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一直以为陆砚是那种从里到外都乖到不行的男生,但成为同桌后我才发现,三好学生的他也会在不喜欢的课堂上开小差,会偷偷把手机藏在桌兜里,自习课的时候趁老师不在玩一把小游戏。
有时他会让我帮忙盯梢,我也向来不白白为他做事儿,总要求他用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来交换。
陆砚也很慷慨大方,我要的零食、课外书、习题册、学科笔记,但凡只要他答应了,第二天就一定能送到我的手上。
大概是他答应的太轻易,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这样的交换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某个自习课,老师外出,他再次拜托我帮忙盯梢的时候,我提出了新要求:“帮你可以,但是呢这次我想来点儿新花样。”
陆砚茫然:“新花样?”
我想了又想,最后对上他的视线,笑着勾起唇角:“要不,你求求我?”
我以为陆砚会拒绝我,哪想他看着我,想都没想就开口: “求你了,帮帮我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坐在我前面体育委员听到了陆砚的声音,惊地回过头看他:“靠,陆砚,你怎么这么听副班长的话啊!上次我让你帮我送个作业都不肯!”
陆砚摆弄着手机,没作声。
而体育委员再次开口:“陆砚,你怕不是个妻管严啊!”
妻管严?
妻……?
听到这个词的那一个瞬间,我的耳根瞬间变得滚烫。
我太害怕那些暗藏的心思被人发觉,只能连忙抬脚踹了一□□育委员的椅子,警告他:“别胡说八道!”
却没想我的反应太过于欲盖弥彰,让体育委员更起劲了:“呦呦呦,你这还对号入座上了?”
我被堵了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的陆砚拿起试卷,没好气地拍了一□□委的肩膀,语气冷了下去:“话怎么这么多,写你的试卷去!”
体委不是开玩笑没尺度的人,冲我们吐了吐舌头,就转过身去,没再多说什么了。
我悄悄松了口气,重新拿起桌上的中性笔。
坐在一旁的陆砚翻开习题册,从课桌的抽屉里摸出藏起来的手机,喊了我一声:“夏穗。”
“嗯?”
“我刚刚可是求过你了,千万别忘帮我盯梢。”
我握着笔,低眸盯着写了一半的选择题,想到他恳求时的模样,带着笑意冲他轻嗯了声。
……
就这样,和陆砚成为同桌后,我们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而我这条无人知晓的暗恋之路,走的也比想象中的顺利一些。
成为同桌没过多久,学校举办了一场篮球赛。
陆砚被体委拉去报了名,而他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不管是比赛还是考试,要么不参加,要么就一定要拿第一,所以比赛前两个星期,一到下午的大课间,陆砚就抱着篮球冲去球场练习。
正值暑热,我坐在窗边望着他飞驰在阳光下的身影,想起来那些小说剧情里,打篮球的男主一定会有许多女孩儿守在球场外送水。
我心血来潮地想当一回女主角。
在小卖铺买了两瓶矿泉水,抱着跑去了篮球场。
说起来也巧,我跑到的球场时候,陆砚恰好打完一场下来。
他坐在树荫下休息,我站在场外冲他挥手,大喊:“陆砚!”
陆砚抬头朝我这里看来,对上眸光的那一刻,我满心欢喜地朝着他跑去。
大概上天听到了我想当女主角的心愿,那天我还没跑进场内,就被不知名的物体绊倒了。
面朝下摔到水泥地的那一刻,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本能地用手捂住了脸,没能瞧见陆砚是怎么跑过来的。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阔步朝着医务室走去。
那是我和陆砚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而膝盖磕破流血的疼痛感,在我侧脸贴到他胸腔上时,全然消散不见。
医务室离球场得不远,陆砚抱着到休息室后,让我在床边坐下,就匆匆跑去喊了老师过来。
好在我摔得不算太重,医务老师帮我处理好伤口后,就去隔壁房间照看看其他身体不适的同学了。
老师走后,陆砚突然冷不丁地突然说了句:“夏穗,你以后没事儿就少往球场跑。”
我望着贴着纱布的膝盖,以为他是在责怪我,突然觉得委屈了:“我这还不是为了给某人送水。”
陆砚轻笑一声,用手背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水有什么好送的,你放在我桌子上回去喝不行?”
