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戚屿就从上面上来了,同时手上拿着一个矩形状的物品,像是个画框。戚屿将画框交给两人,就站到了林青木身后。
林青木看向手中的画框,里面的画被破坏的看不清具体内容,这一下新的线索又断了,黎秋这时突然出声: “戚屿,你下去的时候,除了这幅画,你还看见其他东西了吗?”
林青木拿画的手一顿,继而看向身后的戚屿,跟黎秋一样等着对方回答,谁料,戚屿只是浅浅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见其他什么东西。
林青木跟黎秋的心一沉,明明两人都看见了那句吊在窗台底下的尸体,为何现在消失得一丝踪迹都没有,先前还想着应该是掉落到山崖底下去了,而戚屿的回答让两人再次担忧起来。
“今天我跟黎秋都看见窗外吊着一具被剥皮的尸体,模样过于血腥,没敢看仔细。”想着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戚屿,毕竟现在多一人就多一分力量。
黎秋紧接着林青木开口, “对,我就看了一眼,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黎秋肩上的布偶拍着小短手,它也作证。
戚屿纤长的睫毛轻缓眨着,刚才他下去的时候,涯底除了被人扔弃的衣服被子,再没有其他的,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一具成年人的尸体,就算再怎么藏着,味道还是会久久地飘散在空气中。
林青木两人闻不到,可身为魂灵的戚屿居然也没有闻到,这件事情远远超过几人的预料。
墙上的画印,涯底的画框,窗外的吊尸,都像是一团雾将几人团团围绕在其中。
“戚屿,你找到这幅画的时候,它所在位置的周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林青木端详着手中的画框,框架所用的木材,跟脚下堆砌的木板有些相似。
戚屿抬眼,望向林青木: “你发现了什么?”
林青木将手上的木框跟地上的木板摆放在一起,画框在外风吹日晒的太久,痕迹褪淡得厉害,又不能证实刚刚所想。
林青木垂眸,那双清冷的眸子,倒映着手上那副被晕染得厉害的画,不解道: “我总觉得这画框跟地上的木板有些相似,但又不确定。”
“让我缓一缓,一下子信息太多,我有点接受不过来。”面前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差点没把黎秋绕晕过去。
布偶兔:我找的这个暖炉怎么好像不行的样子。
“要不然,明日我们三个人一同下去看看。”黎秋的性子,林青木也知道些,说得再多还不如亲自去探探。
黎秋傻眼了,有些不确定问道: “你是说真的吗?”
“不然呢,在这里继续待着等过年?”林青木没开口,这是旁边的戚屿说的。
就跟戚屿说的那样,窗户外边是几人唯一能通向外面的出口,这也是林青木跟黎秋这几天唯一得出来的结论。
之前有吊尸的存在,两人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就算再神通广大,谁愿碰长满蛆虫的腐尸,光是味道就足以让人恶心,更别说将它挪开。
黎秋犹豫开口: “青木,咱们真的要下去?”
林青木将黎秋头顶上的布偶兔拿下来,放进他怀里,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他,道: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
夜色再次降临,四周渐渐弥漫着白色的烟雾,体感温度直线下降,连身为魂灵的戚屿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
这股白雾起得有些蹊跷,三人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神直盯着窗户的方向。
窗户边上的白色帘布渐渐凸出,黄白色的液体顺着轮廓沾湿一大片,形成一张人脸隔着布帘探视着屋内的三人,接着就是一股很浓重的腥臭味。
林青木拿着折扇全神戒备,鼻尖那股味道扰乱他的嗅觉,使他呼吸开始有些困难,就在这时,一股清幽的淡香冲散那股腥臭味,是戚屿身上的味道。
被腥臭味同样折磨的黎秋,这一瞬间觉得,戚屿总算是做了一回人,而不是狗。
布帘彻底被撑开,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形隐在布帘后面,黄白色的液体将那纯白的布帘完全浸透,林青木三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那东西只是站在窗户边上,没有了其他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的白烟也在慢慢退去,戚屿收了那股好闻的味道,这时候的林青木,才反应过来那股腥臭味也没有了,若是忽视窗边还站着的东西,他都快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恶心的梦。
黎秋这时候胆子大了起来,绕着那家伙左看右看: “戚屿,就让它一直站在这里?”
戚屿: “你是在问我这个半路出家的魂?”
“……忘记了,但是也不能一直让它在这吧,啧,你看看好好的白布变成什么鬼样子。”黎秋嫌弃的邹起了眉, “还有,它在这里站着,明天我们怎么出——”
“搬开它。”
黎秋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瞪大眼睛看着戚屿,拿着手里的折扇对着他就是一阵狂扇, “戚屿你没事吧?你怎么能口出狂言,那是我等能搬的东西吗?”
