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中旅店

徐子文死了。

辜行煊反锁了房门,拿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抵住,脱力般的靠着墙滑了下来。

他头枕在手臂里,长吸一口凉气。

外面的东西还在锲而不舍的敲,一声轻一声重,就像它刚刚敲打徐子文裸露出来的骨头的声音。

2个小时前——

作为近些年大火的实力派演员,辜行煊的通告被排的很满。综艺那边刚刚拍完,他就匆匆的上了去剧组拍摄地的飞机。

取景地在西南的群山之中,一个几近荒无人烟的地方。等到下了飞机,已经是半夜22点。

经纪人赵箐开了车,顺道接了和他们同一航班也要往剧组拍摄地去的徐子文。徐子文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演员,见了辜行煊,立马就开始热络的套起近乎来。

辜行煊只是淡淡回应几句,他很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徐子文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隐隐泛出臭味。

可前面开车的赵箐和罪魁祸首本人徐子文都仿佛对这股味道浑然不觉,辜行煊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开了半扇窗。

由于时间紧迫,几人决定连夜出发。可往山里的路不好走,又没有路灯,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依稀可以辨认远处群山绵延的轮廓。

辜行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从他们进山开始就有意无意的黏着他,像八爪鱼的触角。

大概今日不是出行的黄道吉日,车还没开过山路的一半,就遇上了大暴雨。下雨路滑,路况也更复杂,三人怕是今夜到不了目的地了。

“前面好像有光。”

赵箐坐在前面,视力又好,纵然雨天雾重,也能模模糊糊看见不远处的地方,有一点明明暗暗的灯火。

徐子文提议道:“反正今晚也过不去了,不如先去问问看能不能落脚吧。”

暴雨,黑夜,山中,这三个字勾连起一切未知的恐惧,似乎前去寻找一个落脚点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但辜行煊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有种这条路已经不是一条普通的山路,是地府中往阎王殿报到的死路。

见二人都同意这个建议,辜行煊也没多说什么,大概是自己太累有些疑神疑鬼了。

不知算不算幸运,那盏灯火的尽头,确实是一间老木屋。

不过看着应该有些年头了,连装修都略显老旧,像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遗留下来的,掉漆木门上还贴着已经开始泛白了的新年春联,门口照明的灯也是老式的灯泡,昏黄的灯光仿佛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墙皮脱落的旧墙上用红色油漆粉刷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八个大字。在黑夜中,被那灯泡一照,显得有些说出的诡异。

除了这家孤零零的野外屋舍,周围再看不到其他的建筑物。

这下不止辜行煊了,其余二人心里也是有些悚然。

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诡异,由于21世纪科技的高速发展,多数的物品在更新换代的过程中都被淘汰。这栋房子建在往来无人烟的群山中,用具老旧,很难叫人不多想。

三人正傻站着犹豫要不要进去之际,门忽然开了。和他们脑海中浮现的恐怖片片段不同,里面没有穿红嫁衣的女鬼,也没有一瞬突脸的惨白人脸。

站在他们跟前的,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头,胡子和头发都白花花的,看着应该上了年纪了。

老人带着老花镜,仔细的瞧了他们三人一眼,大着声音问:“这么大雨还来山里,你们三个……要借宿啊?”

赵箐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换上了职业微笑:“是的老先生,不过……”

这屋子看着惊悚,尤其是在暴雨夜。赵箐见这老人眼神殷切,又不好直接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

老人却像是听懂了她内心所想,解释道:“这房子啊还是我爸留下来的,以前这里啊不止我一个人。后来改革开放了,政府搬迁,让我们往山下去,我一把老骨头了不乐意,就留在山上啊,政府的人来了好几次,说不搬下去拿不到补贴的。我也不在乎那点钱了,只想把日子好好过完。你们别看这屋子旧,但不是危房,结实着呢。”

他这话一出,好像一切都能解释通了,没有补贴,所以没法子好好修缮一下,这才有了这番看着吓人的景象。

听到这,几人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徐子文长呼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半夜撞鬼了呢。既然是虚惊一场,那快进去吧,雨看着越下越大了。”

说完,他便第一个跟着那老人进了房子内。辜行煊从刚才开始便不说话,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这房子四周,雾太浓了,浓的不正常,就像是一种刻意切割的手段,要把这地方和外界隔绝起来。

而且从刚刚那名老人打开房门开始,他便又闻到了那股臭味,比在车上的时候要重很多,那味道令人作呕,闻着像死了三天的老鼠尸体发出的腐臭。

“行煊?”走到门口的赵箐见辜行煊还撑着一把伞站在旅馆前,一动不动,不禁让她有些疑惑,“你怎么了?不舒服?”

