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溶摆摆手:“都是世交,说这些干什么。我已经让人备了酒席,今天就当给你饯行。”
当晚,两人喝了不少酒。第二天一早,赵匡胤收拾好行装,先回了趟勾栏院,跟素梅告别。素梅一听他要走,当场就哭了:“你要走了,什么时候才回来接我啊?”
赵匡胤把素梅搂在怀里,安慰道:“你放心,我回汴梁安顿好后,很快就会来接你。你在这儿等着我,别胡思乱想。”他给素梅留了些银子,又叮嘱王妈妈多照顾素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勾栏院。
带着两个管家,赵匡胤踏上了回汴梁的路。一路上,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飞到家里。白天赶路,晚上住店,不知不觉就到了汴梁城外。进了城,看着熟悉的街道,赵匡胤心里一阵感慨——三年没回来,汴梁好像变了些,又好像没变。
走到十字路口时,赵匡胤听见旁边几个商贩在议论自己。一个说:“这不是赵大舍吗?他不是被发配了吗?怎么回来了?”另一个说:“可不是嘛!他走了三年,咱们这儿安生了不少。他这一回来,指不定又要惹事了。”还有一个劝道:“别这么说,人家出去三年,说不定长大了,改了性子呢?”第一个又说:“改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悬。”
赵匡胤听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在汴梁的名声,还真是不怎么样。不过他也没在意,毕竟自己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正往前走,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这不是匡胤兄吗?你可算回来了!”
赵匡胤回头一看,又惊又喜——居然是张光远和罗彦威!这两人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关系一直很好。三人相见,别提多高兴了。张光远拉着赵匡胤的手说:“走,咱们去前面的酒楼上喝几杯,好好聊聊!”
赵匡胤点点头,先让两个管家把行李送回家,自己则跟着张光远、罗彦威上了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又叫了一壶酒,三人边喝边聊。
张光远先问:“匡胤兄,你这三年在大名府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赵匡胤笑了笑,把自己在大名府的事说了一遍——怎么打走韩通,怎么跟素梅定情,还有窦溶怎么照顾他。张光远和罗彦威听了,都夸赵匡胤有本事,还说等他接素梅回来,一定要见见。
接着,张光远又叹了口气:“你走这三年,汴梁可变了不少,特别是朝廷里,乱得很。”
赵匡胤一愣:“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了?”
张光远压低声音说:“别提了!前段时间,南唐给皇上送了十八个女乐,里面有两个长得特别好看,一个叫无价格宝,一个叫掌上珠。皇上自从得了这两个女乐,就跟丢了魂似的,天天沉迷美色,连朝都不上了。还花了好多钱,盖了个‘御勾栏’,把那些女乐都安置在里面,天天在那儿喝酒享乐,有时候还带着大臣一起去。”
罗彦威也插话说:“可不是嘛!为了盖御勾栏,皇上加了不少赋税,老百姓都快过不下去了。有大臣劝皇上别这么干,结果还被皇上治了罪。照我看,这江山迟早要完!”
赵匡胤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知道皇上沉迷享乐对国家不是好事。他想了想,又问:“那御勾栏,老百姓能进去看吗?”
张光远说:“这倒还行,皇上说要‘与民同乐’,所以不管是当官的还是老百姓,都能进去看。我和彦威去过一次,里面盖得可豪华了,亭台楼阁,什么都有。”
赵匡胤心里一动——自己三年没回汴梁,正好去看看这御勾栏到底是什么样。当下就说:“既然能进去,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怎么样?”
张光远点点头:“行啊,我陪你去!”罗彦威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好?那毕竟是皇上常去的地方……”张光远拍了他一下:“怕什么?咱们就是去看看,又不干嘛!”罗彦威想了想,也同意了。
三人结了账,下了酒楼,往御勾栏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就到了御勾栏门口。门口有几个小太监在巡逻,其中一个叫小李子的,见赵匡胤三人穿着普通,还以为是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也没多问。
进了御勾栏,赵匡胤一眼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到处都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路边还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比他在大名府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豪华。张光远指着不远处一座高楼说:“那就是玩花楼,皇上平时就在那儿享乐。”
赵匡胤好奇地说:“咱们上去看看?”两人点点头,跟着赵匡胤一起上了玩花楼。
刚走进楼里,赵匡胤就看见正中间放着一张特别大的椅子,椅子上雕着龙,旁边还有两个绣墩。他问:“这椅子是谁坐的?”
