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道：“凌江那边的人鸡毛蒜皮的事儿多，再谈下去也没意义。”
上完菜后，两个大人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儿，盛檀在他爸来之后，话明显少了，两位大人的话题他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盛檀他爸生意做的很大，他后妈又是S市规划局局长的女儿，总的来说家业不小，平时非常忙，一个周待在家里的时间不超过两天。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店里经理亲自相送，盛檀插着兜在一旁沉默不语，就看着他爸和经理客气的道别。
云书成去取车了 ，就只剩盛檀父子俩儿站在门口。
“等会儿你云叔送你？”盛铖看着与他身高相差无几的儿子。
盛檀外貌上除去身高和他爸很相似，其他相像的地方不多，五官上更像他亲妈，小的时候长的完全不像中国人，大些后便好些了，没人逮着他问来自哪个国家。
“嗯。”
“在学校还习惯吗？”
“学校挺好，我挺喜欢的。”盛铖看他一眼，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说的心里话。
他知道盛檀很小的时候就在南联大学待过，那时候他父亲还在学校任教，盛檀经常跟着来学校。
“之前不是说在装修你妈留给你那套房子吗？”
盛檀双手插在兜里，“前两天装修已经结束了。”
“离你们学校不算远，开车差不多十分钟。已经搬过去了？”
盛檀点了点头，“还没，不过快了。”
盛铖看他一眼，“要车的话直接跟我说。”
盛檀随意嗯了声，心想他一个学生开什么车。
父子俩儿之间很沉默，直到马路上的凌志按了按喇叭。
盛檀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云书成放下车窗，“那我们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车身渐渐融入车流，司机老吴也已经将车开到边儿上了。
上车后，盛铖道：“凌江那边的人走没？”
老吴回道:“还没，黎经理说他们拖着不松口，看样子还有的谈……”
盛铖点头，闭上了眼睛，“先回去吧。”
“小檀呢？这孩子已经回去了？”老吴问道，盛铖没睁眼，“书成送他回学校了。”
老吴见此没再多问。
九点多的夜晚，街上的人还有不少，车内，盛檀放松的靠在座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主要是云书成在说，他不时应一声。
“怎么？有什么心事？”云书成视线盯着前方的车流，“对了，你小曼姑妈给织了件毛衣，在后座，等会儿记得拿上去。”
“没有——毛衣？这季节还早吧？”盛檀往后看了眼。
只看见一个纸袋子孤零零的躺在后座。
“织了挺长时间的，”云书成眼镜在远处灯光的照应下闪着银光，“都快深秋了，可以单穿，后期加件外套就行，不算早。”
盛檀手里捏着毛衣毛绒的一角，顺滑中带着几丝热烫的暖意，他手背恪了恪鼻子，“帮我跟小曼姑姑说句谢谢。”
云书成笑了笑。“好久没回S市了吧？不抽空回去耍耍？”
盛檀将毛衣装好抱在了身前，没再放回后座，“不回去了，也没时间回去。”
“不回去你爸得说你了，从开学到现在都还没回去过，”云书成了解他，“电话都不见得打了几个是吧？”
盛檀被他说笑了，“他一个月得有二八天不在家，回去了也不见得能碰着。”
“我看你爸这次过来出差就是为了看看你。”见盛檀不说话，云书成知道他别扭，“当然，有个收购案在这边，依他工作狂的性质，为工作而来概率大一点吧。”
“工作当然比人重要。”盛檀过了一会儿又道，“绿灯了叔，走了。”
……
次日上午，盛檀没课，去食堂觅食期间收到条消息。
‘毛茸茸’申请添加你为好友，仔细看时，发现是对方发来的第四条申请。
他有些皱眉，点开后发现来人并未自我介绍，看着那个茸字，脑子一转，想起前两天被弄脏的衣服，那个女生就叫杨茸。
犹豫片刻，盛檀点了同意，心想这次别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记得刚开学没多久，大一新生军训期间，加他好友的人太多，烦不胜烦，加好友那栏都被他关了，后来发现很不方便，干脆就换了微信。
知道他这个微信号的人不多，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联系方式的。
“二十八号？二十八号好了！”窗口在叫号。
盛檀关掉手机，去到窗口将号牌给了食堂阿姨，“谢谢。”
端来后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开吃，大厅里人不少，沸沸扬扬的，坐在盛檀后面不远处是两个女生，这会儿讨论着关于校园表白墙上的一些消息，刚开始他还没注意，直到听见了杨茸的名字。
盛檀：……？
他侧头看了眼两个女生，发现她们确实是在说她。
两人的话语声音时高时低，盛檀也不是有意偷听，但是所透出的不友好的气息他能感受出。
盛檀慢慢嚼着面条，拿出手机翻到学校的表白墙，简单浏览了一会儿，底下有不少不好的言论，大都离不开恶俗的男女关系。
出食堂时碰巧下雨，他没带伞，只能去超市买，冒雨跑过去但运气不好，刚去伞就已经卖完了，无奈，只能在超市前的遮蓬那儿站着，心想等雨停了再走。
不过看趋势，雨是越下越大，他板鞋有些打湿了，裤脚处也沾了水，雨滴打在脚踝处，冷飕飕的。
看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盛檀心一横，干脆冒着雨往宿舍楼跑去。
也正因为淋了这场雨，盛檀连带着搬家的事儿都往后挪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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