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保安主任将柜子拍的砰砰作响:“保安是我亲侄子,不可能被外人渗透,允许修改监控内容。”
旁边的君倪也立即反应过来,开始招呼人对监控录像进行分析,看看有没有P图的痕迹。
秦墨跟着保安主任去了保卫科的值班室,值班室在工厂靠近大门的一个小楼内,因为麒麟工业牵扯的都是高精尖技术,要确保没有泄密,因此安保极为严苛。
二楼的监控室内,将近二十个屏幕依次播放着每个监控摄像头拍摄的内容,从工厂内部到工厂院子应有尽有。所有监控摄像头都完好无损,没有瑕疵,安保每次两人一组轮班,互相监督,确保不会收受贿赂。
值班室门的钥匙只有当值的保安和保安主任才有,必须随时关门,轮班四小时轮换一次,上午十点刚好是其中一班,应该不存在保安受人指使的可能性。
而且监控录像的接入和导出,需要保安主任请示厂长,两个人用共同密匙才能完成。
也就是说,除非是第三工厂从厂长到保安共同努力,才有可能将这个录像替换掉。
“这不可能。”秦墨并非完全认为此事跟厂长主任没有关系,但这不符合逻辑——知道了监控这么严密,那就不应该选择这个地方作案,还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另一边,君倪也传来了消息。经过麒麟工业实验室相关人员的辨别,监控录像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P图的痕迹。”君倪说。
秦墨看着面前所有的证据,迟疑着开口:“你的意思是,监控录像是真的?徐良生从来没接触过徐莲花,他只是偷偷进来之后又人间蒸发,最后翻墙出了门。而徐莲花也真的从这儿飞走了?”
他说的荒谬,君倪没回音。
这根本对不上。
“监控有问题。”秦墨还是坚持,旁边的安保主任,和陪着赶来的王厂长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认为是总裁认死理,但又碍于面子不敢说。
但君倪知道,秦墨能当上雾华市皇帝凭的不是运气,而是能力。他的坚持有道理,如果监控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明徐良生学会了法术。
那这个世界就是假的了?
秦墨没有开口,所有人陪着他沉默。
凌晨三点的工厂,死一般的寂静。
旁边的王厂长昏昏欲睡,本就有点儿三高的他半夜爬起来都快晕过去了。
突然,秦墨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周围人被这个声音骤然惊醒。
“如果不是P图呢?”
没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除了P图,还能怎么弄?
秦墨看向他们,目光落在君倪身上:“有没有可能,是监控在录像时就被篡改了,所以不存在修图痕迹?”
没人回答,因为没人懂。
君倪很清楚自家老板究竟是什么心思,一通电话打给了实验室里的高材生。
五分钟后,君倪挂掉电话,这个执行力超绝的助理给出了明确结论:“有这个可能,人工智能,AI换脸,但技术很复杂,能入侵到我们系统内部,还能直接在录像拍摄过程中篡改的只有一家。”
“哪一家?”秦墨问。
君倪一字一顿的开口:“白泽。”
白泽。
山海经中,传说中无所不知的神兽。
星华大学左安工作室所研究的,据说能够真正代表“人工智能”的AI程序。
因为左安工作室在白梨花案中全军覆没,因此实验室的人刚才没有多提,但如果一定说谁有这个能力,那么就只有白泽。
“可惜,现在没人能弄清楚白泽到底怎么回事……”只要是科学界的人,提到白泽无不扼腕叹息。
而秦墨的眼睛亮了起来,转头就要走。
“去找晏行川。”
君倪连忙拉住他:“等等。”
秦墨:“怎么?”
君倪:“现在凌晨三点,你最起码等他起床。”
秦墨:“……”
早晨七点。
休息了一个晚上的晏行川,神清气爽。
自从知道自己儿子被秦墨钦点为司机以后,周婶总觉得有点儿奇怪。
30岁,身高188,未婚单身,海龟硕士。整个雾华市头号企业麒麟工业集团的董事长,连市政厅见他都专门清个会客厅出来。
这种人,为什么非得对自己这个傻瓜儿子青眼有加?
更重要的是……
“我听说这小子不学好,混□□。”周婶一边下着面条一边担忧,她为人的优点是想象力丰富,缺点是过于八卦:“我听说他杀人的。”
晏行川差点没把刚喝的椰子汁喷出来: “妈,我们雾华是法治社会,不至于留那么大一个杀人犯招摇过市。”
“他贩d。”
“咱们雾华还有人能贩d?!”
“说的也是,但他之前绑架过别人吧?”
“不可能,妈,他企业一年纳的税就过十亿,用得着这种歪门邪道?”
“噢……”周婶点点头,似乎终于找出了一点破绽:“他私生活有问题。”
“没有……妈我来切肉,你少刷点短视频。”晏行川颇为无言将猪肉拿起来。
周婶跟在他身后不愿放弃这个话题:“这不是短视频里说的,这是我自己的分析,他这么大了没结婚,条件这么好,也没有莺莺燕燕?”
