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食堂里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和宿管阿姨宿舍里传来的炒菜味很像，只是更加浓郁，闻着厚重到让人想吐。
待看清楚那些学生吃的是什么东西了之后，秦栀立刻不受控制的俯身呕出声来。
只不过她本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睡了一觉也消化的差不多了，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干呕了几下，也只涌上来点胃酸。
檀溪淡淡看着那群人。
他们手上嘴边甚至桌子上都还残留着没有干涸的血迹，而他们面前碗中放着的赫然是各种各样的生肉。有个学生把血淋淋的肠子当粉嗦的呼哧呼哧响，有个学生抱着一块肥腻腻的生肉啃得一脸餍足。
也有的，分到了一节手臂长的腐肉，看起来吃的很费劲。
那些人一边盯着她们，一边咀嚼着，像是将碗里的那些看成了她们，狼吞虎咽。
檀溪不惊讶死灵的戾气，甚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是昨天秦栀口中被同学带走的男人。副本大概率不会允许吃独食的行为，他们或许有优先享受权，但也只会占一小部分，而更大的一部分会等待分配。
檀溪轻抬手在鼻尖掩了掩，微微侧身问一旁秦栀邵原：“你们昨天看到把那个玩家带走的，是那边那几个吗？”
檀溪指的是分到最多生肉的那几个人。
秦栀还没缓过来，看到那群人吃生肉的狠厉样又背过身去吐了，邵原没她这么严重，但眉头已经狠狠皱了起来：“是。”
得到了答复，檀溪更加确认，她看了眼脸色苍白宛若石像的谢韵纾：“受不了就出去吧，反正这里也没有正常人能吃的东西。”
谢韵纾像是才从惊吓中回神，赶紧点点头拉着檀溪走：“那我们快出去吧！”
檀溪垂眸，看着被拉住的手，不动声色挣开：“走吧。”
谢韵纾大概是很害怕了，一听到她说这个，立刻转身要往外走。
“等等。”檀溪叫住她。
谢韵纾蓦地停住脚步，不明所以地扭头，茫然问：“怎么了檀溪姐？”
她朝食堂另一个门扬了扬下巴：“走这边。”
谢韵纾不懂：“为什么。”
檀溪没说话，只伸手轻点了点身后门上那入口两个字的下方。
谢韵纾这才注意到，食堂入口两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此门只可进入，禁止外出】
谢韵纾默默退回来，低声问：“可你昨天不是说，要打破规则试试吗？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万一……”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在想你们是否能抗住一群刚进食补充过能量的死灵。”檀溪表现的很无所谓。
那些人为什么虎视眈眈盯着她们，就是因为如果在这个食堂稍微违背一点规则，那么它们就会立刻扑上来将她们拆吞入腹。
就它们吃东西这么短暂的一会儿功夫，这座食堂的死气和杀气重了十倍不止，只是有什么压抑的存在，让它们没有办法立刻就对她们发起攻击。
副本会对玩家产生规则，也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些东西进行约束，让双方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至于剩下的，那就全看个人造化。
天平迟早会向某一方偏移，最后只会出现一方胜一方败的局面。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种玩家的“胜”也仅仅停留在表面，极个别幸运玩家的身上，整体的天平仍然在朝着副本里的存在倾斜。
檀溪在观察，试图寻找出那个彻底打破平衡的局面，让那个一直藏在后面窥视的东西出现。最好结果就是是能直接打破这个副本，让它的存在被那边知晓，那边就可以着手处理。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轻嗤了声。
现在她都离开了，这些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罢了，随缘吧。
—
几人硬着头皮在那群人的目光中走出食堂，在食堂出口还碰到了“热心”的看门大叔，问她们没有什么想吃的吗，要不要打包点早餐带走。
吓得谢韵纾连连拒绝。
好不容易越走越远，秦栀都还颇有些心悸，时不时回头瞟一眼，生怕那群怪物突然追上来了。碰到旁边路过的那些人，她也如临大敌花式躲避，生怕和他们碰到。
好不容易到了教学楼附近，周围还没什么人，她的神经才放松了点。捂着心口缓了缓，看到檀溪这一路都没什么波澜的模样，啧啧咋舌：“檀溪，你真不怕啊？你到底做什么的啊？该不会是什么冷血杀手之类的吧？”
檀溪睨她一眼，旋即轻笑：“小说还是电视剧看多了？我就是个开玩具店的。”
“开玩具店？现在好多玩具都可以直接在网上买了吧？有快递送到家又方便，实体生意都不好做，你那生意能好吗？”
秦栀想了想，忽然冒出个想法：“你那店开的怎么样啊？要是不好的话，不然出去以后咱联系一下，你来给我当保镖？你这心理素质我跟你说真的绝了！而且我看你也有练过吧？你这身手加心理素质，我直接给邵原踹了就要你如何？”
