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又是何意?那些不老实的奴才到底要怎么处置,我还得禀明老祖宗之后再行决定呢!”
王熙凤客客气气的回话,没成想却引来邢夫人的不满。
“你也别跟我在这儿绕弯子了,打量着我不知道呢?老太太如今年岁大了,向来是不管事的。不过几个背主的奴才罢了,哪里就用得着老太太过问了!琏儿媳妇,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的好,到底我才是你的正经婆婆,我说的话你也应当听听才是,不敬公婆的罪名可不小!”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王熙凤纵使再八面玲珑、巧舌如簧,也无言以对了。
“母亲既这么说了,那儿媳也不能多说什么。平儿,去把屋里我妆台上的黑木匣子拿来。”
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东西,邢夫人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就对了!”
送了邢夫人出去后,王熙凤忍不住啐了一口。
“又不知听了谁的耳旁风了,跑到我这儿来耍威风了!走,去见老太太去。”
贾母这一整天才真是没有安稳过,听王熙凤把邢夫人做的事一说,她就知道这事又是谁搅和出来的了。
“嗯,真是委屈你了,凤丫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既然你婆婆这么说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我自会找她说道说道的。”
这倒是顺了王熙凤的意了,她也不是怕事,只是邢夫人压在她头上,做起事来难免不顺心。
次日,贾母让鸳鸯把赖嬷嬷叫来,两人不知在屋里说了什么,只知道赖嬷嬷走的时候表情看着不大好看。
一路上,赖嬷嬷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贾母说的话。
“府里近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其他的我也不管,只要一应东西都回到它们该呆着的地方,我也不愿大费周章的去追究。赖嬷嬷,你说是吗?”
事情最后到底还是解决了,赖家可是出了不少血,只看最近赖嬷嬷那阴沉沉的神色就能知道一二了。
赖嬷嬷也终于打听到这一遭倒霉事都是谁引出来的了,这倒也不难猜到。那日莘凝一走,贾母就叫了两位太太来。虽然鸳鸯没有告诉其他人,可赖嬷嬷还是从别处打听到了。
这下可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赖嬷嬷对莘凝的恶感更是加深了不少。
给邢夫人送东西的那日,赖嬷嬷悄悄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的邢夫人灵机一动,有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晚膳过后,贾赦仍像往常一样就要随意找个丫鬟留宿,却被久候多时的邢夫人给留下了。
贾赦一贯是个贪花好色之人,对姿色平平又上了年纪的邢夫人一向是不感兴趣的。虽说留了下来,可心里还是想着小丫鬟那风流的身段,反应也就迟缓许多。
邢夫人把从赖嬷嬷那儿听来的消息一说,又问及贾赦的看法。
“老爷,您说呢?”
“嗯?”贾赦回神,一点也没掩饰刚刚自己的走神。“夫人说的什么?”
邢夫人耐住性子又说了一遍,“赖嬷嬷今个儿和我说,那元春能封了贤德妃,里面可还另有玄机呢!”
贾赦对此并不在意,左右他也只有一个女儿,姿色、才情、能力都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再有什么好处也是轮不上他们大房的。
“哦?那又怎么了?”
“老爷可记得我和您说过,那日莘凝那丫头的哥哥带了不少好东西送给老太太,其中就有一幅麻姑献寿挂屏。”
这事贾赦还记得,“不错,你当时还说了那挂屏实在是精美。”
当时贾赦还不以为意,邢夫人见识有限,贾赦也是知道的。从邢夫人嘴里说出来的精美,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邢夫人可不知道贾赦对她的评价,还在继续说着:“后来我还奇怪呢,老太太当时看着可稀罕这个挂屏了,后面却并没有在她房里看到过。起先我还以为是老太太让人小心收起来了。谁知赖嬷嬷今日告诉我,那幅挂屏被老太太送到了宫里。”
一听邢夫人这话,贾赦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你没听错?不过一幅挂屏罢了,老太太巴巴的往宫里送干什么?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难道就缺这个了?”
被质疑了,邢夫人也不恼。毕竟她一开始听赖嬷嬷说起时,也是这个反应。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的,可那赖嬷嬷说的真真的!她还把怎么重新装裱了,又是怎么送到元春手里的,都说了一遍。那之后没几天,皇上就下旨封了妃。老爷您说,这里面能没有关系吗?”