张光远小声说:“那是龙椅,只有皇上能坐。旁边那两个绣墩,是给丞相坐的。”他又指了指东西两边:“你看,东边挂的是龙凤鼓,西边挂的是景阳钟。皇上每次来,都会让人敲钟擂鼓,通知那些女乐过来伺候。”
赵匡胤听了,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自己要是坐在龙椅上,会是什么感觉?他这会儿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当下就对张光远和罗彦威说:“光远,你去敲钟;彦威,你去擂鼓。我坐在龙椅上,咱们看看那些女乐会不会来!”
张光远和罗彦威吓了一跳——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罗彦威赶紧说:“匡胤兄,这可不行!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死!”
张光远也说:“是啊,太危险了!”
可赵匡胤这会儿酒劲上来了,哪里听得进去:“怕什么?咱们就玩一会儿,没人会发现的。快去吧!”说着,就把张光远往钟楼那边推,又把罗彦威往鼓楼那边推。
张光远和罗彦威心里虽然害怕,但架不住赵匡胤催促,再加上自己也有点酒劲,就真的去了——张光远拿起钟锤,“咚!咚!咚!”敲了起来;罗彦威也拿起鼓槌,“咚咚锵!咚咚锵!”擂起了鼓。
钟声和鼓声在御勾栏里回荡,很快就惊动了掌院太监。掌院太监正在屋里喝茶,听见钟鼓声,还以为皇上来了,赶紧对旁边的小李子说:“快!通知所有女乐,皇上驾到,让她们赶紧去玩花楼伺候!”
小李子不敢怠慢,撒腿就往各个女乐的住处跑,边跑边喊:“皇上驾到!女乐们快去玩花楼接驾!”
那些女乐一听皇上来了,吓得赶紧收拾打扮,拿上自己的乐器,一窝蜂地往玩花楼跑。无价格宝和掌上珠走在最前面,两人心里还嘀咕——今天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很快,一群女乐就涌进了玩花楼。她们一进门,就赶紧跪下,齐声喊:“臣妾等接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赵匡胤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喊“皇上”,心里竟有些得意,忍不住笑着说:“起来吧,都别跪着了。”
这话一出,女乐们都愣住了——这声音不对啊!无价格宝胆子大,抬头往龙椅上一看,差点吓晕过去——龙椅上坐着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一个红脸膛的陌生后生!旁边的绣墩上,还坐着两个少年子弟!
无价格宝又惊又怒,当下就站起来,指着赵匡胤骂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坐龙椅,假扮皇上!你好大的胆子!军卒们呢?快把这个贼人抓起来!”
掌上珠也反应过来了,跟着喊:“是啊!快抓贼!”
赵匡胤本来还挺高兴,被无价格宝这么一骂,顿时火了:“你个贱婢!本公子让你们起来,你们不谢恩也就罢了,还敢骂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站起来,抬手一巴掌打在无价格宝脸上。
无价格宝哪里受过这种气?被打得踉跄了几步,撞翻了旁边的桌子,茶杯、盘子碎了一地,头发也散了。她又气又怕,哭着喊:“杀人了!杀人了!”
掌上珠见了,吓得转身就想跑。赵匡胤哪能让她跑掉?上前一步,一脚踢在掌上珠的腿上。掌上珠“哎哟”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张光远和罗彦威这会儿酒劲全醒了,吓得脸都白了。张光远赶紧拉着赵匡胤的胳膊说:“匡胤兄!别打了!咱们闯大祸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彦威也说:“是啊!快逃吧!”
可已经晚了。楼下的掌院太监听见楼上的吵闹声,又看见掌上珠滚下来,顿时知道出事了。他赶紧喊来二十多个虎贲军,让他们拿着棍棒绳索,往玩花楼上冲:“快!楼上有贼人假扮皇上!把他们抓起来!”
很快,一群军卒就涌进了玩花楼,把赵匡胤、张光远、罗彦威三人围在了中间。一个军卒大喊:“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快束手就擒!”
赵匡胤也知道今天逃不掉了,索性也不慌了。他见一个军卒拿着短棍朝自己打来,侧身一躲,同时抬起右脚,一脚踢在那军卒的膝盖上。军卒疼得“哎哟”一声,跪倒在地,短棍也掉在了地上。赵匡胤顺势捡起短棍,挥舞着朝军卒们打去:“谁敢过来,我就打谁!”
张光远见赵匡胤动手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梢棒,帮着赵匡胤打军卒。罗彦威没找到武器,情急之下,抱起旁边的金交椅,朝军卒们砸去。
一时间,玩花楼里乱成了一团——军卒们的喊叫声、棍棒的碰撞声、桌椅的破碎声混在一起。赵匡胤三人虽然勇猛,但军卒们人多势众,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里。
赵匡胤看着周围的军卒,心里暗暗想:“今天要是冲不出去,可就真完了。得想个办法突围才行。”他眼睛四处扫视,想找个出口。
不知道赵匡胤能不能从玩花楼里逃出去,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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