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咳出一摊血，颤颤巍巍地走向楚熙，说道：
“她是我的孩子，也是我一开始说的要带走的人。不要伤害她。”
楚熙看了一眼抱着巨大触手躲在角落的红发小女孩，有看了一眼男子，摇了摇头，觉得毫无相似之处，她皱眉道：“你认真的吗？”
“陨星结晶就藏在实验室后门，但已经作为实验室的能源消耗了一部分了。”男子说道，“你可以去拿了，不过最好还是快点，这些人死在了实验室的消息应该已经被上级知道了，很快就会派人手过来。
男子说着走进了红发小女孩，他的目光闪烁着，眉头微蹙。
而那个红发小女孩在男子靠近时，也逐渐不再发抖。
“不要怕，孩子。”男子温柔道，“我就在你身边。”
触手缠绕上男子的身体，将他包裹着，似乎是在渴求男子的温度。
“坏人……死了。”红发小女孩一字一句道。
“嗯……坏人死了，他们不会再把你关在培养皿里了。”男子抚摸着触手说道。
“你究竟是谁？”楚熙问道。
“男子闪烁其词：“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你不用在意我。你还是去拿回你正在找的东西吧，就在那扇门后。”
说罢，男子按下墙体旁的机关，实验室对面墙体往两旁分开，露出一个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内里——陨星结晶。
楚熙并没有走进去，她将一旁的尸体一挑，丢进了那个暗室。
霎时，无数激光将原本残缺的尸体削成了肉泥。
男子看到这一幕，瞳孔震颤，有些难以置信。
楚熙眉头一挑，将枪头指向男子，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
楚熙话音刚落，机械眼便放出数条光束缠绕在男子身上将其牢牢锁住。
红发小女孩一瞬间暴走攻击向楚熙。
“苗苗，别动。”
红发小女孩看向男子，触手渐渐停下了攻击。
“为什么……那是……坏人？”
红发小女孩很是疑惑，但她似乎十分依赖这个男子，他说的话对她十分有效。
男子转头看向楚熙，挣扎着焦急道：“等等，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那里有机关，真的相信我。”
“饲养异变体，盗窃陨星结晶，实验失控，异变体暴走。”楚熙说道，“你还真是个人才。”
男子面色苍白，冷汗落下额角，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显然是之前被暴走的红衣小女孩袭击受了重创，他虚弱道：“这里的事……不是我做的，至少最近不是。”
楚熙凝视了男子一会儿，收起了枪。
“042，松开他吧。”
【反对，该个体是嫌疑目标。要求：严格管控。】
机械眼晃了晃，表示否决。
“拘束装置的强电流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巨大负担，他要是挂在这里，我们追到这里的线索也就断了。”楚熙说道，“暂时交给我来控制。”
机械眼轻微转动着，回应道：
【申请合理。个体权限暂时交由采集者楚熙。】
男子身上的光束消失了。
【检测到地下三米处的陨星结晶信号。】
“那采矿的事交给你了，042。”
【可以。在系统采集陨星结晶期间，你需要向该个体获取有效情报。】
楚熙看向男子问道：“你说吧，你的身份还有，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叫何朔，原本只是内环五区的一名研究生，随导师参加了这项异变体研究课题，却被实验试剂感染，患上了辐射病。导师卷款跑路，我没有收到任何一份补偿，紧接着便被内环驱逐出境。”
“哈哈……其实我原本只是想让你和组织里的人，鹬蚌相争，而我趁机带走苗苗的。你别看她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以为我在做什么人体实验。实际上，苗苗是一只强拟态型深红章鱼，强大的拟态功能能让她的头部拟态为各种样貌，这也是她神奇的天赋之一。
她是我在研究所阶段培养出的新个体。但在导师跑路后，研究所也因为从事违法实验而被关停，那时她还只有我一个手掌这么大，我不忍心看着她被玛雅内环的执行人员清除，我选择了在我被驱逐出境的前一晚从研究所盗走关着她的培养皿。”
“在我被驱逐出境后，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找上了我，他手上有着奇怪的纹路，且带着一条黑色的眼罩。他邀请我继续我此前的研究，并为我提供充足资金，我便在外环第八区开了一家西餐厅做伪装，在地下实验室继续我的实验。”
“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势力的？”楚熙见缝插针地问道。
“我不清楚，我也不关心。因为那个时候我被驱逐出内环，浑身上下空无一物，还要养我的孩子。无论他让我做什么，只要钱给够就行了。”男子说道，“不过，我看见他们的手背上基本上都有一个金色眼睛的纹身，像是一个神秘组织。”
