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努力乖巧又上进的宿主,有哪个系统忍心去拒绝他呢?
郎西不出预料得到了系统先生的同意,一双眼睛弯成美好的月牙形,‘我会好好思考给系统先生取的名字!’
‘系统先生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在今晚睡觉前想出一个好听的名字!’
【好的,宿主。】
31415号系统回应道。
距离夜色降临还有7小时25分钟,它默默倒数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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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温良回到教室的时候,周身携带着几乎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而造成他心情恶劣的罪魁祸首却恢复了平常状态,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雾气蒸腾,片刻后便不留痕迹。
郎西依旧半伏在桌子上,看见席温良回来了,曲起了右手,像是小猫儿一样冲他挥挥手:
“快过来,老师要来了!”
席温良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没开口说话。
坐下没过几秒,老师就走上了讲台。
无所谓是什么课目,席温良随便拿了本书丢在桌上,倚着桌子,目视前方,半阖着眼睛,似乎随时都要睡过去。
台上的老师对此习以为常,权当做没看见这个学生。
也是因为他这幅表现,才让自己在学校里的风评更加恶化。成绩差又不听老师话的人,比起其他人更容易滋生出各式各样或真或假的传言。
传言越多,拉开他与其他人的距离也就越远。
席温良的视线散漫,像是没有落点,却始终把身旁坐着的人圈在视线范围内。
他在看着自己。
他偷看了自己好几眼。
席温良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郎西自以为隐蔽的视线。
郎西坐得端正,一手压着书,一手拿着笔,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只不过他的眼神出卖了他自己,视线放不到老师身上几分钟,就忍不住偷偷瞥向身旁的席温良。
看上一眼,趁着还没被席温良发现前,再把视线移开,转到老师身上。
仔细一看,他根本没把瞳孔焦距放在老师身上,明晃晃的走着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又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把视线瞥向席温良。
来回往复几次后,席温良的手臂被人轻轻的戳了一下。
席温良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半眯着眼睛瞥向郎西。
郎西压低了声音,“老师在划重点了,别睡啦。”
为了掩盖上课偷讲话,郎西不仅压低了声音,还压低了自己的身子。但他显然意识不到,自己这么做反而使自己变得更加显眼。
作为班里面坐姿最端正挺拔的小竹子,突然弯下了腰,简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这样的乖乖三好学生,做起了那些不爱听话的差生喜欢做的事情。
老师的视线登时就跟了过来,往郎西这头看了好几眼。
郎西没察觉到老师在看着自己,又戳了戳席温良:
“快醒醒。”
换作昨天,哦不对,换作一小时前,少年都做不出在课上把席温良戳醒这件事。
虽然少年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但他一直对人保持有一定的距离。别人向他进一步,他就悄悄的退一步,别人向他进两步,他就退两步。
他始终都是礼貌的、带着微笑的,甚至别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或许这就是小动物生存的法则?只要不靠近别人,就不用担心被别人影响,也不会被别人伤害。
而现在,警惕的小动物的世界似乎对他敞开了一道缝隙。
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们解开了先前的误会,还是因为刚刚他帮了他呢?
席温良不断的接近着郎西,郎西似乎是从席温良的言行举止中得到了讯号。
这个讯号告诉他,席温良是可以信任,可以亲近的存在。
于是,少年就向席温良迈出了步子。
“你在笑什么呀?”
耳边是少年又轻又软的疑惑声。
席温良摸了摸唇,发现正是上扬的弧度。他捂着嘴,声音含糊:
“啊,我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哪儿呢?是鸟吗?”
他没搭话,“好好听课吧,老师看过来了。”
说着,他后倚的身子挺了起来。
正注意着郎西这边的老师冷不丁的和席温良的视线对上,仿佛有重锤在心头砸了一下,毫无理由的慌惧。
这个一向在学校里不受欢迎没有存在感的孩子,怎么会给人带来这么吓人的感觉?
只是匆匆一眼,老师就连忙把视线避开,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接下来一整节课都没再把视线投过来。
席温良也一整节课都没再露出那副昏昏欲睡的表情,一直到放学为止,他都罕见的在课上保持了清醒。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课,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表现了。
要知道郎西跟席温良同桌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席温良在学校里不是埋头趴着睡觉。
他三两下收拾好了书包,转过头来,眼神期期,试探性的开口:
“以后你想睡觉了,我还是像这样把你喊醒,可以吗?”
席温良:“万一我想睡的时候直接睡过去了呢?”
