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歌挣脱裴夜月的怀抱,直直跨坐在她身上,认真道:“殿下,我尽量多说话。”
“乖,咱先起来,这姿势太不成体统了。”裴夜月假装不在乎,爽朗的笑了两声。
可谁知,她脑海里所浮现的,想入非非……
“嗯?”季笙歌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脸上一派懵懂无知,小孩子似的乖乖坐回原位。
“小季,其实我倒是想让你说你喜欢我的……不,不仅限于喜欢,可以说,“爱”。”
裴夜月温柔克制道,“还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季笙歌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裴夜月站了起来,接着弯腰,痞气十足的挑起季笙歌的下巴,笑问:“小妹妹,你喜不喜欢姐姐?”
“喜欢。”季笙歌脱口而出。
“爱不爱?”
“嗯。爱。”
裴夜月得到了这个回答,嘴角都翘天上去了。这句早了两年的爱,如今出现还是令她很受用。
季笙歌心头涌上莫名而来的羞耻感,可能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违心的话,导致她心跳加速,神色十分不自然。
“殿下……”季笙歌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轻声唤道。
裴夜月侧躺着,看着季笙歌那副紧张样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季笙歌欲发不自然了,原本还可以敷衍过去,如今被裴夜月这一笑,她的脸热得厉害。
见季笙歌如此模样,裴夜月也没再不厚道的笑,她忽然来了兴致,问:“小季,告诉我,你想不想去见见那天擒获的人?”
季笙歌:“想。”
“这好办。”裴夜月笑得贱兮兮的,用食指挑起季笙歌的下巴,似调戏良家妇女般,“来,求我,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季笙歌噎下了准备继续说的话,她转身就走。
门是她锁的,纵然她依旧在裴夜月的地盘上,她觉得她可以逃出去——只要不被裴夜月抓到。
季笙歌这样想着,很快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裴夜月只是笑笑,感觉自己在逗小孩。
但季笙歌于她,不就是像个小孩子吗?
算了,去哄小孩子去了。裴夜月利落起身,朝外走去。
不出所料,小季果然像个小孩子,还躲着她生闷气呢
“小季?”裴夜月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却见季笙歌毫无反应。
下意识地,她脑海里又涌现出当年季笙歌出狱时的场景。
*
季笙歌出狱那年,是隆冬,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天地间皆是一色的银白。
裴夜月站在狱门前,看着躺在干冷草席上的混身血迹的季笙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季笙歌能出狱,是太子殿下放的。但太子一向心狠手辣,断不会善罢甘休。
据说,他被季笙歌割掉了一缕头发,也许正是这样,他才会在季笙歌出狱之前命狱卒如此伤小季。
裴夜月表面没说什么,只是给季笙歌披上斗篷,扶她回府。可暗地里,终究是靠近五皇子派了些。
“殿下,我能活着,已是万幸,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与太子殿下产生间隙。”季笙歌虚弱的笑道,眼角满是不甘。
“无妨,我本就与太子是交易关系,你是我的人,他动了你,就该付出代价。”裴夜月抱起季笙歌,哑声道。
季笙歌终是轻舒一口气,往裴夜月怀里缩了缩,晶莹的蓝眸有了光彩,“殿下,有你在,真好。”
裴夜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抱着怀中美人儿大步离去。
漫天飞舞的银花,衬得此刻格外凄美。
也许正是此刻埋下的种子,才使她在太子被囚禁的时候,落井下石,给了他致命一击。
*
季笙歌回过头,转身望着朝她走来的裴夜月,抿了抿恢复血色的薄唇,纠结的拧着衣角。
她现在穿的这件红裙,是裴夜月挑的,她方才放肆了,现在又很是局促———这是她第一次穿红色。
“小季,你怎么如此的淘气,我唤你三次都不应我。”裴夜月勾唇,周身散发出一种凌冽的气息。
季笙歌摇头,说话闷闷的,“我……走神了。”
裴夜月问:“方才我许你的愿望,你可还想实现?”
季笙歌眸中瞬间有了光彩,“我想。”
“那便如你所愿。”裴夜月觉得,这一次的棋局,她会是赢家。心情愉悦,她的声调不由地提高了几分,“小季,随我来。”
季笙歌点点头,因为紧张,下意识地闭了眼,谁料刚一睁开,却被打横抱起!
“哧!”
她倒吸一口冷气,极度的不适应使她纵身往后缩。裴夜月没稳住,一时失手,季笙歌被重重摔在石青路上!