楚熙看了一眼机械眼，问道：“有线索吗？042。”
【检测到金色眼睛的纹身相关资料，关键词有：上帝之眼，光明教，全视会……】
042系统抽空开启了朗读模式，将找到的资料一一朗读。
楚熙的脑袋里顿时被各种文字填满。
“等下等下，你整理完了再告诉我吧。”楚熙即使制止了042系统给她疯狂灌输知识的举动。
男子接着说道：“原本是有他们的异能者为了提供实验素材以及陨星结晶，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将注意打到了这孩子身上。由于“幼体”也就是这孩子的特殊体质，他们希望用这孩子的血制作抗辐射药剂，给他们的异能者使用，我不同意，他们便要求我来提供给他们的脊髓液。”
“所以你答应了。”楚熙接着他的话说道，“为了这个……孩子。”
男子惨淡地笑着道：“是啊，我别无选择。”
“但后来，我的病情恶化，继续抽取脊髓液只会加速我的死亡，虽然越是晚期的辐射病患者的脊髓液作为药剂的原料的越佳的。但我知道一旦我死后，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孩子。”
“所以我打着免费赠送食物和生活的名头，吸引来了一些滞留在外环第八区，和我一样患有辐射病的人，作为食客在餐厅就餐，但代价是付出他们的生命。”
楚熙沉默地听着，不予回应。
在这个世界，被使用的不只是物品，还有人本身。
男子看向楚熙，自然而然地说道，“滞留在外环区的人大多都是被中环与内环驱逐的辐射病人以及各种亡命之徒，一口水，一粒米便可挨过一天，多苟活一日，但最终不过是在不久后便化作污染区中的残渣。他们原本就要死了，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在死前更有价值一些罢了。”
“这样说，会让你的负罪感减轻吗？”楚熙说道。
何朔干笑道：“我们只不过是一群被遗弃的将死之人，比起期待无望的未来，还不如在当下吃顿好的，顺带一提，他们其实都是自愿的。”
为了一顿佳肴，自愿地成为实验的牺牲者。
“但是那些人还是在我一次病重昏迷时将她夺走，关进了培养仓中。”何朔愤恨道，“即使我抽取了自己的脊髓液供他们使用，他们也一样不肯放苗苗出来。”
“他们盗走了我的实验成果，继续我的研究，用于培养新的异变体。为了防止我对他们的实验进行阻挠，他们在我的体内植入的自毁芯片，一旦我有背叛他们的想法，就会自曝而亡。”
“但现在看来还是我运气好些。”男子笑道，“他们大概是为了对付你，急于催化“幼体”导致苗苗暴走……哈哈哈……真是自取灭亡。”
说罢，何朔猛地咳嗽了起来，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见楚熙马上要给他打针，他连忙制止道：“不用了，不用浪费你的药剂在我身上，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何朔说：“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的雇佣兵，但是你的到来确实给我带来一份转机，让苗苗有机会逃脱那些人的控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收养苗苗。”
“上头有规定不能随意接受他人赠予。”楚熙说道，“而且……”
楚熙看着苗苗，苗苗看向楚熙。
“她的体型太大，我经常出任务不方便带着，要是小一些那还行。”
虽然有一个触手生物让楚熙感觉还挺酷的，但一想到这么大一只住哪都是问题，还是让楚熙打消了这个念头。
“咳咳……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拒绝。”何朔有些绷不住笑了，“你放心好了，这是苗苗的暴走形态，等过一段时间它便会变回来的。”
何朔给楚熙比划了一下手掌般的大小。
“是嘛……”楚熙有些心动，“那她食量大不大，好养吗？我食量也挺大的……”
“给她喂陨星结晶，这是她的主要食物。”
“吃陨星结晶的生物，你从哪里搞来的？”
“这个……”
【请待会儿再聊天采集者楚熙，有外来者接近。】
正在采矿的042说道，机械眼停下了回收工作，飞到地下室的路口进行警戒。
何朔是男妈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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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客西餐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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