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意和宁启洄均是瞳孔一震。
岑柏意:……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宁启洄:救救我救救我。
岑柏意还好,看起来还毕竟镇定,宁启洄却是臊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
嘻嘻嘻看了会热闹,社长才轻咳一声,出来主持大局,“咳,既然这样,那就拉个手算了。”
言语之间,满是遗憾,但已经兴奋的眼神出卖了他。
这是什么开窗掀屋顶的委婉操作。①
宁启洄一言难尽地看着齐岳川,这家伙,把他当小孩子骗呢?
挡住众人的视线,岑柏意轻轻勾住他的小手指,低声道:“他们以为我们谈恋爱了。”
宁启洄:“……”
很明显,能看出来。
贴吧里的我们甚至结婚了。
岑柏意:“拉手介意吗?”
宁启洄还是没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
见宁启洄为难,岑柏意十分善解人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让他们换一个。”
说着,果断松开自己的手,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温热的手指抽离,宁启洄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下意识反手扣住,不让夜风穿过他们之间,吹散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
岑柏意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又很快敛去。
宁启洄盯着自己快脑子一步的手,简直目瞪口呆。
刚才是,刚才是怎么了?
他被鬼迷心窍了?
宁启洄悄悄抬眼,打量着岑柏意。
他微微垂直眸子,看向被宁启洄勾住的小手指,月色朦胧,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轮廓都裹上一层柔色。
果然,男色误人。
拉都拉了,那就……
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牵在了一起,岑柏意反手扣住,手指轻柔又带着强势意味穿插进指缝。
和最初的勾勾小手指不同,现在两人是真正的十指相扣,温度透过紧密贴合的皮肤传递,有些灼热,又令人心安。
其他社员都投以隐晦但八卦的表情,宁启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微微低头,任由岑柏意把自己握得更紧。
怎么、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明明他们是在假装谈恋爱啊……
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有谈恋爱。
就这么牵着,两人被特许一组,加起来十根手指头,又玩了一轮。
这次中招的章岚,大家还没商量出惩罚,她二话不说,扭头捧着身侧男朋友的脸吻了下去。
一吻毕,章岚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在他脸上划过,好像在暗示什么。
宁启洄:“……!”
别看了!
他们并没有谈恋爱!
但不知道为什么,宁启洄并没有出声解释,只是默默放下自己还剩俩的手指头,把头扭向岑柏意那边——另一边齐岳川和赵越,肯定会冲他们挤眼的。
在其他人看来,宁启洄这个人半扎在岑柏意怀里了,露出来的耳朵微红,不知道是火光映的还是因为害羞。
其余人对视一眼,从对方脸上看出暧昧神色,都无声笑了。
再后来,这场游戏的性质变了,开始了一场激情满满的侃大山活动。
李景奇喝了口水,那架势像是在灌酒一样,“当初,我初中班主任一老头不喜欢我,班上有个同学钱不见了,他都不查一下就说是我干的——是,我承认我初中是皮了点,但也不能啥黑锅都让我背吧——”
和他读一个初中的齐岳川出声打断他慷慨激昂的发言,“不是有点,你是相当皮,乒乓球桌都给你干塌好几台,厕所器材室实验楼,没一处你没嚯嚯过的。”
另一位一直没出声的社员刘一维搂着章岚,诧异看过去,“李哥,好腰啊!”
“滚滚滚,一天天没句好话。”李景奇下意识抹裤兜,发现没带烟,就作罢,只是继续说,“我是跟人干架,你们想哪去了。”
“没啊,就干架。”刘一维挤挤眼,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这倒霉孩子。
李景奇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继续说:“刚说到哪了……哦对,那老头空口冤枉我,我哪能受这气,上去就跟他理论,然后他骂我,然后莫名其妙就打起来了,场面极其混乱,然后他就去找副校长告状了,副校长让我叫家长过来。”
潘晓瑜捧场道:“后来呢,怎么解决的?”
“噢,”李景奇似乎真的微醺了,迷迷瞪瞪道,“我爸来了,老师也给我道歉了,校长还让他还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在晨会上做检讨。”
潘晓瑜:“……为啥?”
李景奇:“哦,因为我爸是校董啦,校长是我妈。”
其他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招生一定要做背调。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嚷嚷着去睡觉。
新学年第一次爬山,并没有准备太多的活动,只是上来爬爬山看看风景唠唠嗑,增进一下社员的感情。
用齐岳川的话来说,就是要让新社员先适应一下,还有就是,让瘫了一个假期的老学长学姐们活动活动老胳膊老腿,以免刚交上的医保就物超所值了。
明早大家约好要去看日出,毕竟在山顶,来都来了,不看日出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看日出要趁早,所以现在大家都回帐篷睡了。
帐篷是临时租的,里面的睡袋是买的。
帐篷不大,社员里正好八个人,两个女生六个男生,两两分组睡一个帐篷。
宁启洄和岑柏意睡一顶帐篷——其实两人还没有说什么,其他人就迅速分好了组,潘晓瑜和麻豆豆甚至用“你们懂得不用谢我”的表情看他们。
此刻,大家都收拾好回帐篷了,帐篷里的灯也一盏盏灭掉。
林间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篝火明亮,四周静谧,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在一起。
宁启洄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些生理眼泪,他懒懒道:“都走了啊,还以为有啥活动呢。”
不过也是,他们没弄烧烤架食材上来,气氛到位了设备不太够。
岑柏意把宁启洄吃空的薯片袋子塞进垃圾袋里收拾好,扭头看他,“困吗,不困去看星星?”
