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发烧

去别人家做家教结果留下来蹭饭还光坐着等吃,宁启洄有些浑身不自在,他试图给自己找点事。

他起身跟着岑柏意进了厨房,岑柏意突然停下,宁启洄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

“呜……”

宁启洄捂住鼻子,拧眉看向岑柏意。

“跟着我做什么。”岑柏意无奈叹气。

他拿开宁启洄的手,捏着他的下巴掰过来,“我看看有没有撞出个好歹来。”

宁启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似乎是被撞疼了,眼角流出一点点生理性的眼泪,晶莹剔透。

“没事,就是红了点。”

宁启洄捂住鼻子,小声咕哝,“这得算工伤,岑老板。”

岑柏意又好气又好笑,“行,赔你一年工资行吗?”

宁启洄倒也不贪心,“点个菜就好,想吃鸡蛋羹。”

“可以。”岑柏意很好说话。

“需要我做什么吗?”宁启洄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岑柏意身后,左看右看。

岑柏意背对着他做菜,满眼都是笑意,“敲四个鸡蛋打散,会吧?”

宁启洄赶忙点头,“会的。”

等敲完搅拌好,宁启洄端着碗过去,疑惑道:“就这么点?”够吃吗?

岑柏意温声道:“要加水的。”

没下过厨、只会煮泡面的宁大少爷:“喔。”

安静了一会,他又说:“你们家做灌水鸡蛋羹啊,这样很容易失去消费者的信赖。”

“……”岑柏意陪他演,“没事的,发现黑幕的消费者都被我们干掉了。”

说完,阴测测笑了一声。

宁启洄被笑得起鸡皮疙瘩,恶人先告状,“你戏好多喔~”

“……”你开心就好。

“我还能做点什么?”他在厨房里打转,总是找不到事情做。

岑柏意想了想,“那再添个菜,你把冰箱里的茄子洗好切成段,会切菜吧?”

“完全OK!”

宁启洄翻出一根茄子,洗刷刷干净之后,放在砧板上,拿起锋利的菜刀冲着茄子比划。

一开始,一切都是很顺利的,直到宁启洄无意间抬头,瞥见岑柏意的身影。

灶上火开得很大,即便抽油烟机努力工作,厨房里也避免不了有一下油烟。

烟雾缭绕下,岑柏意的身形变得有些虚幻模糊,灯光也有些朦胧不清。

宁启洄只觉得岁月静好,他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要是有谁嫁给了岑柏意,那肯定很幸福吧。

长得又高又帅,成绩好脾气好人缘也好,肯定很多人会喜欢他,虽然有时候冷着张脸,但宁启洄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除了第一次见面吃的那顿饭。

想到初见的场面,这人就是面冷心热,处久了就知道了,宁启洄有些好笑地弯了弯唇。

“嗷!”宁启洄一声惨叫,手部的疼痛把他拉回神。

“怎么搞的。”岑柏意关了火,一靠近就看见宁启洄手上的血口子,他皱起眉。

宁启洄不敢看他,总不能说是在看你走神就切到手了吧。

岑柏意先掏出手机给拍了个照,再给他处理了伤口。

“……?”这伤,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吗?还拍照留念。

厨房里有备着应急的药品,不过一般这儿只有家里做饭的阿姨和岑柏意来,夏玥最多榨点果汁拌个沙拉,没想到这些药还真能用上。

岑柏意先看了看药品的保质期,用生理盐水给他流血手指冲洗几遍,再涂了碘伏消毒,撒了点药粉,再用纱布给他包上了。

“先出去吧。”岑柏意处理好伤口,无情地把他赶了出去。

宁启洄看着自己包得肿了一圈的手指,哭笑不得,觉得没必要。

但看岑柏意的脸色,知晓他此刻心情算不上好,便没有去触霉头忤逆他来,乖顺地离开厨房。

“小宁老师。”岑念从楼上下来,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神神秘秘靠近他,“给你看个好东西!”

宁启洄配合着一副期待的模样。

“看!这是我哥小时候,是不是可好看!”岑念嘚嘚瑟瑟指着一张照片。

宁启洄发现了,岑念虽然经常挨他哥揍,但耐不住他是个兄控啊。

难怪总在自我PUA。

宁启洄看过去,照片上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皮肤亮得发光,眼睛滴溜圆,像是两颗大葡萄似的,嘴巴微微嘟起,小眉头也轻轻皱起,似乎很不想拍照。

确实好看。

接下来,岑念全方位多角度给宁启洄展示了不同时期的岑柏意,从刚出生到最近的照片都有。

从小帅到大的,他想。

突然,照片翻了一页,上面是一直普普通通的鸡,就是很常见的家养鸡,尾羽有一根五彩斑斓的黑的羽毛。

“这个,”岑念思索了一下,该怎么解释。

端着菜出来的岑柏意接过话,“这是我的另一个妹妹。”

宁启洄:“?”

这是哪里来的生物学奇迹?

