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怀孕

第四章

车展正在火热进行中,李斯特看了一个囫囵,就抓着原枝的手腕,牵她走出了会展。

“千篇一律的活动,没有一点新意。本来想看点不落窠臼的,攒点灵感,结果还是浪费时间。”李斯特注意力全在公邮表格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人,像是要给她一点存在感,“下月这个时候,还有一场经典拍卖会,应该能入眼。”

下个月,你还在这里嘛?

话滚在唇边,原枝又吞了回去,最终没有脱出口。

有些话说得太明,一点盼头都随风散了。

逃往乌托邦的途中,落下点点碎雨。

皇后大道上唯一一家有门廊前檐的花店,李斯特拥着她,一起看硕大的雨珠子“啪嗒”、“啪嗒”一圈又一圈,泛开水漪。

“笑什么呢?”

原枝抬头,隔着蒙蒙雾气,与一双正专心看她的眼睛对视,“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今早出门前明明看过天气预报,也记着会下雨,刚刚在会展,休息室里也有免费雨伞。次次都没放心上,结果就成现在这副样子啦。”

“或许命中注定,要有这番际遇。”李斯特道。

原枝捕捉到他的一缕眸光,真实隐秘诱人深入。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肩窝一处濡湿,她都没有丝毫察觉,久到那个游刃有余的男人妥协地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过来接住她的目光,捧起她的脸颊,“去年我去贝加尔湖游玩时,当地人跟我说过这样一番话——生活不是等待暴风雨过去,而是在暴风雨中起舞。原枝,你愿意嘛?”

“什、什么?”

李斯特没有多作解释,划开手机,轻点开某个录音文件,前奏还在酝酿,他就已经走进雨中,起着一个极具力量感、极富戏剧性的舞蹈摆幅。

她好像都快忘了,李斯特本质是个法国人,他的血管里藏着优雅的法兰西。

坚实明亮的音色、狂热辉煌的节奏、绚烂靡丽的装饰音、接二连三的炫技。

“跳舞来嘛?”李斯特说,雨线覆盖了她眼,他的邀请藏在雨珠中重重地砸在她心尖上。

沉默即是默认。

李斯特牵她走进雨幕,“啊?”原枝有些无措,下意识抬手挡住,坚实厚重的影子覆下,将她围得严严实实的。

“跳什么呢?”李斯特貌似苦恼道。

原枝想,他现在兴至头上,不陪同一起,也是遗憾,不如,“华尔兹。”

“嗯! ”他笑得眼角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随他去吧。

“蹦恰恰……”旋转、踮脚、飞——扬不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呆哦。”原枝:“太稳重啦! 可以适当轻快活泼一点,太四平八稳就会显得很无趣。”

“好,”李斯特握拳打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一圈两圈三圈下来,不得不说,聪明的人学啥都聪明。

原枝体力稍逊,有些喘不足气来,只得先休息,她又将湿漉漉的齐眉穗儿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李斯特学她,也拨开一袭卷发。

两人四目相对,天地雨下,他们只看得见彼此,他们只有彼此。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隐晦又犹如实质,“原枝,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双手奉上,我都能给你,甘心如饴。”

金钱权位绿卡资源?如果是这些,那她渡来的第一年早就会答应那个豪掷美元的传媒大亨,哪里会呆在这儿?

那她是想要什么?

怃然,她想起之前李斯特说的话——生活不是等待暴风雨过去,而是在暴风雨中起舞。

共舞的人最为重要。

大胆一点,原枝!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就算会被嘲笑会被拒绝,最起码无悔。

“我要你,李斯特,我只要你。我知道自己出身寒微,但是我爱你。”她抓住他一瞬间怔大的瞳孔,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轻柔地摩挲他唇线。

她的骄傲、她的真心,全诸托付给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说出她爱他时,甚至不曾期待过他的回答,拒绝也好讥讽也罢,她热枕炽热的爱永远在密雨中鲜活雀跃地跳动。

她颔首近身,唇瓣相贴,雨水顺着脸颊滴落,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只是密密。

李斯特一直没有动作,像是一座被动待机的精美bjd。

一秒两秒三秒,原枝踮得太高了,有些站不稳,手一松,下唇一触即离。

“李斯特?”

闪线一凛,天地骤亮的一瞬间,她看见男人眼底的暗红。

下一秒,一只糙劲有力的大手摁住她颈,淡淡雪松大地尾调凶猛压来,又香又欲,**。

雷电是唯一能将他们分开的东西。

感觉至上,根本不能看一眼对方,一对上,唇就贴在一起了。

两人缠着黏黏糊糊的,跑回家。

一到家,李斯特脚尖踢向公寓门,手还有其他用处。

铺天盖地的炙热目光,无处可躲,原枝随他气色,形容酡红。

李斯特:“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只想着一件事。”

她忍不住笑出声:“什么?”

