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看著醫院的天花板。
是誰?媽媽嗎?
她偏頭看去。
"早上好護夫狂魔小姐。"
"是你啊..."嫌棄。
"要不是我，你要死。"
"隨便吧，死了就..."
"你她媽是不是忘了，讓飛坦喜歡你你才能過去，這是必要條件。"
"說的我好像再利用飛坦一樣。"喬雨撇了撇嘴。
"而且...我死了才知道他在不在意我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算了，你就相處吧。這不是我能干預的。"
"吃啥，我去買。"
"拿鐵，吐司。"喬雨看了看滿身石膏的自己。
"...我看你還是趕緊去死好了。"門被摔響，她離開了。
喬雨偏頭看向窗外，她又不敢面對飛坦了。
鳥叫聲再白日點刺。
她皺了皺眉。
白色的窗簾太薄了蓋不過光亮，那狂風吹襲帶來葉片和不知來歷的紙鶴。
她才注意到窗外有無數紙鶴飛散。
樓上病房落下的嗎?
是在許願吧，不想死對吧。
房門被打開，是她回來了。
"紙鶴?啊樓上病房的吧。"
"好像叫格利來著，得絕症了。"
"真慘。"喬雨評價。
"如果她聽到你也會回一句好慘。"
"我食物呢?"
"給你。"
"你還是去面對飛坦吧。"
"起碼，你們要能溝通。"
"...多管閒事。"
"呵...我要是不管你們家飛坦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也只起到教我如何去喜歡而已。"喬雨回應。
"那你知道光憑這點你就要認我為父母了嗎。"
"...滾。"
"還不能，喂完你再滾。"
"不..."吐司塞進嘴裡。
"你看你的樣子能自己吃嗎"
"...."
喂完食物，她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喬雨。
"好了，我走了。"
"趕快去死。"喬雨不去看她。
"知道了，掰。"
喬雨茫然地看著一切。
好痛，好累，好煩，好無聊。
窗外的晴空萬里搭不上她一身狼狽。
討厭，煩悶，噁心，不熟悉。
無處可去，這他媽是囚禁吧...
意識漸漸渾沌，飛坦的樣子出現一片草原。
"夢...?"等等，我的夢不是...
"沒死真是謝天謝地"飛坦沒好氣的說，喬雨當然沒蠢到他在恭喜她活著。
反諷嗎?看起來是。
"謝謝關心~"喬雨一貫的微笑，讓飛坦又不舒服了起來。
"你...到底堅持什麼，刻意製造的一切，又不在乎所有事物。"
飛坦皺著眉看她，也許他是該承認驚訝於有人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飛坦。"
"你大早上睡覺啊。"
飛坦怒火又竄上來了。
"來陪我座座吧。"
她拍了拍草地。
飛坦不解，但還是走了過去。
"喝拿鐵嗎?我習慣早上喝。"
飛坦接過抿了一口。
"不糟糕。"飛坦評價。
"飛坦...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夾帶著小心翼翼的聲音隨著暖風四散。
"所以你再奢望什麼?之前轉移傷害也是預謀?"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快被你搞瘋了。"
"...不是奢望也沒有預謀，你只是因為不懂喜歡的感覺所以覺得自己快瘋了。"
飛坦皺眉，又再亂猜測他的想法。
"那你說，不在意我你為什麼大早上來找我。"
喬雨靠近他，模糊的臉就這麼面向飛坦。
"...."飛坦答不上來，他是想看看。
不知道，他擔心吧。就這樣。
"...飛坦，你...珍惜過某件物品嗎?"
"或者是...同伴?"
"有吧，你想怎樣，別跟我說你要教我喜歡一個人。"
"...你會對他們亂罵亂吼嗎。"
"不會...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對我說話不要那麼兇，首先我沒惹你。其次我不是你的發洩對象"
"...."飛坦靜默，奇怪的看著喬雨。
"還有其實上次，我是想試試你會不會因為我而驚慌。"
與其讓他亂猜測，不如就放在明面講。
飛坦沉默好長時間，靜默中麻雀飛落在他附近。
"...那我也是中計了。"飛坦突然笑了，那是個罕見的笑容，笑進人心，輕快自在。
"...是嗎?那看來我很成功。"喬雨也溫柔地笑了起來。
那片草原的斜坡，那日的陽光清涼，撒在兩張盛滿笑意的臉上。
夢中的太陽，好舒適，帶來一切希望。
樹木歌頌，花片起舞，掃盡陰霾，種下一片綠色陰影。
是夏日，夢一般的夏日，只存在二次元的夏日。極盡美好。
"不過，你怎麼大早上睡著了?是昏迷嗎?"飛坦放輕聲音。
看來是稍微反省自己的脾氣。
"我不知道唉，只是剛剛就不太清醒了，明明都喝拿鐵的說。"喬雨不再刻意的語調，她和飛坦都換上了平凡與自在。
"那是昏迷了。下次你不用這樣了，我承認在乎了。"
"你變得真坦率。"喬雨輕笑。
"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又不丟臉。"飛坦無所謂的聳肩。
他們聊了好久，喬雨扒開痛苦的過往，飛坦坦承訴說。
他們都驚訝於自己能講這麼多不對任何人說的話。
還聊了好多話題。甚至是八卦。
最後喬雨流著淚說完所有。
每一層故事都是惡夢，每一遍噩夢都孳生絕望
"你不出去接觸嗎?"
"出不去了，我和房間融合了喔。"
"感覺有點獵奇呢。"飛坦評價。
"真的丟死人了?"
"對呀，當時看到嚇我一跳，人真的被丟下來了。"喬雨比手畫腳。
"那個女生被大火燒死男生沒有猶豫就殉情了。"
"好聖潔的愛情，百年難遇。"
"就是說啊，甚至為了愛不懼怕死亡他真厲害。"
"我隔壁鄰居母女常常吵架，整棟樓都聽到了，真的被煩死了。"
"感情這麼糟?"
"不是，那個女兒太依賴媽媽，她媽媽又什麼都順著她。"
"寵壞了?"
"好像也不是，她女兒也挺內向的。"
"我去台北啊，那邊好多東西，我在那邊買的漫畫。"
"我們的?"
"喔天啊，我一直在猶豫，最後買了你們旅團出現的那些集數。"
"忠實粉絲...第一次遇到。"
"那當然，你要幫我要簽名喔。"
"小麥跟蟻王我哭爆，痛到我了。"
"跨...跨物種?你們看的真稀奇..."
"我們還跨次元呢。"
"富樫義博真的是天才!他真的很厲害，不過我希望他活的到結局。"
飛坦靜靜地聽她說完，奇怪的世界觀。
"然後我覺得世界要末日了。"
"這樣也好活著太辛苦了，這樣的天氣我要受不了了。"
喬雨就一直說，有時候比劃一下。
她教飛坦寫漢字，還有日文，她教會飛坦的名字。
"然後我的名字這樣寫..."チャオ.ユウ
"這是片假名，念起來和你們那裡一樣。"
過了好久好久，今天是他們相處最愉快的一天。
"明天還會來嗎?飛坦。"
"當然，再見。"
"再見。"
2023年8月16日他們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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