郎西想也不想的回道:
“那我就多注意你一点。”他笑了起来,“只要你愿意,我就努力不让你在课上睡着。”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于好看了。在他的笑容里,所有的距离和隔阂都会被消融,万年积雪压成的坚冰也会化作蒸腾的雾气。当他在冲着某个人笑,甚至会让人有一种他此时此刻正属于自己的感觉。
用一切美好的、柔软的词汇堆砌在他身上都不为过。面对炙热高悬的太阳,人们会选择驻足遥望,而面对着垂挂着露珠的娇美樱花,人们却想要把它采摘下来,占为己有。
这样的美好,是可以被触碰到的,是触手可得的。
有谁会不想要将他攀折下来,细细的把玩在指尖呢?
席温良咧开嘴:“这可是你说的。”
郎西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对啊。”
席温良拿过郎西的书包,站起身:
“走吧。”
“你今天是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席温良单手拿着书包,挑了挑眉:“怎么?不行?”
郎西连连摇头,小步跑到席温良背后,语气轻盈:
“没有没有,我很高兴!”
“本来我以为你会一直讨厌我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啦。”他羽鸦一样的睫毛扇动着,“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车回去呢。”
“以后也要跟我一起坐车回去吗?”
他说着询问的话,面上却露出期期的神色,仿佛是在邀请着对方:来陪我嘛。
……‘以后’啊。
今天的阳光有点儿刺眼,席温良微微眯起眼睛,正准备开口。
迎面走来个身材高大,带着金框眼镜的西装男人。
“西西。”
少年惊讶的看着来人:
“席先生?您怎么来了?”
果然是,该死的刺眼啊。
席温良上扬的唇角拉直,静静的伫立在那儿。
他不说话,像是藏在幕布后面的人,看着舞台上扮演着男一号角色的人。
没有人会关注到一个躲在幕布后面的人的想法,他独自在灯光与视线照耀不到的地方,自被遗忘的黑暗角落,投以隐晦的目光。
席文定优雅的轻笑:
“当然是来接你的呀,我亲爱的小未婚夫。”
他执起郎西的手,俯身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席文定直视着郎西的双眼,眼中尽是醉人的光波,每一句话,都像是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哇哦,大席真的好会哦。
郎西羞涩的蜷起指头,耳尖烧红,点了点头。
他呆呆的跟着席文定走了几步,勉强想起了席温良,回过头来:
“席温良……”
席文定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不留痕迹的截住郎西的话:
“我和你嫂嫂有事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能回去吧。”他的眼神轻飘飘的从席温良手中的包划过,“包你先替你嫂嫂拿回去。”
席温良微笑,平视:
“我会好好替嫂嫂拿回去的。”
席文定与席温良对视了两秒,淡淡的将目光收回去。
兄友弟恭,平淡无奇的场景。
郎西偏着头,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席文定长臂一伸,搭在郎西的肩头上,手背轻轻一别:
“乖,看路。”
少年的视线从席温良身上挪开,落到了席文定身上。席文定揽着他,走到自己的车上。
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引导着他的小未婚夫坐进去,俯身替他系上安全带。
越是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他的小未婚夫的反应就越是可爱。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越是靠近他的小未婚夫,他的小未婚夫就越是紧张。
就连呼吸都在克制,浑身上下僵硬得动弹不得,唯有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在不停的抖动着。
可怜到可爱的地步了啊。
糟糕的大人只想把蝴蝶抓在手心里,纵容着抖动的翅膀带起的瘙痒一路蔓延到全身。
席文定眼中暗色翻涌,一点一点的逼近郎西。
锁骨、脖颈、喉结、下颚……
什么也没有碰到,却胜似被人细细啄吻过一般,如有实质的滚烫起来。
车子的空间好像太小了,塞进了郎西和席文定二人,拥挤到连空气都没法流通。
郎西的身体越发绷紧,一瞬不瞬的看着席文定。
像是一只被吓傻了小鹿,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只知道傻乎乎的看着侵略者。
后背是椅背,右侧是席文定。
振翅的蝴蝶突然停了下来,安静又顺从的伏在了席文定的掌心。
少年绷紧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双眼闭上,轻咬下唇,仰起脖颈。
是忍耐,也是默认。
因为是未婚夫,所以不管席文定做出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忍耐,都可以去接受。
他在带着自己未婚夫头衔的席文定面前,为他敞开了七分,只余下属于自己三分的固守。
如献祭的羊羔般无知又天真,却有种近乎于邪性的引人堕落的美感。
纯情与欲.色,纯真与媚态。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摆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啊。
席文定猛地抽身,粗重的呼吸在车内响起。裁剪合身的西装在这时候也显得没那么合身了,他食指一勾,粗暴的把领带扯松。
系统不是鱼不是鱼!它不过是个被欺骗感情的憨憨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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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哥哥的未婚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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