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萌宠指南(六)

但显然他做不到,所以听了一夜直到天明再次睁眼言时雨一个人兀自对着床顶的空荡看好久。

啧!晦气!

这种给不出答案的梦实在消磨他的忍耐力,现在已知君莫衡那家伙有问题,可是关于对方的过往他这个道侣居然能一无所知?

还有自己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死过了一次,但他不记得,打脑壳!

最后,也是这个梦境,唯一透露出的两个关键信息,十年和他。

十年应该是时间线,但这个他是谁?神秘人,按着自己的推算至少有五成以上的可能是007。

可是按照故事和对方口中的三言两语总结推算,这里的007似乎是友非敌?

“唔——哥哥?”

陷入沉思然后就有些不太明了,在他睁眼愣神的片刻盘踞在床头的小烛龙也动了动。

突然出声,太阳还没升起早来的晨曦却先一步洒落大地。

或许是刚刚梦醒,听得那个人的声音仍在耳畔,言时雨眉眼微皱,稍稍翻身将单边手枕在脸侧。

“小黑。”他轻唤一声就见盘旋在一处的黑蛇直起身,为什么要对他有求必应?曾几何时好像也有那么一个人也如这般。

但是那人食言了,这个世间多的是食言而肥的人,多一个君莫衡不算多,少一个君莫衡也没关系。

可是……他会想起曾经。

上一世出秘境后的重伤,金丹受损对于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来说并不是表面上一句话那样简单。

洛河式微,言时雨不仅要承担自己的失败还要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庇护宗门。

然后在某一日,某一个颓丧的日子,某一条河边捡到一个人。

可与其说是捡却又不如说是从天而降,所以起初的他防备,退缩,十年抹掉了他所有表现在外好的一面。

冷漠阴郁孤僻排斥。

但那个人……很不一样。

那日他是难得有兴致出门洗一条白布,然后君莫衡就突然从河里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于是自己就随手收了浸泡在河水中的白布转身要走,然后那个无赖飞身扑倒在他面前,他转身绕路,然后君莫衡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嘴里撒泼打滚的碰瓷。

“哎呀,要死了,要死了,仙君救命啊!我受了重伤,只有这个仙君能救!”然后抬眼一副吃定他的模样:“你要走了我可就药石无灵了。”

言时雨就朝下看了一眼,然后哦了一声挣脱他的手向前。

独留那个话本子都从怀里露出来的傻缺继续爬起来跟在身后不依不饶。

“仙君,你不救我一下吗?真的不救一下吗?”

烦到最后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言时雨不明白他都这样了对方还有什么好图谋的,于是开口就是冷漠。

“那你就去死好了!”

然后就轮到对方怔住,他没有回头只是隐约感知君莫衡那时应该是很震惊的,他没看到对方眼里划过的那几分心疼,只是在心头嗤笑。

有什么好震惊的?他难道不知道洛河的这个弟子污名在外?

师尊还在时说金丹破碎也没关系,修为不前也没关系,人生总有各种坎坷,最后不放过自己的只有自己。

他知道,可是他受不了这样的落差,那真的很难,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他的修为本是全部,前路断送这又和要了他的命有何区别?

他知道这件事情很偶然,或许只是他命中该有的劫难,可是他没有勘破,怎么勘破?怎么让一个人理所当然接受自己的堕落?

可他没有想要只是偶然掀起的兴致,十年前为数不多几次出山头居然就惹上一个大麻烦。

君莫衡真是个很不要脸的人,洛河再没落也有结界,可对方居然一路跟到了山门口,言时雨忍无可忍回头:“你到底是想要怎样?如果是想从我身上谋求些什么,那么抱歉,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能够腾云驾雾的仙长,如果你真的有哪里伤到我也救不了,我自己都没救得了我自己,更何况旁人。”

然后转身进山门,根本就不想听对方在后头死命蹦哒的解释。

“不是,仙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言时雨不管,那时他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但君莫衡的能力显然比他高,隔日掌门居然久违的敲响他房门,还把这无赖领上山。

所以当他开门时就见祁墨声略微拘谨的讲述:“小言,这位道友是从很远的南镜来到宗门里做客,他精通医术,这些天又都要在我们洛河,你看?”

