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当然不能,所以在座的其他人也在不断动摇中。
墙头草两边倒,难听一点的说词是没有立场,但群众的同理心只要不包含一点私情就是这世上最公正的那把秤。
他们看似左右摇摆但实际上对谁都是一样,那么换一句话说就是没有偏颇,没有偏颇的好,没有偏颇就可以反败为胜。
可还有一个道理不管什么人也都要明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向来这世上证据这种东西最好捏造,是真是假有人在乎吗?
有,被冤枉的人最在乎,为今之计任何说辞那都是虚的,只有找到柒七他才有挣脱泥沼,最终脱险的可能。
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两个人突然之间到底都跑到哪去了?
“城外的记录?”杨长老表现的格外正气,下定决心要泼脏水的人往往比任何一个都坚定。
只见对方大掌一拍气势十足连带着桌上的茶盏都要抖三抖,“你可真敢说啊,城外的记录,你若真是个守规矩的怎会劫持城主府公子?”
他上前一步又一步,微胖的面上还带着几分见着仇人时欲要拔刀的杀意。
“城门口的将士若是足以拦住你,小公子何至于被你劫持到直接出城也无人阻拦?”
金丹修为?哼,区区一个修为只在金丹期的修士真的能够做出那么多?
有人刻意将话头往这上面带,自然没人会不往这个方面想,一时间众人的面上可谓精彩纷呈了。
一个小辈的修士,出门在外掩盖修为他们也当这是小心谨慎了,但与宗门同道甚至长辈之间隐瞒这些做什么?
欺瞒在很多时候等同图谋不轨有坏心。
“照我说不还是直接通知洛河吧。”
“是啊,此子这般万不可留!”
“当时那么多人就他一人发现了端倪,真不知是但真心细如尘还是从一开始便是他们自己贼喊捉贼。”
套着圈子要害所有人,所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言时雨后退这下要糟了,一群看戏的,所以看戏的哪会管前头两边哪里赢?当然是逮着哪个算哪个。
习铭他们现在在哪里自己也不知,被人从后下黑手,只一下可算是打散了他们这一盘根本就不稳的沙。
眼看着有人就要动手了,他的眼神都已经从左边的柜子到右边的花架,要撞哪个才能拖延时间呢?该死,这是不是太高估他了,一个金丹期的小辈用什么缚灵锁啊!
“可弟子听说掌门的死也有内情,诸位前辈也知我师门远在千里之外,再者我一个小辈如何跟掌门相识?又怎会是熟人作案呢?”
有人不想让他好过那干脆大家一起都别好过了吧!“杨长老,若是你们逍遥宗内部的矛盾何苦又牵连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我们?”
把事情摊开来讲,大家更愿意处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晚辈还是吃一个可以倒台的仙门绝户?
他相信在场的诸位总比他聪明。
果然这段话出来先前那几个要喊打喊杀的长老们一下就沉默了,现在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份胆量,强龙的确不压地头蛇,但快死的蛇算什么老大?
“言哥言哥。”就在他这话刚落下,逍遥宗的长老一句一派胡言刚出口,柒七这个迟到的外挂终于舍得回来了。
在无人知悉的小角落,还有与她一道回来的一团小黑影,顺着地面到衣角,然后一路窜上来,冰冰凉痒痒的。
直到脖子那一块一阵莫名的灼热,因为离得近才听得见缚灵锁咔嚓一声接连不断的碎裂,被封住的灵脉开始运转了。
如同一汪原先被石块堵死的泉眼,经历短暂的恢复期,然后是报复性的涌出,汩汩的泉水很快充斥了河道,就像当田中运转的灵力,言时雨觉得他现在一个能打十个。
“哥哥,对不起,是我们回来的太晚。”
这边人还没开口问,那边不见了许久的小烛龙已经学会抢着道歉了。
而一切倒退还要从君莫衡他收买柒七的那天说起,两个人商量了一番然后就连夜上了山。
根据习铭的一点点提示,他们率先找到那尊神,只可惜柒七一个系统说白了没多少敬畏,君莫衡他自己更不用说,作为这个小世界最后一位的神祇,试问还有谁能够再高过他去?
