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时雨抬眼望着长街上凝固的人群,周遭窃窃私语的声响一字不落。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呀,找麻烦的?”
“唉,那不是洛河的小仙长吗?这是惹了什么事?”
正所谓大街上拉拉扯扯,丢人。
“齐师弟。”他默默扒开齐木拉着他的手,下一刻看着散落一地的物件只想说一句,捡起来。
可这显然不对劲,只叫他捡起来谁去爆金币?
但拿钱也讲究策略,主打的是一个先抑后扬。
按下又准备发难的小烛龙,他就猜是七玄宗那些长老还没来得及回去通风报信,一头冲着自家系统使眼色一头继续:“你我往日无近日无仇,今日当街阻拦不知是因何缘故?”
他这样一说周围的百姓自然看了过来,对啊,因何缘故?
洛河上下平日里就不同于旁的仙门,他们一向善待周遭百姓,如今别的门派上门百姓们自然也是站在他们洛河这头。
更何况如今言时雨口中并无错漏,一道道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齐木亦在门中作威作福惯了又岂能忍受?
偏偏他又不同于他的师长,到他这就真的应了那句年岁尚浅,藏不住事。
“你你你,你少得意,不就是在秘境中契约的神兽吗?谁知道你这神兽是怎么来的?”
说的后半句那神态那语气简直就和他从前做任务遇到的那些必死的炮灰一个样。
只是台词从“谁知道你这钱是怎么来的?”或者“谁知道你这位置是不是靠自己?”一个德行。
空口白牙只会污蔑,这世上多的是这种人不行,还怪路不平的东西,或许见得旁人好,却见不得旁人比他好。
“那齐师弟觉得该是怎么来?”
人群的目光移了移,齐木大概憋红了脸,张口也是不过脑。
“去秘境的那么多人都没了,就你们洛河回的全,说是有魔女乱世,谁知道你跟那祸世的魔女有没什么不清不楚的,不然怎么那些人,偏生就叫你们撞破了,这烛龙还跟着。”
说到最后他似乎觉得自己很有底气跳出头:“我看你就是有猫腻,早就听闻洛河穷,你哪来的这么多灵晶?”
啧啧啧,这句话简直跟他的头一句有异曲同工之妙,周遭的百姓听了都直摇头。
虽然没人了解真相,可他这空口白牙还在洛河的地界上污蔑他们洛河的弟子!欺人太甚!
“言哥,根据坐标来看七玄宗的长老还有半刻钟才能到达长街。”
半刻钟根据换算就是七八分钟,言时雨勾勾唇,看着眼前这人也不行。
怎么光打嘴炮不动手?是男人你就动手啊!
言时雨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按不住手腕上的小家伙了,齐木的段位之低甚至比不上他头一个世界遇上的小炮灰!
“齐师弟,你话可不能这样讲,无凭无据,你这可是在诽谤!”
“就是啊,话说他到底为什么撞上?”
“哦,我想起来了,刚刚好像就是他先撞人家的吧?”
“啊~那这人什么意思?没事找事的?”
审视打量鄙夷,这年头谁都忙,街坊邻居们就喜欢闲来无事看热闹,但他们鄙视那些没事找事的。
尤其是这大中午,长街上,两旁的摊贩都要暂时收工了,这人突然堵在长街中央做什么?犯病了?
所以就这样的情况能忍吗?估计但凡换个人是能的,但他一看齐木不属于那个但凡。
只见他低头脸都憋了个通红,在气头上的人啊太可怕,左边一个气劲百姓散了一圈,最可惜的是好好的一个馄饨摊遭了殃。
原本摊主想凑这个热闹,周围看戏的百姓边看还边买上两碗,又正巧这大中午的,多好的财路啊。
结果那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才出锅,装上了碗放上了勺,这手都还没递到顾客那头便砸在了地上。
那一个晶莹莹圆滚滚的馄饨瞬时滚上一层泥,那摊主自个呢?脸都吓白了。
原本好好的车整个倒翻,刚滚的水都差点泼到小腿上。
这是做什么?做什么!
断人财路?还是谋财害命!
言时雨自个都被惊住了,这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他本以为对方气狠了最多上前推搡两下,可没想到这是个怂的,他不敢对同事修士的自己动手,却敢拿普通老百姓下刀?
就这般涵养这个七玄宗在他这的印象分都直接成了负!
