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尸身

这厢,池蕴如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家师父的异常,还在继续总结:“然后师娘就给师父传了十年的信啊。那师父您可千万不能辜负人家,现在就下山去吧!这儿就交给我了!”说着还激动地跳了起来,结果却看见了自家师父正呆愣着一动不动,眼神飘忽。

“师父?”池蕴如伸手晃了晃,关心到:“您怎么了?”

凌珂猛地一回神,忙正色道:“不要用‘师娘’,污人清白。”

“哦。”池蕴如顿时委靡了下来,但很快又精神了起来,提议道:“那师父您连忙把人家娶回来啊,这样我就可以叫师娘了!”,结果却收到了师父无情的驱逐。

“小孩子不要一天天净想些有的没的,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早起练功。”

闻言,池蕴如无奈抿了抿嘴,起身离开了。

待回到朝华居,池蕴如终于忍不住开始笑了起来。

师父真是心口不一,什么不要叫师娘,明明听着就很高兴。

以前是她不在,平白耽误了这么些年,现在既然她来了,怎么也得撮合成,只是,谁家姓关呢?师父也不知道说个全名。

与此同时,苓仙城中,两道修长的身影正踏着月色,漫步在凄冷的街道上。

其中一人戏谑的声音传来。

“推的还挺干净,不错啊。”

“不可理喻!”身旁,另一人斥道,眉头紧锁,瞳孔之中透着一丝气愤。

凌潇慵懒的往裴隐舟身旁靠了靠,道:“别太激动,吕家好歹混了这么多年,哪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裴隐舟闻言,神色温和了些,却仍是不平,“视人命为儿戏,只手遮天,如此毒瘤,枉为世族。”

“说到底,这是郁州的事,郁州那几家都还没发话,我们也不太好插手,只是可惜了阴雨楼,摊上这么废物的主城。”凌潇叹道。

此前暗探,虽是查到了些线索,但这儿毕竟不是他的地盘,很多事情他都不方便做,便暗中将信息透给了弗殷城,结果谁知道这弗殷城这么没用,查到最后居然整出来个替死鬼。

“阴雨楼……”裴隐舟喃喃道,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道:“为何是阴雨楼——可还有活口?”

凌潇道:“活口吗,明面上是死绝了。”说着挑眉瞥向裴隐舟。

裴隐舟见状,蓦然笑了,下意识夸到:“我就知道你靠谱。”

凌潇闻言,笑容瞬间变得灿烂,自恋道:“我一向很靠谱啊,只是某些人没有眼光。”

裴隐舟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下去,果然,还是夸早了。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钱善灯废弃的那处院落,入目一片废墟。

凌潇连连摇头,“啧,真惨。”随后又对裴隐舟道:“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找。”,接着一个纵身便进了废墟。

城外,吕家。

一位面目凶狠的少年叉着腰,道:“爷爷,您还担心什么呢?不是都已经栽到阴雨楼头上了吗。”

吕蒙微微摇头,忧愁道:“他们不会罢手的。”

“我到不这样觉得,”吕归禧又道,“他们要是真想弄我们,就不该这么早把事告诉弗殷城,就该悄悄查,现在闹那么大,他们不会觉得还能搞到我们吧。”

吕蒙看着吕归禧,语重心长地说道:“归禧啊,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爷爷,但是阴雨楼现在已经没了,就算他们来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了。”吕归禧不以为意。

吕蒙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不提这个了。上凌烟会快开始了,你准备准备去南湘吧,见识见识。”

“爷爷,怎么突然要我去南湘州?”吕归禧不解。

“问这么多!”吕蒙敲了敲桌子,又道,“池家小女儿进帝青府了。”

“池家不是一直舍不得吗?”

“呵,”吕蒙冷哼一声,“再舍不得,州盟那几个老东西就要上门了。得了凌城主的礼,还搁哪儿摸眼泪,装呢?”

听着自家爷爷突然提起池家,吕归禧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爷爷这是有新任务了,便问:“爷爷是要我去打压下池家的气焰?”

吕蒙一个激灵便起来了,顺手一个杯子砸过去,“你打压池家!不想活了?”

“哎呦!”吕归禧慌忙躲开,“爷爷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这个意思?”吕蒙一脸不可置信,转身又拿了一个茶盏,“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说着又砸了过去。

应良鸾走到门口,便听见大厅里面鸡飞狗跳,玩味地勾了勾嘴角,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

吕归禧听见来人的声音,宛如看见了救星看,忙躲到了应良鸾身后。

“孟小姑,救命!爷爷要打死我!”

应良鸾嘲弄着抬眸,道:“老爷子这是做什么呢?”

吕蒙见来人是应良鸾,放下茶盏坐了下去,示意吕归禧出去。

吕归禧见状,乖乖退了出去。

应良鸾淡淡瞥了眼吕归禧,转身便也坐下了。

门外,数名弟子皆昏倒在地。吕归禧只嫌弃的扫了一眼,便离开了。方才那女子是爷爷新收的义女孟粱,但是家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故而她每次来都会迷晕家中的弟子。说起来也怪这些弟子没用,连着中招那么多次,居然都没发现。

“你怎么又来了?”吕蒙道。

“老爷子不欢迎我?”应良鸾抬头,皮笑肉不笑。

“太频繁了,再这样下去,吕家其他人都该知道了。”

“以后不来了呗,今天我可是特意来告诉你的,那只白骨又被我送回去了。”

“什么!”吕蒙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你是要害死我吗?不是说好的处理掉!”

