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太弱”，似乎打破了房间里内的某种禁锢。
南星感觉自己面前的空气墙化为虚无。
陈穹对南星失去了兴趣，她站起身道：“今天就到这，先检测一下身体数据。”
她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间门口，侧眸看过来示意。
“愣着干什么，跟上去。”执法者在一旁催促。
南星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等自己。
319区因为军备有限，执法者也没在给南星找来异能项圈，只是让她跟着两人出去。
领头的是高阶异能者，在能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南星再怎么胆大也不敢闹幺蛾子。
她是真怕噶。
南星被带到一间满是测试仪器的房间，从仪器装备头顶上那红色的能量球来看，应该是和城门盯上的监控为同一种东西。
这是南星第三次做仪器测试了。
第一次她刚觉醒异能在城门，差点被判定污染源被枪毙。
第二次在前天，执法队满城巡逻，让人过“安检”。南星的触手还将“安检”器的能量源吸收到报废。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南星在联邦少将的监视下，再次踏上检测仪。
这个检测仪和之前遇见有点不一样，这东西更精致，仪器面板数值更全面。
南星光看见上面的精密的电路，都心生紧张，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差，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躲过检查。
她尽量放松面部，说：“少将，我之前已经在医院检查过多次……执法者也看过我的数据，这样来回检测是不是有点浪费时间。”
“让你上去，就上去，废什么话?”执法者表情不耐。
陈穹没开口，碧色瞳依旧没什么情绪。她看着人时，像看某种没生命的物体。
南星知道，在对方压力下，自己没得选。
谁叫她太弱了呢？
南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波动，在两人的目光中迈出了脚步。
“手搭在平台上。”执法者指挥。
南星依言，她抬手时感觉到仪器能量，体内的触手蠢蠢欲动，它在馋这口粮。
弄的南星也有些饥饿，但这东西可不兴吃……
她勉强压制住了念头，精神力集中。
仪器因为她触碰缓缓亮灯，转动了一会，屏幕上才出现数值。
污染值：50
肌肉力量：70
精神力：？？A？？
……
精神力那一项出现了乱码，南星一愣，没想到这个仪器不仅测污染值，还能检测到自己精神力？
不过，好像不太准……
陈穹见状开口：“感应不太准，用一下异能。”
南星抿唇，心想自己还用精神力捆着触手呢，要是用异能，这台机器的污染值不得爆炸？
陈穹的目光太有压迫性了，像割裂的空气一般，刮的人窒息。
南星，最终还是凝神，将手指化成淡灰的【水形】。
她硬着头皮，驱动水流触碰感应板。
果不其然，整个仪器能量灯开始出现电流的“滋滋”声。
感应面板数值也疯狂变化
污染值：***
肌肉力量：***
精神力等级：***
面板出现雪花，闪烁一阵后，息屏了……
连同着南星脚下的仪器也突然暗淡发出警报：“能量不足，请充能！”
执法者惊讶：“这……这不是才充的能吗！！怎么又熄了！”
他思绪狂闪间指着南星：“上次在城门仪器前的故障，你在场。这次你也是在！”
南星感受到自己身体多了股强大能量时，就知道触手又把仪器能量吃掉了。
面对执法者的指责，南星默了一下。
她表达无辜说：“长官，我只是普普通通的毕业生，异能你也看到了，才只有一些小水花，怎么可能把有这么大本事？”
执法者冷哼：“真有脸，自己信吗？”
一个普通毕业生，次次在现场，次次出问题，执法者相信她就有鬼了！
“少将，她应该和这些事脱不了关系，还是尽快控制起来，免得被一些异端混淆视听。”执法者说着，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枪。
南星注意到他的动作，身体跟着紧绷。刚刚触手吸收了这间检查室，大半的能源，能量反哺身体，她感觉身体虚弱感消散。现在要动手的话，她也有一站之力。
南星，瞥了一眼陈穹，自己唯一要防的是就是这位少将了，对方的能力是虚空封锁。她身体完全水化速度，可能也比不上陈穹的抬抬手指。
如果打起来的话，性命危及时刻，势必动用触手。
南星想，自己局面还是很难……
两人气氛紧绷如弓弦，陈穹则抱臂观望，作为在场最强大的人，她也是最悠闲的。
陈穹碧绿如玉的瞳，微微转动，像在思考某些事，时不时打量仪器下女生的身体，像在评估某种物品。
“少将！”执法者提醒了一声，他在等这位强大的女人发号施令。
这样他就能毫无顾忌地动手。
陈穹看出了他的想法，点点头：“动手吧。”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室内两人都同时做出了动作。
执法者拔枪射击，南星侧身一躲。
她惯性的一偏身体化成浅灰的水流，往出口绕去。
执法者哪能给她这机会，锐利如鹰的眼神扫去，精准预判其路线。他抬脚就踩去，手中枪还连续聚能，射击出光弹。
砰砰……砰……
连续几声后，满是金属仪器的室内，被光弹擦出了火花。
南星侧身避开，多年厮杀技巧，也不是花架子，身体一扭，握拳对着执法者面门怼去。
对方“唔”了一声，眼冒金星的道：“找死。”
执法者手上的光能枪被打掉了，他只得横扫腿去，绊住女生。
就在要踢中对方时，南星身体呈现诡异的弧度，瞬间成了水花流淌到地上。
执法者愣神。
南星已经沿着地缝，流到检测室的水管口。只要速度够快，陈穹的异能也很难精致感知到她的行踪。实在不行，南星就用触手反杀，她还有控制人体的神经毒素，再怎么弱，她也有反杀之力。
南星的规划很好，但现实很骨感。当空气出现扭曲时，一切都晚了……
南星再度趴在倒在地，因为还是【水形】状态，她整个身体都瘫成了水状，被压四周的空间压的动弹不得。
南星：……她都钻地缝了，怎么还能抓到！
真是天要亡她！
“兔崽子，挺会跑的！”执法者吐了口血沫，顶着发青发紫的鼻梁，走到她面前，狠狠踢了一脚。
南星闷哼一声。
他面色阴沉抬枪，对着南星的脑袋说：“当初在城门要是崩了你，闹剧早该结束了!”
