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少女将墨团放了下来,双手叉腰地对墨团说道,“那你选吧。”
墨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走到卫穆渺脚边,喵喵叫了两声。很明显,他更赞同卫穆渺给他的名字。
“哼,没有眼光。”少女不悦地别过脸去,“行吧,那我就……勉强同意了。”
少女,此刻应该称为彩绘了,在别过脸去后,却低声念了遍自己的新名字,随即偷偷地抿嘴笑了。看样子,明明对自己的名字十分满意。
卫穆渺瞧见彩绘的小动作,眼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彩绘看上去十分强势,但内心却还是孩子气得很。自打出生便于这深山之中,与外界几乎毫无接触,墨团与彩绘的世界,着实是令人羡慕的纯真。
“所以,卫穆渺,现在我们就下山去?”彩绘再次问向卫穆渺。
“关于这个,我要和你们商量一下。”卫穆渺正色,对墨团和彩绘说道,“我想在这山上多修炼几日。你们看如何?”
“喵,喵。”墨团率先表态,看样子并不抗拒。
“好吧,那我也同意。”彩绘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反对。其实于她而言,本就希望能留在灵源山上久些的。
“多谢。”卫穆渺抱拳。
“装什么客气。”彩绘哼唧了声,但神情并没有太多不愿,至少对卫穆渺的敌意比一开始已然弱了许多。
……
之后的几日,卫穆渺都是在彩绘的山洞里修炼的。彩绘虽然嘴上和卫穆渺总是不对付,但还是没忍心让卫穆渺一个人睡在外头。
当然,其中也有墨团不愿和彩绘独处的原因。墨团说若是彩绘赶卫穆渺离开,他便也要跟着出去。彩绘不想墨团离开,又自知之前的行为不对,既然不占理,难免心虚。
彩绘所在的山洞正是灵脉的中心,灵气最为浓郁之地,较之山脚更为适宜修炼。虽不过七八日,卫穆渺便突破了练气中阶,甚至到达了练气高阶的巅峰。
练气之后,便是筑基。待修得筑基,方是真正踏上了修仙之路。故而练气高阶与筑基看似只差了一层,其实相去甚远。这一层突破,不仅仅在于修炼与灵气的积累,更多的还在于机遇。
卫穆渺深知此理,过犹不及,于此处灵脉修炼至练气高阶,已然够了。
对于这一世的卫穆渺而言,修为基础尚浅,修为条件也一般,又没有丹药的辅助,显然不适合如上一世般的杂修。现在既然已修炼了冰凝绕,卫穆渺便干脆选择专修束缚之术。
大概是因为于灵脉中心的缘故,这几日以来,卫穆渺冰凝绕的修炼速度竟比之前突破第一层时又快上了一些。待到即将离开时,她已然修炼至第三层,冰墙之境。
这段时间里,除去修炼,卫穆渺平日也会与墨团彩绘聊聊天。有了彩绘这个“翻译”,一人两猫的交流显然流畅了不少。
从他们口中,卫穆渺知晓了他们的确是自从有记忆开始,便一直生活在灵源山上,算下来已生活了近百年。
百年以来,他们明明都是吃一样的食物,睡在差不多的地方,也没人指导去刻意修炼,却只有彩绘凭借着日常吸收灵力到了筑基,甚至可以化为人形,而墨团却始终只是练气初阶。
虽说彩绘如此低境界便可化形之事本就奇怪,但墨团进展会如此之慢,倒是更为奇怪了。
哪怕天赋再差,动物本身比人类修仙就更为容易些,何况墨团已在这灵脉之中近百年。一快一慢……墨团这小小的身躯里,或许还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秘密。
八日过后,卫穆渺知晓在此地修炼已至瓶颈,便与墨团彩绘商量第二日下山离开。墨团彩绘对这日子并不介意,不算多困难地就答应了下来。
待到第二日将走,彩绘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卫穆渺问道。
“我……想把家里的石头带上。”彩绘有些扭捏。
“石头?”卫穆渺沉吟,“你说的,可是你山洞里藏的那些灵石?”
七八日以来,虽然卫穆渺与彩绘都在山洞中,但彩绘竟浑然未觉藏灵石之地已然破了个口子。若非此刻彩绘提起,卫穆渺险些都忘了自己偷拿彩绘收藏之事。
如今彩绘既是同行者,必要的便是信任。这些事情,应当坦白。
“灵石?那是什么?”彩绘眨了眨眼,随即垂下眼去,绕着自己鬓角的碎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不是啦,我是想带上山洞里那块发光的石头,我觉得它……挺好看的……”
彩绘低着头,却时不时地偷瞄两眼墨团。他不会觉得自己幼稚吧?喜欢石头什么的……
“不过,我好像以前是藏过一些好看的石头,就是忘了放哪儿了……”彩绘突然瞪圆了眼,“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那些灵石,竟然只是彩绘一时兴趣才放起来的。丝毫不知其价值不说,甚至可以说毫不上心,连藏在哪里都已然忘记了。
许多于人而言常理之时,放到墨团与彩绘那儿,却是全然行不通的。灵兽质朴,又可以说,人过于市侩了吧。
“因为我从你藏灵石的地方偷了一些出来。”卫穆渺直言得干脆,“彼时你我是敌人,但如今却是不同,我应当与你说清。对不起。”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小偷!”彩绘似乎是抓到了卫穆渺什么把柄一般,乐着指向卫穆渺的鼻子,“墨团你看到没有,她是小偷!”
“喵~”然而,墨团却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什么?你居然看到了?!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彩绘跺了跺脚。
“喵喵。”墨团斜睨彩绘一眼,然后转身用屁股对着她。
“怎么就成我小气了!她拿我东西你怎么不说……有本事让她还回来啊!”彩绘更加气急。
“抱歉,灵石我已经用掉了,等到秦安城,我会想办法还上。”卫穆渺歉意道。
彩绘瞪向卫穆渺,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下了。她转了转眼珠,忽的舒展开了眉头。
“算啦算啦,一些破石头而已嘛,不用还了。”彩绘一副大方的模样,扬了扬手,“听你的意思,在你们眼中,这些石头好像是什么好东西?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全都送给你了!”
说完,彩绘朝墨团看了眼,仿佛是在说:看,我大气吧。
“当真?那些石头,可是灵石,有助于修炼的。”卫穆渺与彩绘解释道。
白捡好处,卫穆渺自然不会拒绝。但卫穆渺可不愿拿哄骗来的东西。
与其留得后患让对方纠缠归还,不如一开始便说清。
“原来是修炼的……那不要不要!”没想到,彩绘听此,却是更加排斥了,她连连摆着手,“我都没想修炼,就比墨团厉害了那么多……我可不想更厉害了……全都给你,全都给你!”
卫穆渺着实没想到,彩绘竟会给出这般答案。她笑道:“好,那我便收下了。”
“不过,那块发光的我不给。”彩绘摆弄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嚅嗫道,“我,我可不是小气,就是……它也陪我好久了……有,有感情的。”
“你能给我那么多灵石,自然算不上小气。”卫穆渺点了点头,“更何况,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就算给了我,我也不会收。”
“那就好!什么君子什么好……说的真好!”彩绘当即笑逐颜开,“走,咱们一起去拿石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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