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亡造型

周默对高峰讲出了自己的猜测:“死者或许是在提示谁是凶手,或是在提示一个秘密。尸体与刀摆出的造型,可能是‘11’,至于其中含义,或许只有熟悉他的人能解开。”

高峰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条线索。高峰决定冒险拿出另一样现场证据。“跟我来,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看。”二人连同回到校长办公室,这里灯光比走廊明亮得多。

高峰不知从何处提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方形木牌。周默从高峰手中接过来,将它置于灯光下研究起来。木牌上刻有八个字,分成了竖排的两行。周默不自禁地读出声来——世有不平、白莲绽放。杀人者竟然在死者身旁留下了一个木牌,太诡异了。

“这个木牌,在别的案件中有出现过吗?”周默问。

高峰摇了摇头。“第一次见,查了五年内的案件记录,也没有。”

周默的思维混乱了,他动用了所有侦探电影中的侦探智慧,也无法解开其中原因。《连环杀手》告诉他,有些变态杀手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杀手的夏天》告诉他,有些杀手会故意留下个人的独特标记,希望借此让自己出名以载入史册或成为好莱坞大片的主角。但高峰的回答明白地告诉他,这个凶手不是想凭此出名。

那凶手为何要留下这个木牌?究竟动机是什么?周默苦思不得其解。只有一个可能——凶手放置木牌的目的是警告特定一群人,只有这群人知道这个木牌的含义,而且凶手知道,这特定的一群人不会对外界公布这个木牌。

“陈校长阻止游行,你如何看?”高峰冷不丁地问。

“错误,绝对错误。”周默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为什么这么说呢?游行会扰乱社会秩序,阻碍交通,进而妨碍他人的日常生活,甚至还会有不法分子借机偷盗发财,不是吗?”高峰平静地反驳。

一向赞同学生游行的周默,听到如此诋毁的话语,不禁有些愤怒。

“游行是爱国之举,学校是自由思想造就之所,就应该让我们游行,我们的游行没有丝毫破坏性,只是要把意见传达进议会成员的耳朵里而已,就算对社会秩序小有破坏,那也是功大于过。”

高峰又与对视了一眼,在本子上写下:易怒、冲动。

周默越说越起劲:“学生游行是正义之举,没有任何私心,纯粹是为国家担心,外敌入侵,为何还要内战相加,为何不一起来对抗外敌!这明显是分裂之举,是祸国殃民的行为;还有你们警察,理应是人民的卫士,是人民的保护者,为何对日本侨民点头哈腰,而对本国人磨刀相向肆意践踏,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动武。”

高峰不发一言,不流露任何表情。

周默突然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国家的政策,整体警界的行为,岂是眼前这个高处长能决定的,自己只图一时口快,这样批评高峰,显然毫无道理。

“不好意思哈,我失态了,高处长。”周默红着脸说:“还是让我们回到案情吧。”

高峰点了点头。

“我下面对案发情形作一下还原。首先是陈校长坐在这个位置,处理些公务,或是在等一个人。然后一个人来到这里,至于这个人是否是他要等的人不清楚,总之,陈校长认识这个人,还为他倒了一杯茶,后来不知何故,两个人敌对起来,陈校长将手中的茶杯向对方扔了过来,那人很快地闪开,茶杯砸在了对面的画上,砸碎了画框玻璃,并在画布上留下了茶渍,墙面下有碎瓷片及一个相对完整的茶杯底。”

高峰看了看墙上的《飞天图》,画上果然有一滩水印,水印里还沾着些茶叶,墙根四散着瓷片,茶杯底直直地落在水印中心的正下方。周默得描绘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再讲下去。

“趁凶手躲避茶杯的空隙,陈校长往门外冲去,在冲的过程中,右腿顶翻了杀桌,茶杯摔在了地上。在陈校长跑到离办公室门约两米的地方,那人一枪击中了陈校长的右腿,然后陈校长一下子跌倒在地,但他依然勇敢地往前爬去。那个凶手一直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或者他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乐趣,他细心地不让脚踩在血迹上,或许这个凶手很讨厌血迹,不想弄脏了鞋底,所以整个走廊上都没有他的脚印。然后在陈校长快爬到楼梯口时,凶手大步跟了上来,一脚让陈校长翻转身来脸朝上,然后手起棍下,一下子插入陈校长体内。”

