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狱长办公室里,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背着手,嘴里叼着根烟,烟味熏得齐柏诚厌恶地皱起了眉。
狱长用着一贯的领导态度,看起来格外慈爱地拍了拍齐柏诚的肩膀,齐柏诚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狱长身上的烟味、血腥味混杂在一起,齐柏诚头脑都仿佛了搅成一团。
常年拿着刑具的狱长身上总有股煞气,是即使故作仁慈也掩盖不了的残忍气息。在狱长面前的,不仅战犯,连狱警也会被他的不怒自威吓得腿软。想来也是,没点能力哪还能管得住这所监狱。
“小诚呐,调职这件事我已经同意了,毕竟这份工作没点过硬的良心确实干不了,所以我能理解,只是你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管理能力也不弱,你要是走了,狱警大队群龙无首,队长一职也不知道转给谁来当,都不太方便…….”狱长的话语委婉,明显是在做挽留。
“感谢狱长的欣赏……我会好好想想的……”齐柏诚重重地一鞠躬,狱长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他的背上,齐柏诚不由得又吓出一身冷汗,回忆如猛兽似的将他吞噬,眼前一黑,眩晕感一阵阵地要将他摧毁。
狱长带着温热体温的手仿佛变成了当初的那一块烙铁,隔着警服厚厚的布料,狠狠地用滚烫的温度穿破衣物烙进皮肉里,皮开肉绽时的焦味和蔓延的浓烟,那股味道像刻进了基因,只要一被激发,恐惧感便一股股地上涌。
齐柏诚背部抖得厉害,漆黑的禁闭室、带电的警棍和烧得火红的烙铁至今历历在目。
“小诚啊,你在怕什么呢?”狱长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齐柏诚锐利的眉峰此刻垮了下来,心理的创伤压垮了他笔挺的腰板。身体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个烙印和一些淡淡的伤疤,心却像被扎进了一枚刺,只要稍一刺激,便会带来一阵阵绞痛。
“我……没在怕……”声音都在发抖。齐柏诚重新站起身来,狱长比他矮上一点,可就算是这样,狱长在他心里的形象也仍然像个不可战胜的巨人,稍一不满,便会轻轻松松地把他拎起来,关进潮湿黑暗的禁闭室,按在电椅上。
“好好工作啊小诚。”狱长拿出一根烟点上,刺鼻的烟味呛得齐柏诚连连后退。
狱长看见他的反应,眉头微微一皱,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来,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神情说道:“过来,试试。”
齐柏诚几乎是机械地走过去,脑袋在叫嚣着逃离,脚却像得到了绝对的命令,乖顺地低垂着脑袋按照狱长的命令叼着那根烟。
随着烟的点燃,齐柏诚僵硬地吸了一口,呛得疯狂咳嗽起来,那根烟掉落在地上,烟灰落在了雪白的瓷砖地,烫出了一小块黑色的印子。
狱长的眉头在一瞬间紧皱起来,脸色也开始有了几分怒意,声色冷冷的没带感情:“这是刚擦的地板呢柏诚…..
齐柏诚几乎是第一直觉地双腿发软,像没骨气似的又是深深地一鞠躬,凉意上涌,连声道歉。
狱长又在短时间内变了副面孔,回到了之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仁慈地抚上了齐柏诚的脸庞,大拇指在他唇角磨蹭了会,温声安抚道:“别怕,回去吧。”
齐柏诚尾椎骨一阵发麻,脑袋也嗡嗡响着,手紧紧地攥了攥,最后像泄了气似的,恹恹地走出了狱长办公室。
路过722号监狱时,齐安安正提着药箱要进去,看见齐柏诚便顺手把简单的药扔给他,让他帮忙上药,然后拿着药单匆匆离去。
无光的房间里那个叫贺竹的男人还是一样的淡然,带着些浪子的举动又不显得轻浮,嘴里叼着根细烟,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闪烁着橙红色的亮光,微弱的光亮如一抹点缀,在贺竹陷在一片墨黑的眸子里燃起了一点星火。
齐柏诚心没由来地一阵乱跳,呼吸仿佛都在那一瞬间滞住。只是进到这里太紧张了吧?齐柏诚这么安慰自己。
“打火机和烟都是违禁品,上交。”疯狂热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齐柏诚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贺竹抬起头来,带着危险情绪的眸子和齐柏诚对视着,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正好喷在齐柏诚的脸上。
齐柏诚眉头猛地拧在一起。
贺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声线慵懒:“烟都没抽过吗?小朋友。”
齐柏诚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撇开看着贺竹的目光,强装冷漠地说:“我不是小朋友。”
贺竹忽然来了兴致,向齐柏诚招招手,用特有的挑逗语气道:“是嘛?那你过来啊?”