岑柏意缓缓解释,当年他去山里看爷爷,失足落下山崖,岑家人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是这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鸡叼着岑柏意的一截衣袖,领着他们去找到了人。

据说当时再晚一段时间,岑柏意会有生命危险。

当时岑老爷子一拍板,让岑柏意认了那只母鸡当妹妹,觉得这样能庇佑他一生。

这么些年岑柏意也确实没再出过什么事,连病都很少生,最多换季感感冒。

所以,岑先生和夏玥才由着他们去了,左不过家里多一口人,哦不,多一只鸡罢了。

不过当时岑柏意还小,不怎么记事,现在这鸡早就没了,据说是几年前误食掺了老鼠药的谷子被毒死了。

宁启洄点头,突然笑了一下,“所以,这是阿念的姐姐?”当时,岑念应该还没出生。

岑念臭着脸点头说是。

菜都摆上桌了,几人准备吃饭。

“……所以,这其实是你儿子侄儿辈的?”宁启洄看着那一碗黄澄澄浇了生抽的鸡蛋羹,微微沉默。

岑柏意也默了一瞬,点头。

宁启洄吸溜一口,眼里亮了亮,赞叹道:“青春没有售价,你儿入口即化。”

“……闭嘴。”

岑柏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有些红红的,不过好在宁启洄并没有注意到。

吃完饭,宁启洄躺在沙发上睡午觉,岑柏意就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看书,岑念溜去房间打游戏。

一片岁月静好。

快到两点了,岑柏意看了看依旧缩在毯子里的某人,无奈笑了笑,俯身过去,“该起了岁宝。”

毯子里的人只是动了动,小小声,“再睡一会……”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岑柏意皱眉,把盖住头的毯子往下扒了扒,露出宁启洄泛着潮红的脸颊。

和那篇同人文里的家教老师迷离的表情一模一样,岑柏意很不合时宜地想。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看着宁启洄红彤彤的脸,岑柏意伸手贴上他的额头,有些灼热的温度把他烫了一下,他拧眉,“宁启洄,你发烧了。”

说着,又给他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二,还好不算高烧,应该烧不傻。

“别贪凉,昨晚是不是又把温度调低了?”岑柏意叹气,给家里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还不是因为你洗冷水澡,怕你热傻了。”宁启洄嘟囔道。

岑柏意一顿,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就听宁启洄迷迷瞪瞪说:“热傻了好,傻了全寝保研。”

“……”他烧糊涂了,不跟他计较。

不多时,私人医生陈湫镜赶到了,他很年轻,瘦瘦高高的,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银丝细框的眼睛,看着很能唬人。

陈湫镜一边开随身的箱子一边说:“阿念又伤着了?”

岑念摇头,刚要说什么,又被陈湫镜打断,“你的腿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拆石膏了,不需要复查。”

“不是……”

“你哥生病了?他身体一直很健康。”陈湫镜诧异道。

“麻烦尊重一下沙发上这么大一个人。”宁启洄强撑着身体看过去,虚弱出声。

他隐约听见医生的声音擦肩而过,他觉得死神往返几次找自己唠嗑。

这时,岑柏意又拿了毛毯出来,盖在宁启洄身上,厚厚地堆在一起,从头到尾给他盖得死死的。

陈湫镜:“……”

难怪他没看见这还有个人,刚才还以为沙发上只是放了一堆毯子。

陈湫镜给他解救出来,岑柏意抬眸,“不是说发烧了要捂汗?”

“……”陈湫镜深吸一口气,看向岑柏意一手带大的岑念,眼里是隐隐的同情,“也不是这么个捂法,你这严重点,叫谋杀。”

“……快给他看看。”岑柏意默默拿过毯子,宁启洄这才得以喘息。

陈湫镜重新给他量了体温,等待过程中,有些稀奇地看了眼宁启洄。

“你同学?”他啧啧两声,“没见过你把同学带家里来过。”

岑柏意淡声,“江千陵是鬼?”

“……”

发小怎么能算呢,陈湫镜咕哝几句。

一套检查下来,确认宁启洄只是发热,没有鼻塞喉咙发炎之类的症状后,陈湫镜说只是着凉了,养两天就好了。

但在岑柏意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给人挂了点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看完发烧,岑柏意又说刚才在厨房切到手了,需不需要再看看。

说着,把刚才拍下的照片给他看。

瞥见那点似乎很快就不流了的血,陈湫镜觉得自己很多年没有这么无语过了。

他觉得自己的雇主怕不是弱了智了,“刀又没生锈,不需要打破伤风,屁大点口子你还想干什么?”

岑柏意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湫镜堵了回去,“人体没那么脆弱,一天天的别胡思乱想。”

这话,宁启洄再赞同不过,只可惜他现在晕晕乎乎,没办法回应陈湫镜。

“假期三倍加班费哈~”话是对岑柏意说的,陈湫镜却冲宁启洄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得知自己不需要补课的岑念很是高兴,但他还是关心了一番自己的老师,让自己显得没有高兴得太明显。

岑柏意摆摆手,让这个帮不上忙的家伙上楼了。

岑柏意盯着宁启洄紧闭的双眸看了一会,拿毛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

“今晚睡我家吧。”他沉声道。

这个全寝保研是开玩笑的哈,大家别信~

——

才来第一天就想留人睡觉,岑哥可以啊(指指点点)

——

岑念:我并不是兄控(严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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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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