祁墨声是希望他照看,但更多的其实是在那一句精通医术上,可失望了太多次言时雨自己对那些都不抱有希望。

他只是……还没有想通,不能平静的接受自己已是个废人。

所以他很想拒绝,尤其是透过掌门看到后头君莫衡那家伙脸上流露出与昨日河边一样无赖的笑容,可转眼又看看祁墨声那一脸关怀却又不敢明说的模样他最终在沉默中选择了妥协。

看着祁墨声突然松了口气的模样,一种难言的苦涩将本就破碎的心又反复敲击碾压成齑粉。

似他人这般万分顾及的关心实在重的压人心,他最怕的是他受不起,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所以很敏感,不想要这种拖着旁人一道的压力,但他不能说,因为这是旁人的心意,他也在意心底里的那些人。

在各种高压中消磨,日渐沉默却寻不到出路。

只能看着祁墨声眼中闪过一分的欣喜,忙不迭的点头起身:“那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掌门这是以为自己接受了帮助,看吧,其实要表现出令他们安心的举动就是那样的简单,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因为这件事情的根本没解决,所以那个时候的言时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麻烦没有希望只有厌烦,一种努力迎合,不得不做的厌烦。

可君莫衡这人真的不一样,他不只是脸皮厚而且没底线。

那是无论自己怎样的拒绝,好话坏话漠视责骂,或许要换别人早跑了,可他即使前一天伤感后一天也像个小太阳,暖暖的永远照在人心里。

他从不刻意提起那些心底的伤痛,却也从不避讳去提起。

他会把剑一下抛过来,然后在自己差点接不住的时候这样说,“小仙君,我还没见过你舞剑呢,不如今日教教我?”

会在自己根本就不想动的时候说:“小仙君,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事先放弃的人。”

他会在旁人耻笑时一脚踹上去:“我家阿雨入道的时候你这混球还不知在哪喝奶呢!”

会在自己一遍遍想算了吧,放弃吧,应该接受事实了的时候提醒说:“我们阿雨怎样都很好,只要你甘心,以后出门我罩你!”

然后言时雨就是突然回忆起,对啊!不甘心!他怎么会甘心呢?如果甘心早就放下了,如果可以不修仙他早就下山去。

不是不甘凡人的生活,只是不甘心因为这样而失败,不甘心师尊只有他一个弟子最后却变成那般,不甘心自己从此要离开洛河,他不想拖累了师门,却也舍不得这个养大了他的地方。

于是辛辛苦苦重塑,想要治好旧伤光靠一个天灵地宝远不够,那是要将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挖掉里面已经长满的腐肉,然后重新撒上一坛子烈酒,等着它重新长好结痂,不想留下疤痕就得一遍遍的去处理。

很痛,可是他不甘心!

关键有人理解了他的这份不甘心,君莫衡理解了他的这份不甘心,于是陪着他从低谷一路回到从前甚至更高一层的山巅。

所以如果不是最后那一剑,他是怎么都不信,为什么?这一句未曾问出口的疑惑成了他历经3000个小世界也要问出的执念。

而眼前却又遇见了一个与他好像的人物,虽然君莫衡是人,烛龙是烛龙,可言时雨觉得相似是一种感觉。

所以他看了好久又说出了下半句:“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好耳熟,我们从前……见过吗?”

刚站起的小烛龙这下脑子更清醒,糟了!睡懵了,连带着声音都忘压。

整条蛇本是像他这边有,突然就停驻在原地不动弹。

言时雨心底瞬时起了疑,整个人从床上半坐起,做了那么多任务也让他的思维变很多,从前很多不可能的事他也会联想。

那么那么多的奇怪加一起,一个最不可能的东西差一点就要摆在人眼前。

难道这烛龙?

然后下一刻眼前白光闪烁笼罩了整间屋子,坐在床头的人下意识闭眼然后双眼努力争条缝。

会是他吗?

心头涌上的情绪很复杂,期待,紧张,气恼还有鼻子酸酸的。

在然后白光中好像有道影子撞过来,言时雨整个人呼吸都下意识停滞,腰间多了点东西,他紧张的垂眸好像开彩票。

结果……只见床上突然多了一个半大的孩子,约莫五六岁的模样胖乎乎的小短手,见他低头却是直接摊开怀抱奶声奶气的唤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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