齐柏诚像中了蛊似的,乖乖听话地走过去,明明知道犯人向来是很危险,却还是忍不住地想靠近他。
贺竹又吸了一口烟,一把抓住齐柏诚的领子,用力地拉了过去。
齐柏诚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脑袋一阵空白间,一个略冰凉的唇吻贴了上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惶恐地想往后退,后脑勺被按住,扼制了他逃离的举动。
睫羽轻颤,贝齿被撬开,烟草的气味将他席卷,烟雾带着对方的信息素气味被渡了进来。
上瘾的气味和口感,不止是烟。
贺竹目的达成,正要退后,脑袋反而被按住,初尝甜头的小狱警缓缓厮磨着凑过来,略尖利的犬齿撕咬着他的下唇,在幽光中,他看见小狱警的眼眸光彩流离,衣服上带着与他酷拽容貌不符合的淡淡的山茶花香。那点烟雾也不知道被谁吸进了肺里。
齐柏诚抬起头,贪婪地用舌头扫过口腔内壁,把贺竹残留的苦竹气味席卷,意犹未尽地咽了下去。
“我不喜欢会上瘾的东西,”齐柏诚理了理衣领,直起身来,靠近他的耳朵,声音略沙哑,“现在看来致瘾物确实很危险,比如你。”
贺竹从一阵慌乱的心跳中恢复平静,喉头上下滚了一圈,鼻腔里发出一声应和似的哼唧,折耳猫一样微微下折的小耳朵更衬托出了几分乖巧。
齐柏诚看愣了神,伸手轻轻揉了揉“危险分子”的小脑袋,一阵心软,像是被羽毛无声地拂过了似的。
齐柏诚转头瞥见墙角堆积的饭盒,里面装着糟糠似的食物,几天的食物连碰都没碰过。
齐柏诚责怪似的掐了一下贺竹的脸,因为长期饥饿,贺竹的脸部略凹,精神不怎么好,也难怪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瘦的不成样子也美得不像话。
“为什么不吃饭呢?”
贺竹生硬地撇过头去道:“不用你管。”
小狱警像小狗似的眼睛顿时水雾弥漫,嘴巴撅了撅,无形的毛茸茸的狗耳朵仿佛都耷拉了下来,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委屈:“可你都亲我了啊.....”
贺竹自以为自己见多了战场上的血腥、人性的丑恶无情,心肯定早就刀枪不入,可在那一刻,小狱警可怜兮兮的神态,哀求似的摇了摇他的衣袖,他就已经毫无抵抗能力地狠狠溺死在了齐柏诚亮堂堂的眸子里。
齐柏诚打开药箱,正想让贺竹把衣服撩起来上药,贺竹便飞快地开口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狱警无奈地皱了皱眉,委屈兮兮地任由贺竹把手里的棉签和药水抢走。
贺竹一阵心乱,拿棉签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撇过头去不看齐柏诚的眼睛。
真烦。为什么会这样。
来了来了我最喜欢的吻戏)
可能会有人疑惑齐柏诚为什么没有戴口套,因为小7是给老婆开小灶(上药)其他人可没有这种待遇~
狱长的形象真的是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晨昏(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