“那我不是怕你在外面喝饱了。”我小声喃喃,以为语速够快,他就听不到了。
可陆砚却不仅听见了,还直接接过话茬,说:“我可不敢喝别人送的水。”
我怔了一秒,好奇看他:“为什么?”
陆砚扬眉:“怕中毒啊。”
我鄙夷:“那你不怕我给你下毒?”
陆砚低眸看我:“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
窗外蝉鸣阵阵,我望着陆砚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埋在我胸腔里的心脏,如擂鼓般响彻,不断地收紧又收紧。
只是我没能开口追问他,是哪里不一样?
因为说完那句话后,陆砚就蹲下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背你回教室了。”
我盯着陆砚宽阔的背,愣了一会儿。最后轻飘飘哦了一声,慢慢悠悠地扶着床边站起来,趴在了他的背上。
球场的事情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和陆砚之间的气氛彻底变得微妙起来。
我们会心照不宣地给彼此带早餐,会在周末的时候发消息给对方,相约去市图书馆做题。也会一起去看新出的电影,去游戏厅放松心情。
渐渐地,我和陆砚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只是,不管那时候我们的关系有多好,我也没对陆砚表现出一点我的心思。
因为那时候我总觉得,喜欢一定是双向的才有意义。
倘若没办法确定对方的心意,那不如就把暗恋继续到底。
除非,能有百分百的把握打胜仗,我才会做那个主动开口的人。
好在,我没等太久。
高二分班的那年,我确定了陆砚对我的心意。
那会儿我和他都填了理科,但可惜的是,命运没能站在我这边再帮我一次。
我在分班考试的时候发烧生病,没能发挥好,最终比陆砚低了十分,只能被分去了理科二班。
虽然只和陆砚但隔着一堵墙,我们私底下也时常碰面,但我始终觉得难捱。
我害怕他和新同学相处甚欢,把我给忘了,毕竟他所在的理科一班有个中俄混血的超级美女。
于是我思来想去,用找陆砚借书的借口,开始有事没事就往一班跑。
借书见一次,还书见一次,实在称我心意。
不过借书的次数多了,陆砚就有些恼了。
某次我跑到一班门口叫他出来后,他用手背敲了我的头:“你怎么总是不带书?我都怀疑你上课有没有好好听讲。”
我委屈地看着他:“我有听啊。”
陆砚很不解:“那你怎么连书都不带?”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带书,就没理由来见你了呀!”
陆砚神情微怔,很快接了我的话茬:“你是想见我,还是怕有别人给我表白?”
我没想撒谎,所以如实回答:“都有。”
当然,我也有试探他的意思。
不过陆砚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诚实,若有所思地低眸看了我一会儿。
我不着急,就等着他开口。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瞧见他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咳嗽了声,问我:“夏穗,那要有人给我表白,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那双漂亮的,却让人猜不透的瑞凤眼,突然决心赌一把,捏紧手心反问起他:“你会答应吗?”
我说的太小声,陆砚没听清,冲我眨眨眼睛:“嗯?”
我捏着手,只能鼓起勇气又问了一次:“如果有别人给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陆砚望着我,真诚而又坚定:“不会。”
他那时的目光太灼热,再傻的人也能明白他话外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又愣,最后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忍着笑意,冲他哦了声。
他笑弯了腰,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温柔小声地在我耳边喃喃:“夏穗,你记住了,以后不用找借口,你也能来见我。”
那一天,我们谁都没舍得先当回教室的那个人。
直到铃声响到尾声,我们在老师的催促下,这才匆匆跑进了各自的教室。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因为我们都明白,有些事现在未必是合适的时机。比起在一起,十七岁的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
不过从那天开始,我和陆砚的高考志愿就心照不宣地定成了同一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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