“小季!”
裴夜月无法顾及到因刚刚的动作而撕裂的旧伤,担心地冲上去扶起季笙歌。
季笙歌拉紧裴夜月的衣袖,作势咳了几声,泪眼汪汪的望着裴夜月,声音都带了哭腔,“都是我的错,害殿下受惊了。”
季笙歌是懂得利用她这张脸的,艳丽明媚的模样,最是适合笑,但若是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楼兰,凡是见过她的人,不止有一个说她与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有那一双勾魂摄魄的蓝眸,存在楼兰人的象征。
她庆幸过,她厌恶过,如今,她竟然觉得,这张脸也不是那么的丑陋,至少,还有讨人怜惜的资本。
“小季,别这样说,是我没有抱好你……”
裴夜月此刻的心仿佛是被匕首刺了一刀,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好似看见眼前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是那个“梦”中,小季自刎的模样!
———女子缓缓拆下发带,割下一缕青丝藏在心口处,绝望的望着窗外的湛蓝的天空,渐渐的,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含泪自刎。
她倒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染红了囚服,她如画的眉眼间,分明是带着笑的………
一瞬间的恍惚,让裴夜月跌倒在地。她应该是,重新来过了。
*
院内动静如此大,舒书一听到便飞奔而来。
瞧见裴夜月跌坐在地,身子还倚在一个陌生女子身上,舒书一看见季笙歌的那双蓝眸,当下便抜出了剑,剑锋抵着季笙歌的咽喉,“楼兰小贼,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季笙歌睨了眼倒映着她脸的剑,对这副模样再次起了厌恶之心。
果然,她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
舒书见季笙歌没理她,又看了看倒在那人怀中的颓废的裴夜月,终是收起了剑。
她准备扶起裴夜月,却被季笙歌拦住了。
少女的手劲儿很大,抓住她的手腕,抬眼看着她,蓝眸里充满了杀意。
舒书愣了一下,停了动作,却反手把季笙歌推开,扶起裴夜月就喂她吃了一粒青白色的药丸。
“你这楼兰女人,你方才若是再耽误两下,主子的安全你能保证吗?”说罢,舒书白了季笙歌一眼。
季笙歌怔愣了一瞬,随即起身走出院门。舒书也没管她,毕竟裴夜月此刻还没有恢复正常。
过了一刻钟,裴夜月的眼中逐渐有了光彩,楚晰坐在一旁的凉亭里,悠哉悠哉的品尝着香茗,舒书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而那个人,环视一周也没发现其踪影……
“怎么?还想着你那小女孩啊?”楚晰放下茶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裴夜月,“那玩意儿在你昏过去之后就一声不吭的跑了,她就是忘恩负义的家伙,亏你还让她住……”
裴夜月脑袋一阵空白,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季笙歌跑了!
她怎么……又跑了?
裴夜月揉了揉太阳穴,又不禁扶额。夜王府这么大,她未必能出去,况且同她一道的人,都还在她裴夜月手上。
“舒书,你去告诉凌华,让她带兵把夜王府给围起来,顺便通知下去,不许让任何人出府!”裴夜月说完,忽而笑了。
看来,她与太子,本就是一道的。又或者说,她有当年齐洲主的风范。
天下分为五大洲,齐洲乃是这五大洲之首,而司马一族,又是齐洲之王。现任齐洲主,是个风流多情的男人。
相传,他十五岁那年继位,派兵围了他王叔的王府,将那个大他三岁的男人押进宫囚禁至今。
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如今,裴夜月觉得她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殿下,你知道你现在笑的像什么吗?”楚晰正对着裴夜月,笑问道。
裴夜月:“像什么?”
楚晰:“像个要强抢民女的地痞流氓。”
裴夜月:“……”
“行了,我劝你别对你那楼兰人掏心掏肺,当心人家那天真对你“掏心掏肺”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楚晰起身理了理衣裳,指着自己米白襦裙上的淡黄污渍,“殿下,你的茶水溅我襦裙上了,拨几两银子给我去重新买件新的。”
裴夜月望着理直气壮的楚晰,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好”来。
楚晰满意的笑了,随后飘然离去。留下裴夜月暗自神伤。
溅到她襦裙上的茶水,泡的茶叶是太子殿下得了一百两而送她十两的齐洲济安!
季—诡计多端—笙—聪明“小孩”—歌(哭唧唧):
“殿下,你抱着我,太子殿下不会生气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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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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