戚屿: “这时候装斯文人了。”
“嘿我这暴脾气,谁装了!”不用术法黎秋还真的打不过戚屿,只敢跟他过了过嘴瘾。
眼见着两人又开始了,林青木有些头疼, “好了,安静点,趁它休息咱们——”
黎秋: “趁他病要他命!”
“……”
“……”
黎秋推了推眼镜,看向林青木: “你难道不是准备说这句?”
“咱们也休息休息,若是等会儿真的怎么样,没体力那就等死。”
黎秋: “……这样啊。”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戚屿是可以不用睡觉的,一直守在林青木身边,黎秋身边有个机灵的兔子,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它比其他几人还要反应得快。
今夜就是在这个阁楼待得第五夜。
在有戚屿这尊大神的存在,其他两人都沉沉睡了过去,黎秋在这个夜晚里少见做了一场梦。
梦境还是这座阁楼,与现在不同的是,阁楼布置很新,墙上贴着囍字,应该是阁楼的主人成亲。
黎秋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穿着简朴的村民帮衬着布置房间的一切,这时候的墙上还没有那幅画,他想要查看的心思断了。
这时候,屋外响起一阵村民的起哄声,他循着声音走去,看到的却是一道崭新的大门,他看了看旁边的布置,确定这就是他们几人看到的窗户,怎么这时候变成门了。
还是说,这之前就是一道门,后来被人改造了。
黎秋拉开挡住视线的布帘,外面是一座可以通向对面山腰的铁链桥,桥上系着大大小小的红丝带,走出很远后,看向后面的阁楼,黎秋愣在了原处。
云雾将整个山头罩在其中,密林盘绕在山腰,将阁楼半包围圈入其中,四周没有能立足的地方,能进出的只有这座铁链桥,这才是阁楼的原貌。
这里怎么可能是能生活的居所,明明是囚禁的好地方。
囚禁……
思绪出走的黎秋,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唢呐声,吓得差点掉进山涧,他刚站好就看到迎亲队伍回来了,简陋的花轿走在最中间,跟黎秋一条水平线。
桥上系着的红丝带被山涧的风吹得随风摆动,可是在黎秋眼里,这情形有些说不出来的反感,甚至从内心里面泛起的厌恶感。
桥很窄,迎亲队伍的人陆陆续续从黎秋身边走过,他被挤得跟铁链紧紧相贴。随着花轿的靠近,整个桥身都在晃动,黎秋捏紧身旁的桥栏,风在这时逐渐大了起来,紧闭的花轿帘被吹开,一个手脚捆绑,嘴里塞布的年轻女子就这么出现在面前。
那女子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看向黎秋所站方向,黎秋明知四周的人看不见他的,可那道视线望向他的时候,他却感觉到自己被她看穿。
旁边的说亲妇人将吹起的帘子重新盖了回去,女子的视线也被隔绝在里面。
画面一转,眼前一片漆黑,黎秋感觉他手脚被束缚,耳畔伴随着激烈的争吵,随后他感觉自己被狠狠摔至地面,陷入昏迷,耳边的争吵也变成哀痛欲绝的哭声。
黎秋缓缓睁开眼睛,布偶兔才从他的肚子上跳下来,原来梦境那股痛感是这兔崽子搞得,但那感觉很真实,像是亲身经历过。
林青木见他醒来,关切地问道: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睡觉一直说梦话。”
黎秋擦眼镜的动作一愣,反问道: “我真说梦话了,说什么了,银行卡密码没说吧。”
“别贫嘴了,你能不能看清楚你现在在哪站着。”
此话一出,黎秋才发现他跟林青木是面对着面,那他岂不是站在窗户边,也就是说那东西……就在他身后,顿时身体一僵,求助般的眼神望向林青木。
林青木只是浅浅拉了拉戚屿的衣袖,戚屿嘴角微翘,顺势将林青木的手握在手里。
“行,看样子也没什么危险,那我就过来了,我跟你们说,我昨晚做的那个梦真的奇怪,我梦见——”突然肩上坐着的兔子,踩着黎秋的脑袋就朝着林青木飞奔而去,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从黎秋身后传来。
黎秋正要准备好好教育兔子,抛弃队友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刹那间整个人往前一扑,还好林青木即使扶住,晃得黎秋眼镜差点掉了。
戚屿身着黑衣挡在林青木跟黎秋两人面前,右手缠绕着属于他自己的黑雾,黑雾的另一头锁着刚刚袭击黎秋的“人”。
重新将眼镜扶正后,眼前的一幕,让黎秋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视觉冲击。
一个神似人的怪物,被戚屿的黑雾锁在黎秋刚刚站的地方,它全身上下溃烂化脓,坏掉的皮肤组织随着他挣扎的动作往下掉,掉落的肉块里,依稀还能看见蠕动的白色蛆虫。
这一眼,黎秋可能要用一生来治愈。
最后还是没忍住,扶着墙弯腰直接吐了出来,林青木被黎秋的动静影响,逐渐压制不住心里那股翻腾的感觉,也跟着弯腰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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