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桥紫光流淌,开在上面的正是花渐渐化出原型。
莫念得意一笑:“果然是解星花。”
付永年走近去看:“解星花真的存在?”
“当然存在,只是还未有人知道如何寻得。”她说着看向商扶砚,见他温然笑着。
断魄飞回,拖着一个人,犬首还未褪尽,长嘴獠牙发黑,摔在商扶砚脚边,商扶砚指尖动了动,断魄剑锋调转,指着他的头顶。
“你是怎么出来的。”异力凝成的丝线从他指尖游向那长相怪异的犬古族人。
那人双手撑地,跪着,肩侧一个血洞,是断魄所伤,缚灵咒缠在他的脖子上,那伤口冒出一丝丝黑气,脓血落在地上,滴滴答答,腐蚀出一串很小的洞。
“我……我放弃了肉身和没有痛觉的异力,刚刚……刚刚……”
他话未说完,身躯化作一团紫色火焰,商扶砚亦觉意外,退了一步,那人渐渐没了踪影,只剩一团火在燃烧。
“族人怕痛,却爱不断争夺,好战好杀,因此才会收禁制围困。但有人发现,我们若能舍弃肉身和神力,禁制便能化出裂隙,愿舍之人,便可逃出来。”
紫焰中渐渐出现一个人形,只是这人形已有了嘴脸,是正常人的模样,生得清秀神朗,已似那犬首肮脏。
莫念靠近一步,仔细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出现,一身白衣,腰佩青玉,一个翩翩公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姑娘走那么近,那边的神君好似想打我。”那人退了一步,低下头去。
莫念一回头,眼看着商扶砚森冷的表情转瞬便乖巧起来:“夫人别听他胡说,为夫哪里是如此残暴之人?”
“哦?是吗?”
“嗯!是的!”
他手上丝线收起,又敛了一下姿态,笑得温润如玉。
顾晨潇站在犬古族人身后,重剑杵地,将他拦住:“站着别动,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的把戏!”
那人闻声抬头,转身便是一拜:“顾老将军,久违了,您战胜我们女酋时,我还很小,怎么说也不算有仇啊。”
“有仇无仇还不一定,快说,这里还有什么人?!”顾晨潇将重剑刺入地面,那人脚下出现一圈蟠龙法阵,缚灵咒自地面升起,缠住了他的双脚。
吴德全退了几步,背靠一方巨石,他觉得还是石头安全,偷偷松了口气。
他正要让付永年与他一起躲躲,山石林木却忽然开始震动,无数蛊虫从石缝中涌出,在日光下紫焰若隐若现。
蛊虫发出窸窸窣窣的鸣叫声,在经过商扶砚的一瞬似撞入了什么结界,虫身化蝶,飞向顾晨潇。
商扶砚将莫念拉开,看着那些蝴蝶在顾晨潇面前转了个弯,簇拥着绕在了犬古族人身侧,层层叠叠的翅膀渐渐遮蔽了他的身躯。
顾晨潇挥手去扇,却无论如何驱赶不走,埋伏在附近的玄甲军围拢而来,他双手握拳相击,一圈金色太阳轮在他面前浮现,蝴蝶似见了什么可怖之物,闪着紫光又变回了蛊虫,扑着紫焰翅膀逃之夭夭。
只是它们散开之后,连带着那个犬古族人也没了踪迹。
顾晨潇的缚灵咒空余一地黑气,那人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小人名唤清崖,姑娘!后会有期!”
犬古族劫掠五仙族村落,五仙族人曾在石碑上刻下了誓言,两族之仇不共戴天,莫念视此为挑衅,挣开商扶砚,朝着山谷各处大喊:“谁要跟你后会有期!有本事别跑!”
那声音笑起来:“圣女蛊术超群,灵力致纯,却还不是吾之对手,待时机成熟,你我再切磋一番。”
“放屁!胆小鬼就爱找借口!给老娘出来!”
莫念说着便要起咒截他,商扶砚却将她抱了起来,往那一处宅院走去:“夫人先别管他,我觉得这宅子不错,可以买下来做避暑之地。”
莫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商扶砚你光天化日不要脸!”
“我只要夫人好好的,什么都可以不要。”他笑着答她,目光落在那宅子敞开的大门上,大碧瓦白墙的宅院,“夫人快看,那些瓦片像不像般彘车上的翡翠?”
莫念挣扎着,听见“翡翠”,动作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那瀑布分明是重云楼的瀑布,对了,定有什么关窍,这裂隙,定与南疆有关。
“你放我下来!”她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停了停,又拍了两巴掌,“下来!放!快点!”
