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刚喊出声，就意识到不妙，连忙改口喊道：“圣女好，圣女好，圣女好。”
两位大使的死亡视线才将将挪开，王主任擦擦额头不存的汗水，捏紧拳头，暗暗祈祷“天使”能再多使出别的一招半式。
人总是贪心的，王主任更尤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玻璃房内的动静，生怕错过了什么。
青冕挑眉，手腕抖动，黑缎自然披在手臂上，运动服配披帛，在青冕身上看不出半点违和，让人觉得自该如此。
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天使，伸出左手，除食指外的四根手指曲起，食指冲着天使微弯了弯。
天使眯起双眼，他虽然看不懂那个人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却能感觉并不友好。
“喝！”
扬头清喝，尖锐的暴鸣自玻璃房四周散开，青冕纹丝不动，眉头都没动一下，好像感受不到天使的声波攻击一样。
“就这点实力吗？”
青冕掏掏耳朵，表情有些失望，和真正的羽族相差甚远，没有一点羽族的轻盈霸道。
“那么…”
“接下来，该我了！”
青冕轻吐，黑缎收缩，渐渐凝聚成一柄黑剑模样，悬空停在青冕眼前。
青冕看着剑的模样勾唇一笑，伸手握上剑柄，这一刻，青冕身上的气势前所未有的强势，她站在这，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她就像一柄未出鞘的绝世神兵机器。
发丝飞扬，遮掩住青冕眼底神色。
玻璃房内狂风大作，呼呼狂风呼啸，风吹裂空间，玻璃房的玻璃一点点裂开纹路，“咔嚓咔嚓”作响。
毫不疑问，再继续下去，玻璃房报废只是早晚的事情。
外面的王主任又喜又惊，这可是比防弹玻璃还要来得坚固，万一玻璃房破掉，谁来制服天使。
是的，到如今这程度，王主任以为玻璃房内发生的变故是天使所为。
青冕抬头，目光如炬，猛然冲天而起，握着剑刃直指天使胸口。
天使陡然感觉像是被强大的远古凶兽锁住一样，浑身血液僵硬，半点不敢移动，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眼瞳中倒影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利剑，黑缎组成的利剑冒着硕硕寒光，毫不疑问，这柄剑能轻而易举地割破他的喉咙，砍断他的翅膀。
青冕剑指天使细白的脖颈，移动手腕，剑尖轻移，剑身从天使的脖子旁穿过。
青冕停在天使身后，握着剑刃的手抬起，语气轻昵地说道：“好久不见了。”
两人错位而立于半空。
天使低头，脖子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他抬起手臂，指腹蹭上伤痕，血液沾满手指，放到眼前看了看，又放进嘴里吸了个干净。
腥的。
不好吃。
青冕抖动手腕，剑刃消失，重变回黑色的缎带，飞身而下，稳稳站立在石雕上，头也不回的往门的方向走去。
伸手，轻轻扣击玻璃门，硕大的玻璃房应声而碎，青冕踏出玻璃房，满天的玻璃在青冕身后绽放。
晃得人心醉
天使接住一片碎玻璃，放在手心的摩挲，没想到，一直困住他的东西就这样没了。
他，能出去了？
自由了？
目光望向那道黑色的背影，展翅飞翔，刮起一阵旋风。
天使降落在青冕身后，踏着碎玻璃亦步亦趋的跟着，没有发狂躁动，没有冲向他所向往的世界。
满心满眼的都是走在他前方的人，眼风没有分给旁人已经全部石化的三人。
“重新装一个玻璃房。”
王主任如梦初醒，牙疼不已，你说重新装就重新装，那玻璃可不好制成，整个实验室，就这么一个。
材料都没有，怎么制。
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损坏起来眼不眨，心疼的是他。
怎么会有这么个人。
“他…骂你。”天使断断续续地说着，嗓子沙哑，像是几十年不曾说过话，语言功能倒退掉了一样。
“没有，绝对没有。”王主任大惊失色，摆手否认。
大使眼睛不瞎，一早就瞧出王主任对圣女忠诚度不高，万万想不到会在心中辱骂圣女。
“你，好得很！”
王主任哀嚎，顾不得惧怕天使，解释道：“圣女，两位大使，千万别听信他所言，他在胡说八道，我将他关在笼中，他心里记恨于我…”
话没说完，天使翅膀一抬，抽向王主任，王主任倒飞出去，砸在玻璃碎片上，半天起不来身。
青冕侧头，微笑。
干得漂亮！
“他，不好。”天使对着青冕一字一顿的认真解释。