周默顿了顿,意识到这段分析中推理的东西太多,实证的内容太少。

“在木棍插入陈校长心脏后,凶手很快地就离开了。因为他觉得这样对方必死无疑。或许是在木棍插入身体刹那间,陈校长就晕了过去,凶手以为他死了,总之凶手很快就离开了。不知多久之后,陈校长醒了过来,忍着剧痛,想到要告诉某人什么某个信息,就摆出了这个造型。”

身后的小警员不自觉地推理到:“所以说,当前案情真相大白的核心就是这个造型的意义。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或许这造型是个‘11’。”

周默点了点头。

高峰不置可否。

这是周默第一次推理案情,第一次便得到一位警员的认可,已经觉得很爽,有一种梦想已实现的快感。

高峰的眼光闪出一股喜悦的神色,在周默看来,那是对他个人侦探处子秀的赞赏,周默的思绪开始神游,神游到一个神奇的世界里:他的伯乐高峰对他竖起大姆指,台下的闪光灯啪啪啪个不停,好多美丽少女冲他伸出手,就为了一亲中国福尔摩斯的芳泽。

突然一声咳嗽将他从神游里惊醒过来,眼前是高峰的黑脸,黑脸上的笑意很白。

“周公子,你看看这个!”高峰拿起倒在地上的台历,指了一处,说:“你看这儿。”然后以眼角的余光紧紧地盯着周默的脸。

周默接过滴水的台历,5月20日的旁边,由黑色笔写着几个字“夜,接见周默”。

周默心中大惊,陈校长在下午确实对他悄声叮嘱些什么话,但因为现场嘈杂,他没听清,以为说的不过是劝他不要游行的话,想不到是在约他晚上见面。

高峰说:“我已调查,金陵大学只有一个周默,就是你;另外,我们又查看了历年的学生名单,还有另九个人也叫周默,而你是目前唯一身在南京的周默,所以就先约见了你。”

听到这里,周默才想起,白天的情形:当时他正在跟很多同学在台上宣讲,陈校长走上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当时人很多,群情激动,周默并没听清校长讲的是什么,似乎只听清了一个‘十一’,难道是陈校长跟他约定在夜里十一点见面?

周默讲自己的考虑说了出来:“或许就是在那时校长约定了见面,并且以为我答应了。”

高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周默的解释。

“昨天游行之后,我与几个同学去一家酒店喝闷酒,后来被我父亲的司机周三通找到,跟他回到家。”直到此时,周默才开始有了危机感,小心谨慎起来。

“哪家酒店?”

“不记得了,是同学带我去的,根本没注意看名字。”

高峰依然面无表情。接着问:“哪些同学?”

“李公权、孟飞。我叫他们李公公猛张飞。”

“还有没有其它人,可以证明你去过?”

“恐怕没有人可以证明。那是个化装舞会,都戴着面具,我们也戴着。”

“那就是没有其它证人喽!”高峰的声调里,阴冷的成份重了。仿佛在说,编得挺像啊,但不管你如何会编造谎言,没有证人就是没有证人。

“让我想想让我想让我想想”,周默大脑高速运转起来,他不可想让杜小鹃也扯进来,他不想再看到那个可怜的势利女人,但始终不记得还有其他证人的存在,他来回踱步,思绪飞转,但始终想不起来,不一会儿额头上便急出了汗来。

高峰突然冷不丁地问:“你学号是多少?”

周默下意识地回答:“19440211”。话一出口,他就发觉事态的严重性了。能证明自己不在场的,只有两个好友,而这种好友作证的可信度显然不高,搞不好警方会断定他俩是我的同伙;现场台历上还有我的名字,不但如此,我的学号最后两位数就是‘11’,我这不是挖坑让自己跳嘛!这下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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