篝火亮度稍弱,火光映照在岑柏意的侧脸,显得温柔平和。
宁启洄说好。
等两人走出一些路程,宁启洄突然迟疑道:“不叫他们吗?”
岑柏意面不改色,“他们看过很多次。”
也是,爬过那么多山呢。
宁启洄丝毫没有想到,这次还有一个新社员的参与,他快快乐乐地跟着岑柏意去了。
岑柏意带他去的地方离露营地不远,穿过树林以后就到了,是山顶的一块小平地,边上有人踩过的痕迹。
这个季节登山很舒服,估计也有人和他们一样,上来看山景。
山顶视野好,宁启洄往前一蹦,叉腰无声大笑。
岑柏意在一旁静静看着。
突然,宁启洄抬头,看见了什么东西,扭头给岑柏意指,“看看看!”
“什么?”岑柏意很配合地走上前。
“是北斗星!”
宁启洄伸手,对着夜幕比划出一个“勺子”的形状。
“真的是北斗星。”岑柏意也笑。
宁启洄又转换目标,“那个就是北极星!”
“还有天狼星!”
……
指了一阵,宁启洄眯眼,指着那一闪一闪的不稳定光源,“那是什么星星?”
“那是飞机。”岑柏意的声音带着一丝包容与原谅。
“……喔。”
安分了一会,宁启洄又说:“你说,今晚会不会看见流星雨?”
岑柏意默了一瞬,摸出手机查,过了几分钟,很肯定地说没有。
宁启洄狐疑,“你怎么知道没有?”
岑柏意:“天气预报和微博都没说有。”
“……”那也是,要是有,南云山怎么可能就这点人。
宁启洄彻底安分了,两人坐着吹夜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其实我一起也爬山,感觉爬上来可有成就感了。”宁启洄眯着眼睛,身体渐渐靠在岑柏意的肩上。
岑柏意轻轻动了一下,让前者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柔声接过话,“你一个人吗?”
宁启洄声音有些轻,“不啊,小林子,还有我小舅……哦对,有时候还会带牧哥。”
表情带着甜蜜和回忆。
“?”
岑柏意不动声色问道:“牧哥是谁?”
“牧哥就是……”宁启洄眯着眼,被风吹得有些舒服,一时间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等凉风钻进脖颈,他才清醒一些。
“啊,我刚才说什么了?”宁启洄茫然坐直身子。
岑柏意无奈,“你说牧——”
“哦对,我以后要当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甜品师!”
岑柏意不知道话题怎么跑这里来了,他很想问牧哥到底是谁,喊得这么亲热的称呼。
但他看见宁启洄微微仰头,眸子柔和清亮,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他把心中的疑虑放下,顺着他说,“为什么呢?”
宁启洄:“因为我最近喜欢吃甜品了,我觉得做个甜品师超级棒!”
岑柏意含笑看他,不置可否。
宁启洄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就听他说:“那我们先从打鸡蛋学起。”
“……”
梦回上次试图偷师鸡蛋羹然后磕了一碗蛋壳的惨痛经历。
可恶,这人真煞风景。
风轻轻一吹,似乎又把他的甜品梦给吹走了。
少年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满天繁星照映下,岁月都显得平和慵懒。
两人坐着聊了很久,从过往经历到未来理想。
明明只认识了一个多月,但宁启洄却觉得像是相识已久。
他微微抬头,看向岑柏意。
也许是被无酒精饮料灌醉了,也许是被风吹醺了,宁启洄的脸颊红红的,眼睛亮晶晶。
他说:“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风景很美,气氛正好。
岑柏意侧脸看向宁启洄,温柔地笑了一下,说了句什么。
夜晚起了风,林间树叶哗哗作响,蛰伏的小虫也怕惊扰夜色,只低低鸣叫几声。
宁启洄没听清,微微瞪大眼,只看见岑柏意的嘴动了动。
“什么?”
岑柏意重复一遍。
风温柔地拂过他的耳畔,把身侧人的话带到他身边。
他说,今晚月色很美。
①开窗掀屋顶:鲁迅开窗先拆屋顶是指比较激进,极端的寻求进步的办法。源自鲁迅《无声的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来着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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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哥内心小剧场#
岑哥:又浪漫上了(窃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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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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