所以两个一拍即合的笨蛋轻敌了,总结来说那把火虽然不是他们放的,但跟他们却有很大的关系。
两个人摸上敌方阵营的山头,结果抬眼见到主帅打不过,被困在一个迷宫里过了好久才出来。
柒七真是一个后知后觉的统子,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谨慎,却不知谨慎这个词压根就不能衬她。
城中百姓多拜神,再拿出追寻前辈的定位,好家伙,密密麻麻几百个。
一张图上全是点,可最惊悚的是其中一个和她的位置重叠。
她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看一看,然后再发现除了她和烛龙现场再没有第三人的时候差点把眼前的面板掀出去。
乖乖,这真的是太吓人啊!细思极恐,高科技的系统也害怕灵异。
君莫衡好心撇了她一眼难得施舍般递出一截长衣袖:“抓好了小妖女,你可别自己把自己吓死,你要是没了哥哥他会伤心的。”
好吧,爱屋及乌,虽然语气里满满的嫌弃,但柒七表示足够了,大佬这个样子真的很善良,和她家宿主真的很绝配。
吸了吸鼻子差点把鼻涕泡泡蹭到上面去,“大佬,我刚认识言哥那会他跟你一样的嘴硬心软。”
然后烛龙就皱着眉头边拎着袖子边往前走,小妖女的嘴是长的很好的,说出来的话依旧很中听,可是小妖女的人是不好的,做人做事太埋汰。
神兽有些受不了袖子上沾上那些奇怪的东西,但是真就碍于情分,最主要的是柒七说他们很配所以他才生生硬忍了下来。
直到后来好不容易破开了迷阵,谁知他们几个已经上山被抓了,君莫衡和柒七一样,两人都是循着印记找来的。
可还有一点不一样,在见着言时雨后的心情不一样,柒七是有一点惊讶加庆幸,还好,及时赶到了,但小烛龙就完全是紧张加气愤的了,才走了一会会原来外面的世界危险这么多。
“那个掌门私下里在供的神像被我们拿到了,还有一个从火场里捡来的东西,小妖女说那个掌门是先因为不明原因病重,然后才在自家被人暗害的。”
也就是说导致一个人死亡的因素有很多,但叠加到一起……
被麻绳捆绑在一起的双手微微摊开,小烛龙从嘴里吐出一枚绿色的晶石,晶石本身冰冰凉凉但被人含在嘴里久了也带着点温热。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脑子里也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毛病,他就想啊“蛇不是冷血动物吗?为什么……烛龙看着一点都不像?”
真是奇怪的问题,在四面都是指摘的时候。
后头突然伸出好几双手要将他强制按下去,不过都已经死过一回也当过任务者的人还会在意别人的指摘吗?
骤然发难,抬腿就踢,其实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个世界特别不在于世界,而在于这里还有他在乎的东西。
嘭——伴着一声巨响,离得最近的那个人打横带倒了一大片,地上掀起的烟尘足够令所有人震惊。
想着他不是带着缚灵锁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吗?为什么如今还能这般?
这可就不能顾及脸面了,许多人常常以为遇到问题就是摆事实,讲道理,但如果人生真的只这么简单就好了。
摆事实,讲道理,那只能出现在两个平等的人身上,就像平头百姓会在意烛灯之下的蝼蚁吗?
蝼蚁本身就不是人,看着飞蛾扑火他们最多叹一句痴傻。
所以在讲这个道理之前最主要的一点,信服信服,有的时候信了才服从,可更多的时候是要服从了才信任。
手腕上的麻绳被灵力震断,言时雨侧身躲过那些从四面八方胡乱扑上来的人,身形招法在震慑别人的时候最不宜的就是持久战。
所以大概这世上之事无论大小也都需一颗破釜沉舟的决心吧。
“你!”那胖长老震惊连连后退数步,本以为是他不要命了于是也对上言时雨的一击,可谁知他临到近前又换了路数。
仰面一扯,然后两道身影就此错开,那长老反应过来下意识抬手挡脸。
而后就是当场所有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原因无他,只是他这看似随手的一扯却扯下半张人皮。
言时雨起身拎着手里那不知名的东西,那晶石他原本是没见过的,但感谢重生一回的经验叫他知悉那本就是一种用来稳固易容化形之术所需的材料。
损坏的面皮从人身上剥落,那是一个银发红眼皮肤白到有些病态的男人。
“长老真是好手笔,一张人皮套全身。”他微微偏头回眸,“只是不知道这品味怎么和弟子识得的另一位故人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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