“……没有。”晏行川:“他女友都没有,下班回家就一个人待着,妈你别八卦了,给我把葱拿过来。”
周婶去拿了小葱,突然福至心灵问了一句:“他是不是gay?”
晏行川手一抖,猪肉差点飞出去,他觉得自己耳朵不干净了。
“你说什么?”
“哦gay就是男同性恋,也叫同志。”
别说,周婶还挺博学。
“妈你什么盗版app看的,我给你删了!”
晏行川对周婶的时尚洞察力非常敬佩,也觉得十分没有必要,他把母亲手中的小葱拿走,按在砧板上:“妈,我们能不能不揣测别人的性取向。”
沉默了半分钟。
看起来像是说教有用,但知母莫若子,他知道周婶一定是在憋大招。
又过了半分钟,周婶终于酝酿完毕:“他是不是喜欢你?”
这回晏行川有了充足防御经验,切葱的手抖都没抖:“不是。”
“不是那他凭什么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
晏行川想了想抬头:“因为他善。”
两碗面条新鲜出炉,周婶还是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显然不相信晏行川那个敷衍的借口。
晏行川眼观鼻鼻观心只顾吃饭,要真管他老妈怎么想,那肯定没完。
两个人还没吃上两口,突然门铃声响。
周婶放下筷子去开门,没想到,刚还在琢磨的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总!”她高昂的一声,没把秦墨吓一大跳。
“啊,您、您是周婶吧,您好。”秦墨只睡了四个小时就匆匆赶来,顶着两只眼睛的红血丝,好不容易辨认清面前这个带了些花白头发的中年女性就是周婶。
她还是笑吟吟的,显得很有活力,就是看自己的眼神……不太正常。
秦墨说:“不好意思,突然拜访。”
周婶连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快进来坐。”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秦墨进了门,就往晏行川身边的座位按。
“妈!”晏行川皱着眉头瞪了周婶一眼。
周婶恍然大悟:“你还没吃早饭吧,锅里还剩点儿,我给你盛。”
没等秦墨回答,周婶就一脸我懂得表情给秦墨让地方,端面条过来的时候,还在晏行川耳朵旁边叮嘱了一句:“要是有人能照顾你,是男的妈也认了!”
“妈不是——”
晏行川还没来得及解释,周婶就冲到了门口:“我中午做椰子鸡,去买菜了,你们慢慢聊啊。”
周婶说完就消失了,房间里的时钟,才上午七点二十。
秦墨没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特别茫然的指了指周婶离去的方向:“阿姨这是……”
“没事。”晏行川无奈的耸耸肩,他也解释不清楚,只能替秦墨拿了醋和辣椒油:“你早饭都没吃就来找我,是不是徐莲花的事情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
秦墨一听笑了,受伤归受伤,聪明还是聪明的。
秦墨一直很喜欢聪明人。
秦墨将第三工厂发现的监控异常,以及实验室得出的结论全都转述给晏行川。
在听到“白泽”两个字时,他只是有微微的恍惚,并没有太多应激的情况出现。
他慢慢地听完,慢慢地吃完面条,将筷子放下:“白泽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毁坏,服务器也都破损了,唯一的移动端口留在我当时的手机上,但那个手机也丢了。”
“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在录像的同时就进行AI换脸,白泽的确能办到。”
“那现在是白泽又复苏了?”秦墨有些惊讶。
“也可能是当时留下的部分遗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晏行川开口。
他开始试图回忆过去,可现在的大脑如今空空如也,在高考成功走入星华大学校门后,就是一整片零星的碎片,他只记得校园内那个出名的古代城墙遗址,以及中间一片巨大的桃花林,每年都被新生当做打卡景点,可他一旦试图探究这些画面中究竟有什么准确,他能收获的只有一阵剧烈的抽痛,和绵绵不断的心慌及恍惚。
那段记忆缺失的太厉害,他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也没觉得自己能解决,只是有些懊恼,有些茫然的看着秦墨。
他试图在那片废墟当中挖掘些什么,可那就像是余震中倒塌了的教学楼,稍微碰一下,可能就会引发新的灾难。
“没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秦墨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伸手拍了拍晏行川并不厚实的肩膀,隔着柔软的卫衣依旧能摸到上面嶙峋的骨头。他想起自己抓住晏行川的手腕时,几乎可以摸到上面一根根青筋和手腕上凸起的骨节。
就算有一米八多,晏行川看起来还是太瘦太小了。
秦墨已经断定晏行川这里没什么结果,今天白天十点以后,警方也会派人跟进这个案子。他并不打算强人所难,冒着晏行川病情反复的风险强行干预。
但晏行川却看着他说:“我虽然想不起来,但家里留有一些过去的东西,或许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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