邵原无语。
秦栀提起这个一下活泼了很多，比了个手势：“他一个月工资五万，我给你开八万怎么样？十万？”
檀溪弯唇婉拒：“还是不了，我一个人自在惯了。”
这点钱，买个小首饰就没了。
秦栀顿觉可惜：“好吧，哎，就是苦了我，还得被这没心没肺的成天跟着。”
她说着，狠狠剜了邵原一眼。看到一旁谢韵纾若有所思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谢韵纾猛地一下回神：“哦哦，我，我在想陆奇现在怎么样了。”
秦栀刚想说感觉她今天状态好像不太对，但是见她这么说又了然收回手：“应该没什么事？”
除非宿管白天突然查寝，不然宿舍总不至于太危险？
谢韵纾抿唇：“但愿吧。”
几人进了教学楼，秦栀主动提出还是兵分两路，她虽然没有再时刻紧绷着，却也还是仔细观察过，这里的氛围已经比昨天还要奇怪了。
她实在是不想在这里面继续待太久，还是尽快找到线索出去才好。
这所学校透露的诡异一时之间无法参破，她就只能先试着用最快的方法分路寻找线索。绕到前门大厅看过指示牌，秦栀低头仔细查看：“广播室…广播室…诶？怎么没广播室？广播室不在这边？”
檀溪大致看完，点出：“每层楼都有一间教职工办公室，我们这两天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老师模样的人，先去教职工办公室找找线索吧。”
秦栀一想也是：“行，那一共八楼，我和邵原搜四层你们两个搜四层？”
谢韵纾没有意见：“行呀。”
秦栀看她那卡白的小脸，想到这两天她表现出来身体素质欠佳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忍：“那这样，你和檀溪搜下面四层，我们去搜上面，咱们尽快看看有没有线索。”
谢韵纾没有异议：“好。”
谢韵纾和檀溪先看了一楼的教职工办公室位置，去找那间屋子。秦栀看着面前楼梯，又看了看一旁电梯，忍不住跟邵原叹了口气：“爬吧。”
谁叫她发扬风格呢。
五分钟后。
秦栀死死抓着扶手，生怕自己一个腿软摔下去，气喘吁吁：“邵原，我后悔了。”
谢韵纾身体素质差，难道她自己就好了吗？她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行全靠车，商场全靠电梯。连拎包都不用自己拎只管买买买的人，到底为什么要一时逞这个能？
邵原气息平稳在一旁跟着：“先生和老师一直都说你体格偏低，下次体能课我觉得有必要和老师提一下对你严格一点，或者我亲自给你上。”
“我有时候真希望你是个哑巴。”秦栀翻了个大白眼，“我本来就没有运动天赋，少在这说风凉话，几楼了？”
“四层半。”邵原微微摇头，“还有半层，加油。”
“呵。”秦栀冷笑了声，两手交替抓着扶手上去，不再理睬他。
另一边。
檀溪和谢韵纾也目标明确先搜教职工办公室，一楼和二楼的显然都没怎么用过，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四台电脑和空的文件夹文件柜。
三楼的倒是有一些被收上去的学生作业，柜子里有些资料一类，也没有太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一路搜上四楼，轻车熟路推开门，檀溪皱了皱眉。
这间办公室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满地狼藉，各种碎纸片飘得到处都是。似乎还有人在里面进行过打斗，满地铺散的纸张上都是凌乱的脚印。
两人走进去，檀溪半蹲下来，随便捡起一张全是脚印的纸。
上面的内容是一张计划书，是关于学校内部优化改革的内容，内容中强调了学生的言行举止等都需要重新严格要求严格规范。
里面甚至还提到，为了防止学生一切不遵守规定的行为，学校最好增加多个摄像头，除厕所坑位处以外，其余位置全面覆盖校园所有死角，防止有学生阳奉阴违。
而下面已经印上了公章，还有一处潦草的签名，证明了这个提案已经批准通过了。
檀溪皱了皱眉，放下纸张站起身来环视这个房间。
她对摄像头这类东西不太敏感，或者说不会去刻意关注，此刻仔细感受才发现，或许她之前总能感觉到的那些阴魂不散的窥视，恐怕就是利用摄像头躲在暗处观察的。
檀溪侧目：“你懂电脑吗？”
谢韵纾有些懵，檀溪说完盯着她看她才意识到是在跟自己说话，赶紧点点头：“啊？啊，懂，懂的。”
檀溪想着，这么多监控，应该会统一集中有个能看到的地方，那监控应该会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能够方便查看，现在她们需要先找到这个房间在哪。
谢韵纾想起：“监控一般会有监控室或者在校长室里吧？不然我们去找找看？！”
监控室。校长室。
檀溪默默记下：“走吧。”
叮~檀溪女士，您收到了一份新的offer，是否进行查看？
檀溪：对方拒绝了你司发出的offer，理由：工资太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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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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