应良鸾揉了揉耳朵,一脸事不关己,道:“你别急啊,我只是觉得留给帝青府那小子挺好的。”

“好什么好?”吕蒙对应良鸾的不满在此时已经到达了顶峰,心里一口怒气呼之欲出,“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却见应良鸾忽地笑出了声,道:“小老儿,你胆子太小啦,放心,我怎么可能害你们呢。”

吕蒙听见应良鸾这样说,心下莫名有些慌张,莫非真的……

应良鸾见吕蒙一副摇摆不定的模样,嗤道:“你现在可停不了了,都到现在了,吕家复兴大业将成,你该高兴啊,别半途而废。”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吕蒙,只见吕蒙一瞬间变得坚定了起来,“是啊,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了,只是还请应姑娘看在两族渊源上,千万注意。”,说着便双手抱拳,请求着。

良久,待吕蒙听见应良鸾离开的声音,才缓缓放下手。

现下,只希望上凌烟会时,吕归禧不会出什么岔子。

门外,昏倒在地的弟子们陆续站了起来,随后睁开了眼,毫无察觉,只有些疑惑吕归禧是何时离开的。

凌潇很快便在废墟之中找到了凌珂所说的白骨,那白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畏畏缩缩的躲在墙角,见有人靠近,慌忙抱住脑袋。

凌潇一把便将小梨提了起来,向外走去。

“找着了。”

裴隐舟循声望去,只见凌潇手中正提着一团蜷缩成球的白骨,滑稽之余更多的是可怜,早已逝去的人,死后却不得安宁,魂魄被强行困在自己的尸骨上,受人玩弄。

“带回去吧。”裴隐舟开口,又将小梨从凌潇手中接下,“别怕,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可小梨依旧是颤颤巍巍的,略有些失心疯的状态。

这样可不好赶路啊。

裴隐舟心道,随即伸手一点,小梨便晕了过去,就在他准备抱起小梨的瞬间,却被凌潇抢了先。

裴隐舟无奈看了凌潇一眼,叮嘱道:“好好抱着。”

“知道了。是回霁州还是帝青府?”

裴隐舟思索了一瞬,道:“去你那儿吧。”

凌潇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随即一跃,便消失在了天边,裴隐舟紧随其后。

幻境中,凌珂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向着远处的一丝光亮走去。在池蕴如离开后,他又重新进了那枚往生珠。

原本他以为,一枚往生珠只能用一次,可事实貌似是一段记忆只能经历一次,只要记忆没有结束,便可以再次进入往生珠。

眼前,豁然开朗,关飞雁正站在前方,她的身前貌似是一座石台,石台上躺着一位绿衫女子,显然是商宛竹。

脚下,层层叠加的寒山阵法正发着光,保护着中央的那具尸身。抬首,是幽深的河水,压抑而又沉寂,石台下的阵法画出了一定的避水范围。

只见关飞雁俯身说了些什么,下一刻,石台四周以及身旁的河水中都燃起了蓝紫色的火焰,良久方才渐渐熄灭。

顿时,清新了不少。

台上,商宛竹的尸身也已化为尘灰,关飞雁小心翼翼的将其装在了一个琉璃罐子内,脚下除避水外的阵法不知何时都停止了运转。

“走吧。”关飞雁回头,说到。

处理掉尸身后,关飞雁便前往泗水将骨灰交给了商九娘。

“原本该是让你处理尸首的,安全起见,我已经代劳了——这是骨灰。”说着,关飞雁便将自己手中的琉璃罐子递给了商九娘。

商九娘看着眼前的琉璃罐子,鼻子一酸,溢出了两行泪,颤抖着接过了。

“谢谢……”

看着手中的罐子,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那名女子,似水芙蓉,娴静美好。

“我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离开泗水后,关飞雁忽然发问。

“……葬在了醉心谷,我听说那里是梦华族的故乡。”凌珂略显小心地回答,垂下眼,神色晦暗不明,“对不起。”

关飞雁停下了脚步,突然笑了,“我演的这么明显,你还没发现我是故意的吗?”

“什么是故意的?”凌珂忽地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关飞雁。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扶光台上我也只是做戏,对不起啊,让你这么愧疚。”说着,关飞雁将手伸向了凌珂的脸颊,但最终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传了这么久的信,我多少对你有些了解,给你点负担,更容易让你帮我,毕竟想让奉天人离开帝青府可不容易。”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凌珂反问。

“这不是看你逃不掉了嘛。”关飞雁收回了手,“摊牌了。”

溪水潺潺,自身后流过,水面上倒映着天光,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好。”凌珂忽地回到。

“好?”

“我心甘情愿。”

日光洒下,为两人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远处青黛,近处流水,天地相接,织成一幅水墨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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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雁
连载中明朝月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