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盲目

谢兰榕忧心忡忡:“没事吧。要不我再进去劝劝,羽朵和小理拦不住还弄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谢真眼睛红红的,拉住了她说:“没事的。我和羽朵说过了。她会哄好大朵的。”

安迩维眼神一凛,站到了他面前:“你和别人说了什么?”

谢真搞不清他的态度,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到底是坦度还是不袒护……至少比起自己,安迩维定然是要更袒护他名义上的哥哥——谢理的。

他闭嘴逃避他的问题,就不会留有给他人指摘自己的余地。

房间里,大朵安静了数秒,立马用更大的声音叫嚷着:“骗人!你骗人!他才不是女生呢!他不是……”

低着头的谢真浑身一颤,刚刚那一瞬,似有人用火焰在自己周身皮肤上灼烤。

“双性人是什么!我不懂……我不脱!”

“大朵。”安迩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好看点,围绕在四周带着刺的信息素柔和些,尽早让气氛缓和下来。

“你听我说。”安迩维有些慌乱,在脑海中疯狂搜刮词汇,试探着说,“小理哥哥是医生,医生不会伤害你的,所以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没关系。”

大朵连哭带喘地说:“我不懂!明明是、是你们告诉我……绝对不能在男生面前脱裤子的。”

安迩维:“大朵,如果你不想,没关系,小理哥哥不会逼你,脱裤子的检查我们就不做好不好。”

里面半响没人说话,只有大朵渐渐平缓下来的哭泣声,大约过了快一分钟,大朵说:“我相信你们……我做!我也很勇敢!”

场面控制下来,谢兰榕对安迩维说:“我们怕大朵吃亏,性教育做得偏激……”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他不耐地转过身,不愿理会。谢真拉住她,让她先别说了,两人均觉得靠近安迩维,不太能喘上气,却不敢离太远,显得不尊重客人。

大朵出来的时候,眼神怯怯,“我好像惹祸了。我是个不勇敢的坏小孩。不勇敢的孩子是不是没有糖果。”

面对她,安迩维笑得欣慰,“怎么会呢?学会勇敢的小朋友,乖乖配合完成检查,当然也有奖励。”

谢理眼巴巴看到安迩维把口袋掏到底,一颗糖进了别人的掌心。他状似无意地问:“还有吗?”

眼熟的糖果是安迩维放劳动工具的时候,路过所长办公室看见的,跟随的谢真说这是他们爱吃的,所里也没有零食和别的好东西,说他感兴趣可以拿一些去吃。

安迩维算了下小孩的数量,随手抓了一把,足够这群学龄前的孩童的,最后一颗他给了大朵。

“没了。”他意外地问,“你想要?”

谢理摇头,他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种糖。”

也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每次都会乖乖接下来吃干净呢?

谢理说:“我没有很想要。”

安迩维歪着脑袋,才知道谢理也是会死鸭子嘴硬的,忍不住伸出两只手,扯他两侧脸颊,戏谑地说:“对呀,你没那么想要,所以我不给你,珍贵的东西,我只会给特别想要的人。”

谢理立马改口:“我错了,我是很想要……”

“可是,没有就是没有咯。”安迩维摊开手心,表明他的真心诉说得太晚,摊手的动作意外做得像在举手投降,看着有点像玩闹的小狗,他收了手,咳嗽一声,“现在在所里的人,还有谁没做检查吗?”

羽朵环顾四周,谨慎地说:“没了。”

谢理说:“还有谢所长。”

谢兰榕并不属于教习所的孩子,也不是教习所的出身,忽然被这么一提,她本人十分意外:“小理是想给我做检查吗?”

