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澜大军回撤远没来时迅速,为了给鲛人族在水域修整的时间,拖拖拉拉一个多月才到达澜泱边境的乘风郡。乘风郡隶属泱国,但是在君林的经营下早早开辟了商路,两国居民混居多时,不再有国与国的分隔。西澜军打算在此地修整,之后子平会带着大多数军队和鲛人族回到西澜,君林则留下五千驻军,以保商路的安全。
齐飞忙了起来,照顾吉祥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何启程身上。好在吉祥几日以来没有再发热,用不着脱衣服擦身,为难这个看起来弯实则笔直的人。
齐飞考虑的没错,吉祥本就是奴,有了那几次的要挟,如今乖乖的吃饭喝药,更是换上了西澜那边的华服,好像把金丝雀三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可是何启程硬不下心来冷脸对他,见他无聊打算聊聊天给他解闷。
“你叫吉祥是吧?我叫何启程,认识一下吧~”
他伸手要与吉祥握手,伸出去半天,吉祥只是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何启程知道这边没有握手这种礼节,主动去握吉祥的手,刚一握住他整个人就失去平衡迅速向吉祥飞去。
吉祥拽住他的手,往前一拉,再一甩,何启程就躺在了吉祥怀里。他刚反应过来,准备起身,脖子上就传来一丝凉意。这么短的时间里,吉祥砸碎了药碗,拿着瓷片抵住了何启程的喉咙。
此时,何启程才终于明白,什么叫皇家侍卫!什么叫冷兵器时代的顶级杀手!
“你你你你你你你……”
他你了个半天,冷汗直冒,撇着嘴颤抖着,不出三秒就要流出眼泪了。
齐飞也在这时候难得抽出时间,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直接冲着何启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齐……不对!君林!救救臣!”
何启程真是绝望了,齐措果然变了,他居然没有任何动静,还两手抱胸十分嫌弃地看着自己!讨厌!!!
脖子上的瓷片一下子压的重了一些,吉祥冷冷地看着君林,他要让君林知道自己没法逃出君林的控制,但是对付这些半吊子手下还是颇有手段。
血立刻顺着脖子流到了领口,这种黏腻的触感一下子激起何启程的求生**,他突然一转被握住的手腕,灵活躲开了束缚。一手控制住吉祥握着瓷片的手,一手揪住了吉祥的领子,两腿落地用地一蹬,腰部发力竟然把吉祥高高举起向前抛去。
齐飞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是特勤队应该有的水平!
他也没闲着,伸手接住了吉祥,硬生生抠开了吉祥攥着瓷片的手,“当啷”一声,瓷片落地。
吉祥试图挣扎开,可体型上差距太大,他直接又被举起来,落在齐飞的肩膀上,一时间腹部被抵住他发不出声也痛得没法挣扎。
“哇!!!!啊啊啊啊啊啊!!!!!”何启程看着自己流血的脖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妈的,干什么不好!非要跟这种野人交朋友!!!!
他气急转头,想冲着吉祥发泄一点不满,就看到吉祥被“齐措”固定住手脚按在了床上……
为了不长什么眼部疾病,他自觉闭嘴悄咪咪地离开了。
肚子被顶的生疼,吉祥缓了好久才能正常呼吸,此时他才看清楚自己的窘境。
君林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欲念多于冷漠,几缕发丝从华服之上滑了下来,垂在身边。
“想干嘛?”
冷冷的问话激得吉祥一哆嗦,饶是他再硬骨头也不敢在此时有任何动作,他只能装出一份怯懦,“禀君林,那人……意图轻薄我……”
他说的理直气壮,虽然同为男子,可吉祥此时是君林的联姻对象,管他是哪里的重臣,都不能随随便便碰触自己。
“哼!”齐飞微微挑起嘴角,挤出一声满是嘲讽的笑,他拿起吉祥的一只手,带着吉祥抚摸着自己的脸。
几日的忙碌,即便是十几号人伺候着的齐飞也有了一点胡茬,脸上并不光滑。好在吉祥的手也粗糙,他虽然不练剑、不舞刀,可年少时打基础还是磨出了茧子,更不用说一些细小的伤疤。
针尖对上麦芒,本该是凌厉的氛围,可在两人的对视中,有些东西渐渐变的不对了……
等吉祥的手被拉到了胸口,他马上接触到了一阵热烈的心跳,好像这种跳动有了穿透力,吉祥手上有了一点酥麻的感觉。
心有些痒痒的……
疑惑之间,齐飞拿开了手,吉祥也没动,还是紧紧压在他心脏的位置上。
挪开了手,不代表齐飞没有动作了,他马上把手放到了吉祥脸上。
只用食指轻轻刮磨着吉祥的下颌线,这些时日,吉祥瘦了不少,本就精致的小脸如今更加可怜。
反应过来这种轻浮的举动,吉祥还是下意识地偏过脸去,手也马上撤了回来。
突然间,吉祥感觉身上一沉,喉结处传来一阵温热。他被吓的惊呼了一声,刚想挣扎,喉咙上一紧,马上出不来声!
自己的喉结被咬住不放,像是在野兽的利齿之下,可当下的情景又岂能说不是呢!他被掠夺过来,卸掉一切爪牙,他的命不再是自己的了!
