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人头不断朝我眨眼，我看得心底发怵，想直接把他们丢到太空里，别回地球了。
可我转念一想这玩意要是发生了什么变异，岂不是更恐怖，到时候还得回来找我报复。
欸，我的手，怎么怪怪的，捧着人头的双手从十指到手腕什么也没有，却怪极了。
我的脑子胡思乱想，手摸着平整的切口，那切口光滑，没有一点点刮痕的粗糙感觉。
这个人头的眼神给我的感觉也非常奇怪，好像也在哪里见过。我心里大叫一声，可我知道的人哪个会有这样的超能力，头掉不死？孙悟空算一个，可这人头上也没有猴毛。
我边琢磨着。“和我们一起踢呀…”右身突然凑近一个东西，它冰凉凉的外皮贴在我的手臂上。
是个小孩。
脸怪怪的，它虽然乍看过去给人的感觉是在笑。但眼尾向上，嘴角向下，绝对不可能有人在笑的时候能会做出这表情，多怪啊。
我努力克制着害怕。尽管手臂上的东西不停地蹭着我，很快的左边又过来三个东西，一下被四个东西挤着。
四个小孩。
全都是那种诡异的表情，
“和我们一起踢一起踢……”
踢你个球。
我只能听到来自它们的邀请，却听不到其他声音，尤其是这些怪声包围着我，破破碎碎的怪叫在耳边回荡。
一阵阴寒爬上我的脊椎骨。
尖锐的怪声四面八方地把我包围起来，忽然间我的脑子一通，它们踢的球不会是我手上的这颗头吧。
“眼睛还在眨…难过地找自己的头…”那首童谣在我脑子里自动播放起来，我越想，越觉得诡异。
歌里一共有五个小木偶，现在只有四个东西，那还有一个呢？
我扫视一圈。
右边的地面蠕动着一个东西，蠕动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叫扭动。
那东西看着像人又不像人，只有四肢，却没有头。
过了一会，我和手上的东西对上眼，发现自己正在骑驴找马。
还有一个就在我手上！
头，它的头就是我手上这颗。我冷汗直冒，却一动不动。
它朝我扭过来，姿势怪异，我眯着眼仔细看去，没有头还扭得这么快，拿去当展品肯定能吸引很多人。
我很想把手里的人头给丢掉。但是他好像死死的不愿离开我的手，或者说是我的手不愿意离开他。
旺季啊旺季，到底是不是你在我身上，还是我中邪了。
童谣里三木偶的头后面被它自己撞上去了，所以说那个木偶人难道是要找到自己这颗头脑，把它装上去？我边思考边听身边的尖叫声越来越凄厉。
刚刚它们一直秉持温和态度，并没有对我用暴力，但现在不一样了，左右两边的木偶紧紧地箍着我的手臂，掰得骨头生疼生疼的。
秦安要是在肯定会笑话我，厕所打地铺——离shi不远了。
动不了，我就烦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冷笑一声。你们这群东西敢来吓唬我，我自己都不是人，我还怕你们。
这么想着胆子也大了起来，但是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于是我只能用眼睛却到处乱瞟。
在地上扭动的东西很快就到了我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我盯着它的脖颈切面处看，也没有刀痕之类的的伤疤。
身边的四个怪物似乎在因为它的靠近而变得情绪激动。
就在这时，我的手上忽然发力，而且不是一般的力气。那动作像一类武招，侧腿踢在右边一个怪东西的关节上，紧接着两手一震，挣脱了剩下的三个东西。
我扪心自问做不到这个动作。
还没等四个怪东西扑过来，我立刻飞起一脚，扫到一个后把另一个绊在地上。
剩下两个想到拖住我，但我躲得更快，没给它们抓住机会。
这种身手，我猛然想起秦安在从窗户跃下的敏捷。果然是旺季在我身上，这个坏东西。
没头的三木偶朝我越来越近，肯定是为了它的头来的。
照这首童谣来看，应该是大木偶剪头发，和二木偶一起剪掉了三木偶的头，四木偶和五木偶把它当足球踢，所以三木偶才要找头。
接着应该是把它踢到水里，三木偶要去水里找脑袋……
但是我把头给了它，它要是先找到了头，后面的剧情或许就进行不下去了。
不对，在我出了房间门的那一刻，剧情就被我打断了。
我还在想要不要给，我的腿就朝它走过去，手已经把脑袋放到它的脖颈那儿了。
接上去的一瞬间，我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居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好端端地放在旁边。
手机现在显示的是两点三十二。
小木偶被丢在我的脑袋旁边。
客厅开着灯，很整齐，完全不见刚刚乱七八糟的样子，那五个东西也不见了踪影，找不到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疑点重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是突然出现的，甚至感觉有回音。
这道滴答声突然响起，先是离我近了，又慢慢远离我，听方位应该是在楼梯间，而且是在走向一楼。
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我揉了揉眼睛，反应过来后迅速捞起小木偶跟了上去。
有东西穿着那件湿透了的衣服在走路，这是大脑告诉我的答案。
那东西现在还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中间，行动的速度并不快，我躲在二楼楼梯口偷偷向下看。
因为只有客厅的灯开了，照到的范围有限，楼梯附近的灯光已经很暗了，昏昏黄黄。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个没了脑袋的小木偶正在踉踉跄跄地往一楼走。
它身上穿的就是那件白天我在三楼看到的湿衣服，水顺着衣角滴在楼梯上，而且它身上的木头有一部分已经被水浸出了很深的水渍。
这个木偶并不像我在老木匠家看到的木偶那么精致，更何况还没有了头。
欸，所以它是在去找自己的头？
它走得极慢，姿势怪异得可怕。它走得晃晃悠悠，像刚会走路的小孩，也有可能是没了头，辨不出方位。
观察了一会儿，我目瞪口呆，因为我知道哪里怪了。
这东西，它是倒着走的。
所以如果它有脑袋，它会是一边盯着我一边往后退。我脑子一空，乍然间发现它的换了方向，扭扭曲曲的。
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它走过来的速度可比下楼的速度快多了。
我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抬头却看见面前的墙壁上，被光照出来一个人影。
在慢慢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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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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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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