谢理皱了皱眉,“我不想。”他仿佛受够了谢兰榕什么都往私人情感上归咎的脑回路。

“是我弟弟要给所里每个人都做检查。”

安迩维给他鼓掌,甚至鼓励:“对对对。就是这样,想说什么就说。”

谢理却不说什么了,开始给谢兰榕做检查,听到谢理在她耳边提及的每一个熟悉的专业词汇,也有不一样的,他说明了她眼睛肌肉萎缩后眼皮睁不开,清洁不得当有真菌感染可能,让她在日常养护时涂抹药剂。

她全程很配合,因为已经瞎了好些个年头,早已接受现状,反而想到给自己做检查的是谢理,觉得很温馨,又为谢理感到自豪。

她自我地抒发了一番感想:“你走后第三年我就完全看不见了,如果你没走,也许光明会在我的身边留存更久。讲来也是命,如果你没走,那必然也没有今天的成就。”

安迩维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嘲笑还是讥讽。他是觉得,这位大婶错过谢理这个人形百科全书也是不容易,明明这么会道德绑架。

谢理看了安迩维一眼,他之前的话犹在耳边作响。过往没法和谢兰榕和谢真说通的话,再说一遍也没关系,也许安迩维会想要听。

“我走的时候,告诉过你,你的眼睛不会再恶化。”

“只要你按时服用我给你配的药。”

谢真脸上露出惊恐,想要出言打断,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放在他的后颈,忽生的压迫感,如同一把横生在脖子上的刀。

谢兰榕一脸疑惑,“什么药?”

谢理说:“你那时候双眼视物很模糊,你说你不想失明,所以我去翻了很多书。国内前沿研究都停留在上世纪的手术治疗上,很有用,可南城没有条件,首都求救无门,吃药是最保守的治疗,我就给你配药,为此写信找别人在国外寄来了相关的书籍。”

劳文的知识也不是一应俱全,谢理也会用谢理的求知心去解决独属于他的人生问题,想解决某一疾病就去看相关医书,想知道如何解决信使缺失综合征,就考去相关科研最发达的城市,想知道爱为何物,就更改原本的大学志愿,乃至不惜从安迩维身上取经。

安迩维听到他那句“写信找别人在国外寄来了相关的书籍”,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他希望只是个巧合:他也帮他母亲曾经的一个华国笔友寄过书,是什么书他记不得了,书单附在信中,他没细看看,全程让候叔办的事。

信中说话的语气少说中年,怎么可能是十岁左右的谢理。

谢兰榕也不知道谢理曾为她做过那么多的的事,第一反应还是不可置信,呐呐道:“可是……可是我并没收到过你给我的什么药啊。”

安迩维看好戏似的,“如果药是真的有,总会有个去处吧。”

谢理看向谢真,“因为被他拿了。”

他是很平淡的语气,在用一加一等于二的语气,说着真凶原来是你的话。谢真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谢兰榕那紧闭双眼中非真实却恍惚成实质的震荡灵魂,接受着谢理时隔多年、足够撕裂他的皮肉鲜血四溢的指控。

“他为什么要拿走谢所长的药,他应该知道那是谢所长的‘光明’药。”安迩维肆无忌惮地搅弄局势,所有人的痛苦他视若无睹,他只想知道谢理会说些什么。

“谢真是色素性视网膜炎,这病的发病机制和谢所长有相似之处,他并不相信那是我研制出的药,也不相信我对他病的判断,在偷吃下药,视物模糊的问题得到缓解之后,将我留下的药占为己有我想,那几个疗程的药,他应该是都吃掉了。”

谢兰榕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理,你为什么不说呢?”

这是一个没有立场、不该被提出的问题,谢兰榕自己都很快反应了过来,谢理不是没说过,他自小沉默寡言,哪次说的话不是非说不可的。

他说了,说谢真拿了他做的东西,打算占为己有……

可是谢真打断了他,说了很多曾经发生过的,是谢理满分的奥数试卷,他涂改成了自己的名字,是所有小孩都会期待的糖果,他借口帮他领,却进了他自己肚子……全是发生过的,而谢理从没有告过状的事情。

他一次性说了很多件,有些谢理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都被谢真一次性吐露的真相以及沉痛的反思,堵塞住了原要脱口的话语。

谢兰榕抱着谢真,说只要他能悔改,她可以原谅一切。想来小理也是这样,毕竟你们从在教习所见面开始,可就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啊。

本人都选择原谅,不愿再听他具体的指控,不善言辞的谢理还能说些什么,他停留在原地,看着两人转身而去。

糊糊地上了个榜,吓得赶紧把前面想得起来的虫抓了一圈

感谢大家的收看(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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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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