“真是祸害不浅，异端就是你吧，闹的我几天几夜都没睡……喔，对了，还有你那个残废妹妹，你是祸害，估计她也是，解决掉你们，这场游戏就到终点了。”
南星盯着黑黝黝的枪口，笑了下，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很复杂，像是在感叹。她眼神不再表现的无辜茫然，取而代之的是锋利，冰凉，决绝。
她说：“你最好杀了我。”
否则，她会让打自己妹妹主意的家伙，粉身碎骨。
这一刻的南星是愤怒的，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无力，她要是再强点就好了，再强点，再强点……
强到所有规则都不能阻拦她，强到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强到可以保护一切……
南星还在挣扎，她身上水流幻化，翻滚沸腾，隐隐挣脱空间的束缚。
执法者见状冷笑：“成全是人类最好的美德，你没有机会了。”
他扣动扳机，南星死死盯着。
然而光弹并没有落下，甚至连击打的声音也没发出。
它悬浮在空中，成了小旋涡，泛着点点星光。
“可以了。”陈穹抬了下手，光弹压出的漩涡自动熄灭。
执法者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对准女生的枪口。
南星微微诧异，她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不在了，蔓延在空气中的压迫感没了。
陈穹慢慢踱步过来，微弯腰，碧色的瞳盯着她：“恭喜你，通过检查，很高兴你不是异端。”
南星略微茫然，她爬起身问：“少将，这是怎么回事？”
“异端在完全高压环境中，会出现皮肤溃烂，神态诡异，精神恍惚状，它们善于隐藏，但不善于忍耐。对待其他人类也毫无同理心。”
陈穹的唇角好像有一弧丝弧度：“很明显，你对自己妹妹有着很强烈的感情。人类的感情，是你不同于怪物的最大证明。”
“之前恐吓了那么久，都是在对我进行测试？”南星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没想到对方这种身份，明明把怀疑对象灭杀到摇篮中就行，但这位少将却都了这么大弯子试探她是不是，潜入人类的异端。
南星不知道，对方这样是绝对的自信，还是单纯的善良。
她活那么多年，接触的上层的人物有限，但大多都是不太好说话的，要说真心为民众着想也有，就是活不长。
况且陈穹还是少将，混到这么强地步的女性，南星对她的反应保持怀疑态度。
“是的，一场测试。”陈穹对上眼前女生犹疑的眼神，她解释：“每个异能者都是联邦珍贵资源，况且你这么年轻，将来发展到什么地步，能不能成为战力为联邦人类做贡献，也未可知。”
南星听着对方想要画什么大饼，连忙摇头：“我没那么大的理想，能好好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幸运。”
执法者冷呵“也就这点出息了。”
亏他还围着这丫头怀疑了几天，真是浪费时间。他摸了摸鼻梁，乌青的疼痛，让执法者后悔，自己刚才没多踢几脚。
这倒好，脸破相了，下手真狠。
“这里的仪器确实要休整了，连续使用几次都中途断电。”陈穹看了眼那熄灯的仪器：“你们319区的设备，太过老旧，应该早点向联邦申请资源，现在查个凶手也满大街找人，效率低下。”
执法者闻言苦瓜脸说：“这申请年年有，审批也不见得落我们这，上面总有说法是有困难的地方。”
再困难，能有319区困难。
“少将，你来的正好，帮我们向联邦在申请一下。”
陈穹闻言沉默一阵，向上要钱说的容易，一个一个不吱声，显然少将也深知里面的原理。
不过她最终点了下头，便转移话题。
“审讯结束了，去主机做个备案吧。接下来，我们有很多事要处理。”
执法者也是有眼色，不再追问，应了声，就出门执行。出门时，他摸了下鼻梁，“嘶”了一声还不忘剜了眼南星。
南星脸皮厚没被眼刀剜到。
她见房间里只剩自己和陈穹两人，努力勾了下嘴角说：“少将，没有我的事了吧？我可以回去了吗？”
陈穹转头看她，碧绿的瞳是空无的寒霜。
“不急，我们再聊聊。”
南星打了个寒颤。
南星：如果硬要说的话，少将有一种教导主任的感觉。
你们懂吗？
（冷若无情，却意外有点人文关怀。）
作者：你想她当你老师吗？
南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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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319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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