青冕点点头，天使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眼眸弯弯，手背在身后，翅膀尖一动一动的。
“给他找身合适的衣裳。”青冕随手在实验室内找件白发褂扔给天使，天使七手八脚的接住，手脚像是不听使唤，怎么也穿不起来。
“是，圣女。”
两位大使自是满口答应下来，这不过是小问题。
“圣女，这天使怎么安排？”
“他是人。”青冕回头，认真的说：“是人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虽然是你们把他制造出来的，可是，你们有能力控制或是降服他吗？”
青冕的话说的大使哑口无言，半晌，忙跟上青冕的步伐，说：“圣女能降服它，何不留他在身旁，也好多个助力。”
“……”
青冕头回无语，反了个白眼，说：“我带着一个长翅膀的鸟人，进入基地，能进得去吗？”
天使像是知道自己被青冕所嫌弃，缩了缩头，跳动的翅尖一下子僵住。
“什么，圣女还要前往基地？”
“是。”青冕话语不容置疑：“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两大使对视一眼，满满的无可奈何。
“圣女，你什么时候去基地？”
“都可以。”青冕想了一下，暂时还不能出现在刘静那小丫头面前，还有点事情处理。
“那圣女可否停留一阵，属下通知教中众人，找到圣女喜事一桩，该叫教中众人前来拜见拜见。”
青冕脚步轻快，很快出了实验基地，基地气氛沉闷，青冕待不习惯，脚踩地面的一瞬间舒一口气。
“可以，你安排个时间。”青冕沉思一阵，点头答应，她也想看看，圣教里的人认不认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圣女。
“是！”
王主任一瘸一拐的跟在几人身后，听到大使和圣女的谈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我去安排场地。”
“这片风景不错，圣女和两位大使可以到处转转，虽是末世，这并未遭到破坏。”
一位大使跟着王主任离开，一是使用王主任的加密通讯通知教中人员，二是好好的“劝导劝导”王主任，莫要在圣女跟前不敬，心怀恶念更是要不得。
“你也走吧。”
“是。”
青冕走着，前方是一片人工竹林，里面影影约约有一座亭台。
青冕上前，坐下。
指着对面的位置说：“你也坐。”
天使身上穿了件王主住的衣服，有些小，手脚露了出来。
很快，就有人端了一壶热茶，几盘糕点进入凉亭，轻手轻脚又迅速的放下离开。
“你今后自由了，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阻碍你。”
青冕望着天使面孔有些出神，天使长得好有些像她的一位羽族故人，他被人族囚禁，受尽折磨，等她赶到时，已经晚了，他死了。
她不想这位有些天使再被囚禁，做不喜欢的事，他一定很喜欢遨游飞翔吧，天大地大，何必困在一方小小的实验基地。
“我…走了，他们…会…会对…你不好。”
青冕摇摇头，失笑说：“他们不敢。”
不过是一个鸟人，她放走就放走了，谁敢说个“不”字，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
别说天使是实验室的产物，就算是整个水星都反对，她想要做的，没人能够阻拦。
“谢谢，我…记住你了…”天使异常认真地说着，转头忍痛扯下一根羽毛，双手捧着来到青冕跟前，说：
“送…给你。”
“好。”青冕接过，天使走出凉亭，目光望向天空，转头说道：“谢谢你，人类。”
说完，天使挥动翅膀，缓缓升空，慢慢地肉眼只见了一个黑点，随后再也看不到。
青冕转动手中金色的羽毛，声音微乎其微地感叹：“千万别被捉住了。”
羽毛放在衣兜里，面前的茶水袅袅冒着热气，青冕伸手端过一盏，一口饮下。
聊胜于无。
闭眼靠在凉亭柱上，耳边轻柔的吹着微风，竹林沙沙作响。
“主人，你为什么要放走那个天使？”
“我高兴。”
这个回答叫天道无言以对，沉寂下来，它不知道青冕放走天使是好是坏。
青冕指尖敲击着，和着风的旋律轻轻舞动，安逸又自在。
青冕一连在实验基地停留足足五天，每天在实验基地东逛西逛，王主任录入了青冕权限，最高权限，青冕随处可去。
对于天使的离开，王主任话都没说一声，权当没有存在过天使这一实验体。
青冕对此相当满意。
实验基地做的实验青冕也曾亲眼目睹，甚至曾亲自动过手，有的失败，有的成功，而有的还未出结果。
“圣女，大长老他们到了！”
“嗯。”青冕忙中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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