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
楚尤突然想逗逗他，一脸神秘地笑着。
“我有个好办法，不用火炉就能让你冷不起来，要不要听？”
“什么办法？”黎聿看了他半天，后者一句话也没说，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对视了一会儿，黎聿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后知后觉地补充道。
“要。”
“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只让你一个人听。”
这话说的，好像周围还有别人一样，黎聿配合地走过去，等人走近了，楚尤突然伸手把他拉到怀里，抱着他滚到了床上，然后掀起被子把他们盖的严严实实。
“这样是不是就不冷了？”
黎聿好像还没缓过神来，好一会儿才低低的回了他一句。
“嗯。”
“睡吧，我抱着你，冻不着。”
“好。”依旧是低低的语气，但是楚尤听着，觉得暖心了不少。
他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把黎聿的脸露出来，然后抬手一挥，熄了灯。
房间里安静的紧，楚尤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冷静，他不知是在后悔刚才的决定，还是在庆幸黎聿没有躲开，脑子里一团乱麻，耳朵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平稳缓慢，一个掺着心跳，听着杂乱，他尽力控制着呼吸的频率，不让自己显得不对劲，然后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抱着小狐狸的胳膊。
黎聿其实也并没有真的睡过去，他高兴不起来，也称不上不高兴，楚尤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他如同对心上人，但黎聿见惯了他待人自来熟的样子，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有没有真的把自己当……
想到这，他突然断了思路，当什么？黎聿自己也想不出来，亲人吗？朋友吗？还是……爱人？
楚尤察觉到他的呼吸乱了套，还以为他是做噩梦了。
“怎么醒了？”
“……没睡。”黎聿听到他关切的声音后才把意识拉回现实。
“睡不着？”
“有点。”
“那给我讲故事吧。”
“……不讲，真没什么能讲的了。”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黎聿一时想不起来怎么糊弄过去。
“不说的话我就当你在想我了。”
厚脸皮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吃亏。
“……”他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对于楚尤这种行为，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真的在想我啊。”
“……嗯。”
“嗯？什么意思？”他有点惊讶，黎聿竟然还真的会承认。
“就是在想你。”
“那你说说在想我什么？”
“……”
“不会是在心里偷偷说我坏话吧？”
“……没有。”
“那是在对我的善良感恩戴德吗？”楚尤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后心处轻轻地戳了两下。
“……不是。”
“那就是在感动。”
“不是。”
“兴奋？”
“不是。”
“开心？”
“不是。”
“你的心思真难猜。”
“不难，但是瞎猜肯定猜不到。”楚尤刚才说的那么一大堆废话，说白了就是在逗他开心，根本没认真在问。
“那你告诉我？”
“你……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很好？”黎聿问的委婉了些，他不敢把话说得太开，怕被看出来些什么。
之前在宁和城外，楚尤虽然没拒绝他，但那是在他中了幻境、神智不清醒，行为举止无法被自己控制的种种前提下。
尽管这样，楚尤也才接受了一个被动的吻，那不是爱，那是欲，而且是强行激发出来的欲。
在中了魅惑的情况下，楚尤的一切行为都能找到借口，正因如此，他们之间才有了这么多不确定的因素。
以至于他们一直纠缠不休，暧昧不清，总想去问个清楚，听个明白，却又怕得知真相后有一方会放手。
“当然不是，我的好又不是路边的野菜，想要就能给。”
“那对族人呢？”
“称不上很好。”
“亲人呢？”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硬要说的话，族长和楚和也算是，我待他们自然是极好的。”
“朋友呢？”
“林舒？”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黎聿听到林舒的名字，热情都被浇灭了大半，他对这个名字的感觉就是听不得看不得。
“对，你对她也这么好吗？”
“以前很好，现在关系很别扭。”
“……哦。”
“又生气了？”
“没生气。”
“没生气你怎么转过去了？”
“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
“我怕做噩梦。”黎聿说着，还又往里面蹭了两下，在他们之间空出一条缝。
“……”
狐狸生气了真可怕，像刺猬似的，说一句话就扎他一下。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楚尤觉得他应该已经消气了，就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阿聿？”
“……干什么？”
“怕你生气，来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你和他们不一样。”
“……所以呢？”
“我只会对你一个人这样，你是朋友，也是亲人，你最特别。”他接着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最后那句“我喜欢你”。
楚尤感受到黎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他没得到回应，正当他以为没哄好的时候，怀里躺着的人说话了。
“你再说一遍。”
楚尤很快反应过来，他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语气带着些诱哄。
“那你转过来听。”
黎聿闻言犹豫了两下，还是翻了个身，转了回来，面对着他，摆出一个臭臭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楚尤强忍着笑意没拆穿他，盯着多看了两眼，眼看黎聿等的不耐烦了，脸色真的开始变臭，他才终于张开了嘴。
“我说……”楚尤故意把声音拉的很长，转了个很大的弯，趁此机会欣赏黎聿细微变化的小表情。
“你是朋友，也是亲人，你最特别。”
一语言罢，胜万千情话。
黎聿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开始庆幸，还好自己刚才真的转身了，还好看到了——楚尤说这话时笑着的样子，所以他才敢肯定。
字句皆真情，丝毫未作假。
“你也是，很特别。”
“嗯，那就好，睡觉吧，不用想那么多。”
“好。”
黎聿重新闭上眼，楚尤说的对，不用想那么多，不管他有没有心上人，现在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自己。
这个位置，千金不换，无可替代。
女人心，海底针。[比心]
狐狸心，大头针。[比心]
小聿只是没有安全感，暗恋通病[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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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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