辜行煊回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跟着赵箐一起进去了。

塌进门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回头一望,什么也没看到。

刚刚在外面还好,天色太黑。现在他一进去,就感受到一股无法忽略的视线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黏腻,可怖,如坠深海。

辜行煊循着那道目光一转头,就恰好和那个老人对上了视线。老人眼睛浑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的眼神。但见他望过来了,老人又恍若无事的收回。

后续的事情就是,那老头一直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瞟,再被发现的时候又假装不经意的移开。这种令人烦躁的感觉一直到他拿到了房间的钥匙才消失。

甚至在给他钥匙的时候,这位面上布满皱纹的老人还死死盯着他,那双苍老嶙峋的手抚过他的手掌。

辜行煊按住想骂人的冲动,不耐烦的接了钥匙,回房间后重重的关了门以示不满。

赵箐见他这样气冲冲的回了房,连忙和老人提了一嘴他只是太累了不是脾气差,然后也不多做停留,跟着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唯有徐子文,可能是之前有拍摄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乡村爱情故事,对于这儿的装修风格很感兴趣,于是留在了一楼继续参观。

他看的入迷,也就忽略了背后那道悚人的目光。

房间里的装修也是上世纪的风格,贴着古早的报纸,老式的灯在头顶闪着微光,木窗框出的外景,只看见一片浓雾和漆黑。

辜行煊站在窗前往外看,几乎看不到其他任何物体,连方位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间,他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正站在旅馆门前,看着像是一个人。她头戴着一朵大红花,却没有打伞,浑身都在滴水,身上还沾着类似泥沙淤积物的东西。

红衣长发,是个女人。

辜行煊看了她很久,发现她就这样站着,任由暴雨淋湿,也丝毫没有要敲门的意思。

正惑然之际,那个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辜行煊的目光,抬头往他所站的地方看了过来。隔着朦胧不清的玻璃,辜行煊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觉得……

她的唇色太艳了。

像血一样的红。

他这么想着,竟也就这么睡了。于是果不其然的,他在半夜做了一个关于血唇女人的噩梦。梦里的场景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一栋破旧的老房子,那个有着和血一般艳色嘴唇的女人趴在窗户上,玻璃上都是血迹。

辜行煊一瞬惊醒,额间冒出细密冷汗。

他从小就被这样的噩梦缠身,5岁之前甚至能看见脏东西,母亲也为他找过道士,那道士说是他遭了报应,命格太轻容易招鬼。母亲抱着他哭了好半会,那道士才和又连上WiFi了继续说了一句,不必太过担心,虽说是这样,但他命中注定会得一贵人相助,二人乃是两生两世的缘分。

于是他妈那段时间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日日观察着他身边的人,念叨着谁是贵人。可惜,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辜行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到了22岁,倒是没再见过脏东西,却总是噩梦缠身,有时候魇着了便整宿都睡不着。近二十年过去,连所谓两世贵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他再次痛骂了一顿那个道士是个混迹江湖的骗子,由于出了汗又是入夏时节,这下便觉得有些口渴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0点24分,网络却从刚来的5G变成了无信号。

大概是山里都信号不好吧。他想着,发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印着大红花的搪瓷杯里居然没有水,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也没看到水壶的踪迹。

无奈,辜行煊只得开门下楼寻找。可这个时候,人都应该睡得差不多了,他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下楼。

岂料楼梯才踩了没几个,就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接他们进来的那个老人此刻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到的姿势,弯腿折腰的匍匐在地上,低着头贪婪的舔着什么。

顺着他舔的方向往地上一看,赫然入目的是一大片显目的鲜血。鲜血的源头是一具已经残破的尸体,露出里面花白的骨头,而肠子,肺腑这些器官都已被尽数吃光了。

虽然那具尸体已经被啃食的不成人样,但辜行煊还是认出了那张保存还算完好的脸。

徐子文。

辜行煊倒抽一口冷气,显然被眼前这幅景象恶心和震惊到了,嗓子仿佛被扼住,腿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软了。

那只正吃的入迷的鬼怪发现了他,猛一抬头,和辜行煊对上了目光。

惨白的脸,凸出的双目,以及和脸形成明显对比的鲜艳的血唇。

辜行煊彻底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后面那只鬼怪穷追不舍的追上来。在快要碰到他时,被辜行煊一个关门,挡在了门外。

外面的东西敲了很久,尖锐的指甲磨在门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和刚刚截然不同的敲门声,不轻不重。

然后传来了经纪人赵箐的声音,有些急切,听着很担心他:“刚刚是什么声音?行煊,你没事吧?我没看到徐子文了,你看到了他了吗?刚刚他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来着,开下门,帮忙找找他行吗?”

辜行煊一愣,正想去开门。

却在扶上门锁的那一瞬间一愣。

他今天听徐子文说过一嘴,自己没有经纪人,所有的事都是靠自己,选这个剧本也是自己很喜欢。

当时赵箐也在车内,徐子文声音又大不可能没听见。

那么在门外的是……

别怕菇菇,下章你老婆来救你了~

菇:(已老实,求放过jpg.)

和小宝贝们求个收藏和评论呀,作者有很强的交流**,没有评论就会发疯大喊变成猴子打滚转圈(骗你们的,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山中有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他的暗卫

在星际开密逃

贵妃娘娘千千岁

岁岁平安

春夜渡佛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绯闻对象是捉鬼大师
连载中京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