“将来。”

原枝闻言,“说话顾前不顾后的,将来什么?”

李斯特近身,共她耳鬓厮磨、呢喃轻语,“将来,我们。”

“我们”二字自然就是指她和李斯特了。

原枝指尖在他腹肌流连,时轻时重:“你知道我是谁,就称起‘我们’了。”

“旁人之外,我们就是我们,只有我们。”李斯特说。

珍惜爱怜的吻落下,他手来到原枝腰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摆,傻傻地一蹭一蹭,没有任何进展。

她娇嗔,主动挽起他手,圈住腰肢,附耳,粉唇轻掀,“抱紧了。”

下一秒,男人无师自通大臂抱紧,全乎抱起,让原枝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稳稳当当地跨上他腰。

这下,她真笑出声了,一下又一下捶他后背,“还装?! 明明就这么会! ”

李斯特嗯哼,也不出声分证,像是忙不过来。

原枝见状,搂紧他脖颈,凑上,含进他耳尖,舌尖摩挲、虎牙轻啮。

现在两人都忙不过来了。

骤雨激灵,情深根重。

濡湿的身体孕育出新生的罗曼蒂克,交颈缠绵的热浪将她高高托起,一致有力的大桨推波而行,糙劲的大手擦过一片乳白,雪中颤颤,白里红梅。

唇在游弋,“热了嘛?”

原枝张开双臂,将微微颔首的李斯特拉得更近了一些,抓住他勾芡蓝的眼神,毫不掩饰,“我想要你。”

引颈的天鹅,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勾出伊甸园的邪恶。

她狭长的眼线勾着魂,一勾一放的,温息吐在他喉结,“多疼我一些。”

男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额头上青筋暴起,没一会儿舒坦地眯起眼,沉沦地迎着她。

不适终究会过去的。

齿轮推进了凹槽板,周而复始,严丝合缝。

*

原枝看着李斯特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但她不知道该说些甚么,话似乎都断在了喉咙里。

海浪上的船掌帆稳住,风浪渐息,她反倒迷茫了。

渡过了惊涛骇浪,到达了梦寐以求的彼岸的水手,他会在想什么呢?是原始耀眼的大海,还是稳重踏实的大地?

她想不明白,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李斯特,因而也错过身后男人目光如炬。

想不明白的又何止原枝一个人,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在接受她了满腔的爱、信任、餍足的那一刻起,忽地就变得患得患失,就像是一头乞求她垂爱的卑微老犬。

李斯特再看,发现原枝已经睡去。

他俯身,低头吻了吻柔软的唇瓣,她肌肤的香味就像是丝绸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还不到时机,就这样吧,他想。

当时我就应该告诉她,我爱她。——为此,李斯特恨了自己良久。

*

翌日一早,原枝醒来但久久没有睁眼,不知道是怎么了,浓烈的不安让她窒息。

果然,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正静静地躺在她枕边,反面还留着一句:欧洲股价有变,回国刻不容缓。

一句意大利花式斜体的汉字,原枝看着看着突然很想笑,还挺贴心,知道给她写中国话。

啊,这么说有失偏颇,人确实贴心,不仅留了话,还给她留了那辆加长版林肯的钥匙、过户信息、司机的聘用合同;一张美国运通黑金卡,一箱厚厚的美钞;一枚抛光打磨过的齿轮头……

原枝把玩着那颗齿轮头,上面好像还残留着余温。

一个半夜失踪的露水情人,一句会回来的书面承诺。

李斯特的离开并没有第一时间击垮她的生活,一个月后的两条红杠彻底打破了她平静的日子。

原枝她怀孕了。

“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给他,让他知道自己该负起的责任。”谷盈少见忿怒。

完整检测结果拿到手的瞬间,原枝拨通了那串梦里还在念的数字,仿佛已经练习了无数次。

内线接通——“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流利的女声法腔,彬彬有礼地询问原枝的身份来意。

就在原枝打断并要求同李斯特说话时,对面突然一篇寂静,像是被掐断了信号。

不会真断了吧?还是把她当电信诈骗啦?

原枝重复道:“喂?”

还是静默,她都想挂断重拨了,欧洲信号这么不好的嘛?

“你是?”

声音一出,原枝立刻仰脸,捂住鼻子,眼睛酸酸的,鼻子更是又酸又堵又涩,那晚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嗓音,“李斯特,我想和你谈谈。”

“原枝。”语气里更多的是惊讶,好像从未想到会再次听到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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