同时也让周围百姓更加喧哗。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齐师弟,你我之间有口角你冲着我来便罢了,你在我洛河撒什么野?”
原本退让的人突然强硬起来,齐木这本就在火气上当下便更加不过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谁知道秘境中间有多少腌臜事!别以为契约了神兽就有多么神气!我就告诉你了,要不了多久那烛龙是不是你的还不知!”
呵!果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一看就是和他们门派里的长老是一心,言时雨本来就眼尖,只是稍稍观望便越过人群在路的尽头瞧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当下便更加的不客气:“齐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烛龙还不一定是不是我的?难不成你们七玄宗还能勒令前辈与谁结契不成?”
“那是自然!”说到这个齐木这人像是为了寻回面子,加上他们文中长老大概也没少在他们面前这般说道,于是乎他挺直了腰杆回的那般理所当然。
哎呦,我那个暴脾气!袖子下的小烛龙那是一秒都不能忍了。
他知道秘境里外大有不同,但不过区区十来年,原来外界的那些蝼蚁都是这般看自己?
奈何言时雨的手上按的紧,给柒七使眼色也只传达了一个意思。
“前辈,再等等。”
好吧好吧,因为他说等所以还是等,但君莫衡此刻就有些后悔,早知化成人形出秘境,可当时在水下溶洞哥哥到底有没有瞧见?
他想着莫名有些虚,打算过些时日看情况再化形,只是这样化形又遇到了其他的难题。
他久不出秘境有一点不太懂,自己化形之后的样貌如何?
人族好似都格外喜爱那种,嗯……肤白貌美?
他向上偷偷瞧几眼,心底只觉似言时雨那般的就是肤白又貌美,可自己呢?秘境中心没镜子,而且无论神兽妖兽其实也都是更喜欢自己原型的模样。
啧!改日要先寻个可靠的人瞧一瞧,万一凶神恶煞拿不出手可就真的糟糕了。
人间事事争第一,他可不能让言时雨将来觉得他拿不出手,不行!这可绝对是不行!
但等待已久的,当齐木真的上手来推搡,言时雨今日这八字宜出门,实际对方也没碰到他,他却顺势往后退。
做出一副备受欺凌的模样,然后在那几个倒霉长老终于到来时微微掀开自己的衣袖。
露出里面前辈的半个脑袋。
来,前辈,给他们呲一个!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舒心的,那些个长老本身便被这烛龙恐吓一顿,那颗悬起的心脏好不容易落下这回又被自家弟子坑害。
战战兢兢的上前,齐木本以为找来了靠山,结果一巴掌下来啪的一下脸被扇偏了一边。
“孽障!你在做什么?”
“长老!”
齐木不可置信,周围的百姓也纷纷住了嘴。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人内讧?这感情好啊!
以为遇上了个明事理的师长,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控诉齐木方才嚣张的行径。
那赶来的七玄宗长老越听脸越黑,那倒不是真的不满底下弟子所为,只是他惹谁不好去惹那烛龙?
“言师侄,误会都是误会。”
言时雨闻言却看着有些风雨中的花骨朵那模样:“长老,不是我不想以为这是误会,只是齐师弟方才可是说要为烛龙之主呢。”
君莫衡危险的眼神十分配合,那长老瞬间打了个抖,之前在洛河宗门内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当下又转身补了一巴掌,可怜那齐木堪堪起身却又跌坐在地满脸惊讶。
“师侄,这孽障怕不是发了癔症,此番惊扰了前辈还有师侄代为赔罪。”
言时雨点头故作为难:“若是长老这般说晚辈也自当遵从,只是这齐师弟他。”
“这孽障还做了什么?”
言时雨的目光向旁一撇。
当那长老的眼神与他一同触及那一地狼藉时心尖便是了悟。
转身回宗门这一趟又是收获颇丰!
言时雨无比含蓄的收回钱袋子又替路旁的百姓算了账,正是无比感慨时也好心放过了身后几位财神爷。
结果也就是那好心吧,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七玄宗长老神色阴郁。
哼!黄口小儿,站着有神兽撑腰竟然都骑到他们头上去!
洛河这一门破落户何德何能,今日要了他们的钱财也要看看来日有没有命花!
正巧前日新路过合欢宗寻了味药,那药无色无味不被修行之人所查,想这洛河上下都没一个元婴期女修。
哼!竖子,姑且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便等日后修行之际毒发,到时那也便是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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