只潮湿的手,他郑重其事地说。
小安很困,也很精神。
作者很累,也很神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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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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