商扶砚一转头,咬住了她的手指:“还没到,夫人别急。”
他目光幽深,一看便是憋了坏,莫念用其余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马上放我下来!不然我要动手了!”
“夫人是舍不得吗?动手前还知会我?夫人放心,我不躲。”他带着她化作一道流光落向那庭院之中最大的一间屋子。
顾晨潇带着玄甲军继续搜山,付永年想了想,转向吴德全:“要不……咱俩去看看铺子里的病患好了没?”
吴德全笑得客气:“大人说得有理,咱们还是适合打打下手,大事留给主子们劳累便好,走走走……大人先请。”
“吴掌柜请。”付永年回头看了看那座紫晶桥,解星花静静闪烁,《隽草拾遗》的说法是:解星花以皇族的血催化可解星矿之毒?他低眸思量,又对吴德全做了个“请”的手势。
庭院流水深深,薄雾弥漫,商扶砚将莫念放在一张软榻上,动作有些不稳,险些栽倒,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把手,衣袍下,流淌的血脉灿若星河。
莫念猛地爬起来,扯开他胸前衣襟,那些光点在他身上奔流,合欢蛊从他心口爬了过去。
“你……”她才发觉这个地方令他身上毒煞出现了异样,紫色光流中,不断有煞气鬼鬼祟祟地窜过去。
“这地方太古怪,我什么都没干,却几乎……控制不住。”他按了一下自己心口紫光最盛处,合欢蛊窜上他颈侧,桃粉色的蛊毒瞬间扩散。
他浑身一软,跪在地上:“夫人帮我。”
莫念忙去扶他:“真是弱鸡。”
他额角靠在她头顶,蹭了蹭,声音因着身上剧痛而虚弱:“是啊,没了夫人可不行,夫人可要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莫念引着他坐下,撇嘴嫌弃:“那我去茅厕行不行?”
“一起去,带着我,夫人不在……我害怕。”他反手抓住她,把她拖到自己身上,抱好了又把脸贴在她肩上,“方才那人生得好看,夫人看他时,眼睛都是亮的,他还夸你可爱。”他身上异力似失了控制,周身丝线越生越长。
莫念坐在他身上,面对着他,警觉起来:“你是不舒服还是又想了什么馊主意?”
那些丝线伸向房顶,似无数灵蛇游向猎物,商扶砚抬头咬住了她的耳垂:“都有。”
莫念身上一阵酥麻,肩侧蛊灵印记燃起赤色幽火,蛊毒自他心口漫开,幽兰花蕊在莫念肩头微微卷动。
商扶砚闷哼一声,双臂霎时收紧,那力道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莫念听见他发抖的喘息声,房顶似有东西在挣扎逃窜,还有东西在冲撞商扶砚身上扩散的毒煞,试图从外面闯进屋子里。
“那是什么?”莫念看着屋顶,拇指蹭着他耳后发烫的皮肤,是以阻止那些毒煞涌到他头上,她低头一看,发现他眼中有压不住的煞气一遍遍窜出来,那双眼睛时而一片洞黑,时而紫光闪烁。
他压制着体内吞天噬地的躁动,似乎想用异力打碎这山谷里的结界,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细微的颤抖。
房中异力炸开,紫光和黑气缠绕着溢出门外,瀑布的水流声清晰可闻,朦胧中,莫念似回到了风晚阁,耳边传来泉水拍在浴池边上的咕噜声,越来越清晰,好像池子里的水都溢了出去。
商扶砚将她护在身下,身上异力以他为中心不断扩散,屋外一处结界开始碎裂。
两股全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各处相互撕咬,纠缠不休,激起一道道热流窜入他的身体,呼吸之间,是莫念身上独有的异香。
那些感知一次次将他即将失控的暴戾反压下去,他以此维持着神志,清晰地感觉到莫念柔软的身体。
“阿念……我害怕……”他伏在她耳边轻语,带着低哑的缱绻。
莫念肩头幽兰盛放,花蕊摇摇摆摆,一遍遍舒展又卷起,似吃饱毒煞,每一次展开,都开得愈加盛大。
她听见他的呼吸埋在她颈侧,那声音贪婪而粗重,因着满屋的异力似带着回声,她在他后腰掐了一下:“胆小鬼。”
“嗯……阿念要保护好我。”他有些昏昏欲睡,倒在她耳边轻轻呢喃,“这里域界折叠,阿念猜,我们醒来时,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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