贾赦心中仍有疑虑,虽然承袭爵位的是他,可贾赦自小脑子就不开窍。几十年的饮酒作乐,更是让他脑满肠肥了。
“一幅挂屏罢了,哪怕绣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邢夫人现在只恨自己以前没有多读书,脑子里对那幅挂屏的印象极其深刻,却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夸赞之词来形容。
“老爷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宫里可还有太上皇和皇太后呢!去年可不就是皇太后的六十岁寿辰吗?元春正好在此时献上那麻姑献寿挂屏,不是正好讨了皇太后的好!”
贾赦捻须思索了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若真是如此,老太太可真是偏疼娘娘啊!一得了什么好东西就想着往那儿送,我这个正经的一等公又有谁还记得呢?”
贾母偏疼二房许久,贾赦都习惯了。如今听了这个消息,也只是在心里暗暗不满罢了。
邢夫人要说的可不止是这些,今日一听赖嬷嬷说起这件秘事,她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
“老爷,我有个想法,您姑且听一听吧。”
贾赦微微颔首,示意邢夫人有话直说。
“莘凝那丫头有这么好的手艺,也不能只便宜了别人啊!那可是连皇太后都稀罕的手艺,要是把人握在我们手里,那岂不是有了一只生金蛋的母鸡了?”
“嗯……”这倒是贾赦从未设想过的,顺着邢夫人的话一想,还是很有道理的。
“夫人说的有理!只是那丫头不是已经是自由身了嘛,我们还如何能拿捏她?”
邢夫人微微一笑,“女人嘛,只要成了亲,还不是任由夫家拿捏了。那丫头出了府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做个平头百姓。我想着,给她配个得力的小厮、管事的都行,要是成了,日后还不是得听我们的。”
“这话说的很是!只是莘凝那丫头在老太太身边时,我也是见过的,那可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只怕等闲下人她还看不上呢!这样,你让人去找那丫头的哥哥说说,我把她给收了,日后再给她哥安排个好差事。这样一来,不怕他们家不同意!”
这却是出乎邢夫人的意料,本来只想着随意给莘凝指个人家,把人拿捏在手里,不怕她不听话。谁知自家这位老爷竟然动了这种心思?
邢夫人吞吞吐吐,一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这…这……”
“什么这儿那儿的,让你去纳个丫头也不行了?这不是你出的主意吗?等人进了门,还不是要在你手底下过活。毕竟你才是我们荣国府的一品诰命夫人,那些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总归都是要听夫人您的调派的!”
贾赦这性子,邢夫人也算是有些了解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邢夫人要是继续推辞,只怕又要落得一顿埋怨了。
“老爷说的是!既如此,那我过两日便让人去那丫头家说这事儿。”
想到莘凝花容绰约的姿容,贾赦顿时觉得心中火热一片,只恨不得立时就能抱得美人归。
“未免夜长梦多,此事还是尽早办了为好。”
看贾赦那满脸急色的样子,邢夫人心中苦闷,却只能诺诺称是。
“知道了,老爷。”
莘凝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人当成砧板上的肉了,最近绮绣阁就要开张了,莘凝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能顾得上别的事了。
绮绣阁开张前一日,莘凝既紧张又期待,辗转反侧许久 ,还是没能成功入睡。
披着一件外衫,莘凝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繁星,放空思绪。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熟悉的声音唤回散乱的思绪,莘凝没有回头,悠然说道:“我睡不着,出来看看星星。钧哥哥你呢,是被我吵醒了吗?”
带着温热体温的衣衫被披到了莘凝肩头,湛钧坐到莘凝身侧,陪她一起看向夜空。
“没有,是我想着明天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心里激动难耐,这才出来走走。”
“这是在演我吗?”莘凝有些无奈,明明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可在自己面前,湛钧却总是能说的她哑口无言。
“嗯?”虽然不甚理解莘凝话里的意思,但湛钧对于莘凝偶尔的奇怪用词早就习以为常了。
两人静静地坐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漫天星河。
过了许久,还是湛钧打破了平静,“好了,还是下次再继续看星星吧。再不睡,小心明天没精神,莘凝小掌柜!”
被湛钧逗笑了,莘凝无奈起身。
“好,我这就回去睡了!钧哥哥,晚安!”
“别担心。”湛钧轻轻拂过莘凝脸颊,指尖触及有些微凉的肌肤,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
“明天一且都会很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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