微弱的痛楚没有持续太久,牙齿退了出去,湿滑的舌头凑了上来,不断地刺激着这处。转而又是一阵吮吸声,吉祥听的头皮发麻,几乎要哭出来。
这种诡异又野性的威胁在敲门声的打搅下停了下来,嘴唇和喉结分开的时候还拖着一道银丝,身上的男人邪魅地伸出舌头舔干净唇边的水渍,目光下移没忍住笑了出声。
吉祥居然有了反应……
比起被人看光这种事更加让他难堪,他难得脸上泛了红晕,随便扯过来一个被角死死捂住脸。
“还是那句话,你好好养病,好好待在西澜……”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吉祥没能忍住眼泪,满腔委屈在此刻爆发,他在被子里大声吼叫着,好像要把这些耻辱统统顺着眼泪冲出去……
施雨他们代表的士族势力被推到政治顶峰,正是摩拳擦掌要做出一番抱负的时候,自然忠心耿耿。最怕的是赢弘关,他手中握着大泱多数兵权,他的入伙只是为了私仇,如今四皇子的势力已经被清剿干净,他已无顾虑。
另外,他并未拿手里的兵参与到其中,只是下达命令没有阻拦西澜军队。只要宗室势力想要反扑,随时可以和他合作,加之符姬弑君的罪名,轻易便可颠覆当下的政局。
大泱在风雨飘摇里,勉强稳住了局势,东面的邻国改朝换代了,新朝伊始,为了和大泱和平共处,取消了之前的战争赔款。西澜履行诺言,送来了救灾的粮食,灾民暴乱被压了下来。
此时符姬坐在朝堂之上,听着官员汇报宗室清算的财产,除了堪比皇室的奇珍异宝,还有大量良田山林。施雨打算以此安顿灾民,有田有地,民众才能安稳,而此时大泱太缺安稳了。
符姬对施雨和他身后的势力很放心,他们有足够的才华和资源,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只是,赢宏关是如何考虑的,谁也猜不透。他面上鲜有表情,永远像个石像一样立在那里,生活上也基本上没有偏好,无欲无求。如何将兵权归置朝廷,她没有任何头绪。环顾四周,她突然发现每每给她计谋的瑶华不见了,还有碧泉,心里空空的,在众臣话语中,昏昏沉沉地竟然睡了过去。
赢弘关箭步冲了上去,在众臣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接住了差点撞到扶手的符姬。
他身姿健硕,极为高大,衬得高挑的符姬柔弱了不少,小小地缩在他怀里。
他转头抱着符姬往寝宫走,却被施雨拦住了。
“赢弘关!你要对陛下如何!”他大喝一声,加之身后庞大的文官团体,一时间竟比大泱第一武将还要骇人。
赢弘关淡淡地看着施雨,“自然是带陛下回去问医。”
施雨紧紧盯着他,试图从这个人眼中看出什么,可惜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
“老师……”琼佩在他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凑近耳语道:“宫里都是咱们的人,不必和他争执。”
施雨这才软下来,让出路,可眼神丝毫没有离开。盯着赢弘关的背影,他有些茫然,说此人狼子野心吧,也确实不可能傻到当庭刺杀;说此人毫无心思,可为何要冲过去……
符姬再醒来已经在寝殿了,耳畔都是內侍尖利的喊叫。
她烦的厉害,偏过头想让人闭嘴,就看到杵在床边的赢宏关。
“陛下!”他扶腕行礼,还是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我怎么了?”
“陛下过于辛劳,在殿上昏了过去,臣失礼,带陛下回宫问医。”
符姬突然想起来,在名义上,赢宏关还是自己的丈夫,所以身为臣子依然能够出入寝宫。她心想或许可以因着这份关系,将兵权收回。
“你今晚留下吧。”符姬开口道。
“侍奉陛下是臣子的本分,陛下好好歇息,臣在外室候着。”说罢,转头走了出去。两人成婚后,并无夫妻之实,赢宏关还是按照之前的样子,分室歇下。
看来,此事要慢慢打算了。符姬想着,又睡过去了。梦里还是那片血淋淋的宫殿,殿中央一池子血水混着骨肉粘稠无比,她在腐烂的尸骨上寻找着,可是人就是不出现,一种可怕的预感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她,再也见不到瑶华和碧泉了,她离着那片琉璃一般的光芒越来越近……
半夜,哭了一下午睡的昏死过去的吉祥在微凉的夜风中睁开了眼睛,他脸上很光滑,看来睡着后有人给他擦了脸,好像还喂了些药水。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些冷食,他很饿马上被引出来馋虫,肚子咕了一声。
细想下当下,他不得不苟且偷生,只能起身拿起食物机械地往嘴里塞。
好像下午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他虽然满腔的委屈,可一滴眼泪都没有,只能瞪着眼睛看向湛蓝色的天空。
乘风郡没有宵禁,夜里也有酒肆营业,点点灯光吸引来了一些野生的巨蛾,煽动着翅膀绕着灯火盘旋。
因为得到了进化,巨型昆虫的神经系统发达了许多,不至于想不开扑到火上,但也喜欢这种光亮。白色的翅膀,却在火光的照射下闪现出不同颜色的反光,很多人喜欢观赏这种场景。
吉祥没有这种风雅,他只知道这玩意的内脏柔软甘甜,很适合应急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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