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伽凌桓腰侧银锁碎开,露出里面蜷缩的转世蛊,莫念骂起来:“你他妈在幻境里把自己炼成我的本命蛊?!”
冰馆升至云端碎裂,暴雨倾盆而下,商扶砚在雨中仰头吻住她:“这样……夫人即便不原谅我,也永远甩不掉我。”
镜听眨眼看呆,祓禊默默给她蒙上了眼睛:“别看,学坏。”
般彘笑着抛出一片冰棺碎片,映出当年段情将真正的转世蛊塞进小莫念嘴里时,背后站着眉眼含笑的商扶砚。
“阿念……”
……
飞云关暮色降临,荒芜的城池如同巨兽啃噬所留下的一方骨架。
商书桓站在山崖上,草木枯尽后枝杈漆黑,靴底不知不觉陷入粘稠的黑泥里,腐烂的血肉与草药渣滓不知何时已在这片土地上混合成一滩滩连绵的淤泥,深深浅浅。
“怎么会……”他踉跄半步,扶住了身旁一棵枯树。
月光在稀薄的风沙中显得发红,栅栏残骸间,游荡着数十个人形黑影,它们关节扭曲,姿态怪异……
其中一个幽兵转过头来,腐烂的脸依稀可见曾是清秀女子……
“是阿蓉。”商书桓呼吸一颤,那是宫里出去采买的绣娘,他见过,也知道她再没回来……
他忽然跪在了泥泞中,当初正是他,坚持用他所曲解的“避秽法”,将感染者集中隔离……如今这些逃离的子民,全都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都是朕的错,商扶砚手段强硬,是有道理的……”
“陛下……”鸣一试图将他扶起,他却一动不动,蕲艾亦上前劝他,他听见了,确没反应。
鸣一强行拉起他:“陛下,说这些,与给枯枝灌水无异。”
商书桓站起身来,看他一眼,低着头走下身后坡路,影卫跟随左右,腐生者的骑兵从山下奔过。
山中草木枯槁,突如其来的暴雨将枯枝压断,冲进泥里,一行人奔入一处屋舍,一进门,腐臭扑面而来。
不大的村落祠堂,从室内到檐下,十多个村民横七竖八躺在草席上,胸口浮出青蓝毒斑。
“是瘴疫!”蕲艾取出艾绒和火石,“快熏蒸!”
商书桓在一个昏迷的孩子身边蹲下,指尖按在孩子肿胀喉咙上,片刻,又掰开孩子的嘴,凑近闻了闻:“不是瘴疫……是水毒。”
“荒谬!”蕲艾的银针在油灯下闪光,“《瘟疫论》明载,青蓝毒斑现于胸,当属……”
“《隽草拾遗》记载过这种症状……”商书桓冷静道,“三年前阳河决堤,淹了星矿,下游百姓就是这般死状……”
祠堂内一片寂静,鸣一金刀在手,目光扫过院内每一个人……
雨收至细丝状,商书桓冲出了祠堂,鸣一跟着他找到了村长家。
门轴腐朽,在开启的一瞬发出几近断裂的声音,摩擦声令蕲艾起了一身寒粟。
商书桓衣袖扫过门框积灰,鸣一手握金刀,刀尖雨水滴在尘土间,深色的水花轻轻开过……
“粪窖在哪?”商书桓声音低沉,笃定却带着哀痛。
屋舍无人看管,只角落里一个老妪,她抬起枯枝一般布满褶皱的手,颤巍巍指向后院,商书桓大步穿过堂屋,蕲艾抬手横在他胸前。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就像一年前先帝驾崩那夜,商扶砚也是这样死死拽着他,不论他如何叫喊,也不让他冲进停灵的寝殿。
“陛下。”蕲艾身上带着苦药香气,“您确定要用人中黄?若传出去……”
“让开。”商书桓甩开她,先帝临终时的咳血声又回荡在耳边:“桓儿……你与砚儿……迟早会有个较量……”
后院粪窖恶臭扑鼻,商书桓毫不犹豫,一把掀开木板,鸣一堪堪跟上,忍不住干呕出声。
蕲艾面不改色,递给商书桓一条木勺,看着他舀起暗绿粪清,眸中倔强,分明还是那个比不过兄长却始终不服气的小皇子。
她跟在他身后,自语道:“水毒需粪清解。”
商书桓将粪清倒入后厨铁锅,鸣一示意影卫生火,蕲艾抓起药碾,将随身的甘草碾碎,扔进锅里。
祠堂里,孩童又开始抽搐,蕲艾和商书桓端了铁锅回来,取了药碗逐一盛满。
商书桓端碗跪在草席前,掰开孩子牙关时,他听见蕲艾在身后极轻地叹了口气。
“灌三停一。”女孩的声音擦过他耳际,手把手教他控制灌药的节奏,“陛下……眼下做对便好,别抖。”
药汁混着黑血从孩子嘴角溢出,孩童剧烈呛咳,一口黑血喷在了商书桓胸前。
粗制的布料湿透之后,露出里衣上歪歪扭扭的针脚,蕲艾取出袖中银针,扎进孩子喉间三寸,商书桓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你明知道那里是死穴!”
“陛下不信我?”蕲艾笑了笑,针尖又进了半分。
孩童咳声戛然而止,祠堂里静得可怕,直到一声微弱的“娘亲”响起。
角落里,同样病弱的老村长“砰”地跪地,商书桓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攥着蕲艾,脉搏相贴处,心跳同样慌乱。
鸣一示意影卫帮忙灌药,檐角雨滴晶莹落下,顺着他们的手流下去,渗进相扣的掌心里。
恶臭渐浓,刺入鼻腔,马蹄声盖过了檐角的雨滴声,商书桓猛地抬头,祠堂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骨骼摩擦的“咔咔”声隐约可闻。
鸣一金刀转向,望向门外。
“三十骑,东南方包抄。”影卫首领低声道,手按在刀柄上,“是腐生者的骑兵。”
“腐生者?”村民开始骚动,女子抱着刚醒的孩子往后缩去,蕲艾将银针收入袖中,指尖扫到了商书桓的手背,发觉他身上冷得像块寒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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